第96章 ·撕開傷口
對於芙蕾雅，巴德爾，奎托斯，阿特柔斯這群人的問題，羅恩給出的解決辦法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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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北歐的諸神黃昏終將到來，那就讓我們省略所有的過程，直接讓諸神黃昏結束。這樣，受傷的就只有奧丁！」
聽到了羅恩的話語，芙蕾雅的眼眸閃動了片刻，隨後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說得好聽，但你又拿什麼保證？」
「我用得著保證嗎我？」
羅恩顯得很隨意：「您的確很強，但很可惜，您殺不死我。甚至說，只要我主動地放出氣息，不需要我多做些什麼，奧丁就會主動來保護我——你知道奧丁的性格，狡猾，奸詐，無底線。他可不會跟你似的為了保護巴德爾的秘密就冒著與另一個神域交惡的風險殺死我。」
聞言，芙蕾雅也是咬了咬牙，但是卻沒有嘗試進行反駁。
就像是羅恩說的那樣，芙蕾雅很清楚，自己能夠戰勝羅恩——眼前這個不知從何處抵達這裡的未知神域神使雖然實力不如自己，但是其作為神明眷族的特性卻十分棘手。如果是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芙蕾雅有足夠的信心磨死羅恩。
但是沒辦法，羅恩抵達的太突然了，沒有任何的準備，再加上女武神之翼早已被奧丁藏匿，芙蕾雅很清楚，自己即便是能夠勉強的戰勝羅恩，也絕無可能殺死。
更何況，戰勝還是建立在單打獨鬥，並且並沒準備額外手段的情況下。像是現在這般，對方甚至能夠輕易說出巴德爾身上的魔法死穴以及北歐諸多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芙蕾雅可以肯定，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絕對是在做好了準備的情況下才來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輕佻隨意，完全不擔心會因此爆發神戰。
也的確不會爆發神戰。
羅恩說的沒錯……奧丁就是那樣的人。
卑鄙，無下限。
在戰神的主線劇情中，為了短暫的穩定，為了更好的掌控北歐，穩固自己的統治。奧丁甚至命令索爾強行壓下被奎托斯殺死兩個孩子的痛苦，並命令索爾與其和談。可以說，只要自己的統治能夠繼續下去，奧丁才懶得管其他人的遭遇呢。
僅是這一點，掌握了包括槲寄生在內諸多秘密的羅恩只要願意與奧丁透露一些訊息，就一定會成為奧丁的座上賓。
屆時……
「只要奧丁大手一揮，將對你的詛咒也將我囊括其中，你就無法傷害我分毫。」羅恩平靜的說道：
「對於這種唾面自乾的人，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即便是我要求他讓他的前妻來服侍我，奧丁也不會拒絕，而是等待我提出一個足夠分量的交換價碼。」
「卑劣之徒！」
芙蕾雅有些不爽的低聲說道，只是不知道是在說羅恩還是在說奧丁。又或者，二者皆有。
對此，羅恩則是不急不慢的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只是暫時的。」
芙蕾雅有些不爽的伸出手簡單相握。
而一旁，看到了這一幕，已經想方設法把破布從嘴裡吐出去了的密米爾則是感慨道：「高天原神域那邊有句俗話，叫做妥協是墮落的開始，我似乎已經看到了——」
「呸！」
還沒等密米爾說完，芙蕾雅便將口水吐到了這個長角禿頭的腦門上：「閉嘴！你這個奧丁的走狗！」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就跟奧丁恩斷義絕了好吧！」密米爾不爽的反駁。可惜沒有手，只能任由口水從腦門上滑落。
解決了芙蕾雅，羅恩也是走向了奎托斯和阿特柔斯。
還沒有靠近，但是羅恩已經能夠感受到阿特柔斯渾身上下躁動的興奮了。
「我是神？！你是說，我是神？那，那母親呢？母親也是嗎？」
「不是，你的母親只是個凡人……嗯，是巨人族，但不是神。」
聞言，阿特柔斯有些悵然的坐在原地，目光中帶著些許的驚喜：「那，也就是說，我真的是一位神？」
聽到了阿特柔斯驚喜的話語，奎托斯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應答。只是在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是的，伱的體內留著神之血……」
「那父親你是從哪裡來的？希臘？希臘是哪裡？我想要回去看看！我的爺爺是神王，我們應該回去的！」
阿特柔斯那驚喜的話語讓奎托斯感到有些痛苦。本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感受著阿特柔斯在意識到自己的體內流淌著神明之血後迸發出的驕縱與傲慢，奎托斯一時間也是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也就是在這時，羅恩也是走來說道：
「怎麼樣，都說開了嗎？」
「……」
奎托斯沒有說話，而一旁，阿特柔斯則是站起來說道：「什麼說開了？說起來，你是誰？為什麼會和我爸在一起？」
感受著阿特柔斯話語間的傲氣，羅恩並不意外。
要知道，只是口氣不好也就算了，正常的時間線里，阿特柔斯在知道了自己的體內居然流淌著神王之血後尾巴簡直要翹到天上去了！
變得自大且衝動，經常魯莽地沖向敵人也就算了。而且阿特柔斯還失去了源自於母親勞菲的同情心。
和以往的善良截然不同，在奪走對方的性命時不會再有半點猶豫。尤其是雷神索爾之子，被親爹暴走一頓的莫迪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攻擊性，但阿特柔斯依舊痛下殺手。因為他對自己是神靈這件事深信不疑，所以他認為自己有權利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這也使他在戰鬥時過於大意輕敵，不聽指揮。並在又一次遇到巴德爾時，因為不滿奎托斯的強硬，引弓一發閃電箭正中親爹肩膀，看的一旁巴德爾高呼父慈子孝。
只能說，這是阿特柔斯在被壓抑了許久之後，得知真相時在接受這一事實的一個階段。
換一個角度想，昨天的你還在思考月薪三千房租八百接下來的於一個月自己應該怎麼過。結果第二天早上親爹就告訴你：「你已經年滿十八了，實話告訴你，我是全國首富，家裡的獨棟別墅已經蓋好了，卡里已經給你轉了五百萬，省著點花」然後滴度一聲，銀行轉帳的簡訊就過來了……
或許最開始有些難以置信，但等到第一階段的【接受事實】結束後，第二階段【大開銀趴】就要開始了。
而現在，阿特柔斯正處於第一階段，一顆脆弱的小心臟正在緩慢的接受事實。但，很明顯，阿特柔斯只是在接受事實的過程中，便已經多出了些許傲氣。
對此，羅恩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甚至說顯得十分溫和，而是以一臉隨意的說道：
「在為自己體內流淌的神血感到自豪與驕傲？」
聽到了羅恩直球的詢問，阿特柔斯反而愣了愣，隨後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奎托斯。對此，沉默了片刻後，隨後奎托斯也點了點頭，坐在一旁冷聲說道：「他是我的朋友，想聊的話，就聊一聊吧。」
聞言，阿特柔斯也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的，有什麼問題嗎？我可是神！無所不能的神！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那可不一定。」聞言，羅恩也是一樂，指著奎托斯說道：「你了解你父親嗎？」
「……不知道。」或許是因為羅恩的隨意，阿特柔斯也沒有多少的拘謹。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阿特柔斯意識到了自己是神，壓抑許久的自卑得到了充足的滋養，反而失去了作為人時的謙虛與警惕，些微傲慢而不自知。
「你的爺爺叫做宙斯，是希臘奧林匹斯萬神殿的萬神之王。」
羅恩說道；「是不是覺得很威風，並且很疑惑，為什麼你的父親身份這麼高貴，卻從來不對你說？」
「當然！」聽到希臘，奧林匹斯，萬神殿，萬神之王等眾多稱謂，阿特柔斯驕傲極了，整個人的臉上都多出了一抹興奮的潮紅。已經習慣了被忽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來歷非凡，也無怪乎阿特柔斯會像是現在這樣激動。
「奎托斯之所以什麼都不告訴你，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都死了。」
「呃？」
望著突然愣在原地的阿特柔斯，羅恩則是繼續說道：「希臘的神明們與北歐的神明們並沒有什麼根本性的不同。甚至說，因為宙斯的統治過於穩固的緣故，希臘的眾神失去了對至高之位的渴望，所以便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縱慾只是最無害的，真正讓他們上癮的，是通過向凡間釋放瘟疫，詛咒，災難來進行賭博，看看誰的選中者能夠拔得頭籌。他們樂此不疲，你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羅恩的聲音很平靜，並且沒有絲毫的輕佻，給人的感覺甚至有些莊重。這甚至令一旁的密米爾對羅恩有所改觀——至少，羅恩沒有將讓奎托斯感到痛苦的過去，去用玩笑與戲弄的語氣講述。
但即便如此，聽到了這些過去，奎托斯依舊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羅恩說道：「你曾有個叔叔，叫做戴莫斯，但因為天生的疤紋，從小便被諸神帶走，於死域中遭受折磨。最後你的父親找到了他，但在並肩作戰的過程中，被原始死神摔在石壁上砸死。」
「你也並不是奎托斯的第一個孩子，在遇到你的母親勞菲之前，他在希臘也曾有過家庭，最初的名字名為卡珊德拉，並且你還有一個姐姐，名為卡利俄佩。你或許對他們很陌生吧？但是實際上，他們一直都陪伴在你的身邊。」
「陪在我的身邊？什麼意思？我沒有見過她們！」阿特柔斯有些不解，目光中也有些疑慮。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爸爸，他說的是真的嗎？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孩子？！」
「……」對此，奎托斯只是張了張嘴，隨後道：「聽他說。」
緊接著，便繼續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奎托斯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索性，就乾脆將現場交給羅恩吧……至少，他能比自己更平靜的說出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
而看著阿特柔斯，羅恩則是伸出手指了指奎托斯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為什麼這麼強壯？」
「因為我的爸爸是神！我也是！」阿特柔斯說道：「我以前也驚訝於為什么爸爸能這麼強壯，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因為爸爸是神，我也是神，我也能這麼強壯，只是遲早的事情！」
「不，你搞錯了，我想問的是，你就不感到疑惑嗎？為什麼自己那強壯的父親，皮膚卻如此的蒼白，就像是刷上了一層略微發灰的白漆？」
「……是因為什麼？」迎著羅恩似笑非笑的視線，阿特柔斯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那是你大媽媽和你姐姐的骨灰。」羅恩溫和的說道：「你的父親曾是斯巴達最強悍的將軍，為了抵抗野蠻人的入侵，向戰神阿瑞斯禱告。最終，你的父親成為了阿瑞斯的傀儡，不斷的征戰，直到最後，在神廟中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伴隨著的賢者的詛咒，家族的骨灰與你的父親融為一體，如同……」
「夠了！」
一股狂暴的神性力量轟然爆開，涌動的衝擊朝向四周擴散，一時不察，阿特柔斯整個人竟被直接轟飛。也就是羅恩一直在注意著奎托斯的狀態，及時的伸出手抓住了阿特柔斯的腳踝，這才沒讓少年直接被轟飛出去。
而注意到了不對，一旁的芙蕾雅也是迅速的操控植物與魔法將此處牢牢封閉，隔絕所有有心人的窺視。
目瞪口呆的望著被奎托斯一個爆氣炸出來的一片白地，阿特柔斯先是震撼於自己父親的強大，但很快，便通過奎托斯目光中的痛苦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黑衣人，說的，似乎是真的！
而只是一個閃身的瞬間，奎托斯便直接閃現到了羅恩的身前，雙手拽著羅恩的衣領，望著羅恩的眼眸，奎托斯本想大聲呵斥些什麼，但是迎著對方目光中的平靜——雙拳緊握，但最終奎托斯也只是鬆開了手，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咬牙說道：
「夠了……不用說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