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浴袍朝陳諾臉上飛來,在半空舒展開,像是一把大傘一樣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只能從展開的浴袍下擺的縫隙,看到鐵美智子的腳正往他這邊移動著。
白皙的裸足踩在地板上,輕飄飄的,但速度很快。
一看就是有練過身法之類的。
雖然她的腳挺好看的,不過陳諾還是覺得這女人絕對是有點什麼毛病。
哪有聊著聊著直接脫衣服的啊?
就算你老公離家多年,看到我之後見色起意,可至少也得有個過程吧?
最起碼回房間裡開兩瓶紅酒,然後你一邊喝一邊哭訴這些年來的壓力,再然後你一不小心把腳踩在……
是吧?
直接在劍道館裡也太誇張了。
萬一你那些手下回來看到怎麼辦?
陳諾感覺那群活力四射的小伙子們,很容易把劇情拐到無法直視的方向去。
不過陳諾又一想,從鐵美智子剛才的表現來看,她好像不太像是能做出這麼出格的舉動女人。
該不會有詐吧?
想到這,陳諾借著地板的反光,觀察鐵美智子的狀態。
這一看不要緊,陳諾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他腦子還沒把看到的信息整理出來,身體已經下意識做出反應,一個前滾翻,從正飄落的浴袍下面鑽了過去。
一把竹刀擦著他的肩膀划過。
那力道十足的破空聲,聽起來比剛才的黑臉壯漢還要強上很多。
竹刀剛好落在陳諾剛才站著的位置,如果沒躲開的話,估計他的下場比剛才那黑臉大漢也好不到哪去。
陳諾貼著鐵美智子的腳邊滾過,然後立刻站起來,把竹刀舉在身前警惕著對方。
至於浴袍下的旖旎……
陳諾剛才從地板的反射已經看到了,根本沒有想像中的畫面出現。
鐵美智子穿著白色短袖劍道訓練服,藏藍色的劍道裙散開,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
她腰間繫著一條淺粉色腰帶,勒緊腰部的同時,把她上半部分的完美曲線勾勒出來。
這女人竟然在浴袍裡面,又穿了一件劍道訓練服?
雖然是短款的。
可正常人也沒有這麼穿的吧?
「從十八年前開始,我睡覺時的穿著就從睡衣改成了劍道服,以此來銘記那一刻的痛苦。」鐵美智子適時作出了解釋。
陳諾咋舌,心想你難道聽到了我的吐槽了嗎?
雖然猜到這可能和鐵劍十郎離家出走有關,可這並不能證明,你在浴袍底下穿劍道服的行為,是正常人的行為啊。
等一下!!
陳諾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她說要讓他幫忙打敗的那個人,該不會是鐵劍十郎吧?
陳諾其實在一開始得知妃英理和鐵氏集團打官司的時候,心中就有個猜想,那個鐵家很可能是《劍勇傳說》里的主要角色。
不過他當時不太確定。
因為他其實沒看過那部動畫片,只是在柯南里知道一些隻言片語。
鐵美智子曾經在學生時期,打哭過服部平次的老媽服部靜華,鐵諸羽這個角色也出在柯南的劇情里,但都是從別人口中談起的。
不過聽說劍勇傳說里的人都挺猛的,好像比柯南里的角色要強上不少。
就是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中,是按照劍勇傳說的設定還是柯南的設定。
開直升機的琴酒能打過鐵劍十郎嗎?
陳諾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決意到底有多強烈。」鐵美智子的氣勢驟然改變,舉起竹刀就要攻過來。
陳諾趕緊向後一跳,躲開她的鎖定:「你瘋了嗎?為什麼莫名其妙打我。」
鐵美智子故意裝作疑惑的樣子:「不是你自己提出的要求嗎?我只是在例行考驗啊。」
陳諾根本不信她的鬼話,她就是想揍自己一頓。
估計剛才試探的話可能說得有點重,讓她不開心了。
「我給你上的第一課就是,當你拔出刀之後,注意力始終要放在敵人身上。」鐵美智子腳尖輕點地面,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被風吹拂的柳絮一樣,朝他飛了過來。
陳諾沒想到她速度這麼快。
再想躲就來不及了,他只好抬起竹刀招架,可還是被對方搶先抽在手臂上。
啪!
竹刀抽打手臂的聲音,迴響在空蕩的劍道館內。
因為沒穿護甲,一下打得結結實實,陳諾疼的齜牙咧嘴。
手臂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陳諾心中也湧起了怒火,他決定把談判什麼的往後放一放,先教訓一下這個女人再說。
想到這,陳諾一個牙突沖了上去,和鐵美智子打在了一起。
沒過幾個回合,陳諾就被她掀翻在地。
陳諾沒想到這女人實力這麼強,比那黑臉漢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竟然……打不過她。
這下尷尬了,本來還想教訓她一頓,然後再談判呢。
雖然他幾次開口想要停戰,可鐵美智子卻像沒聽到似的,如潮水般的攻勢追得他在練習場到處逃竄。
鐵美智子好像在考驗他的實力,即使有把他打暈的機會也不出手,只是用竹刀敲在他身上不是要害的地方,讓他疼的齜牙咧嘴。
就在陳諾再一次被對方逼到角落,不得不硬吃一擊攻擊逃出來的時候。
他的手機響了。
清脆悅耳的鈴聲在空蕩的劍道館格外清晰。
鐵美智子停下了攻勢,手持竹刀保持對峙狀態,細密的汗珠順著她下巴滴在鎖骨上,然後沿著細膩的肌膚滑入深淵。
陳諾可算是能喘口氣了,他看對方好像沒有攻擊上來的打算,索性掏出電話,一看是小蘭打來的。
陳諾給鐵美智子一個眼神,示意她別說話,然後接通了電話。
「餵?小蘭。」
「陳諾,你家怎麼沒人啊,你們是出去了嗎?」小蘭的聲音有些焦急。
陳諾:「你別著急,我和妃律師出去……」
陳諾的話說了一半,鐵美智子就又攻了上來。
「我不是說過,拔出刀之後就要專注眼前的敵人嗎?」鐵美智子毫無表情的說。
媽的,這瘋女人。
陳諾沒辦法,只好一隻手握著電話,一隻手握著刀來對抗鐵美智子。
可這種情況這就更打不過了。
小蘭聽到聲音後,焦急道:「陳諾,你在和別人打架嗎?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陳諾覺得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他用急促的語氣解釋:「你別擔心,我這邊很快解決,馬上就帶妃律師回去,你千萬別報警,否則可能會有麻煩。」
陳諾說完之後,快速掛斷了電話。
他之所以不讓小蘭報警,是因為現在妃英理已經被控制在對方手裡了,如果驚動警察或許會有麻煩。
而且妃英理之前就已經聯繫警視廳的人了,這麼長時間早就應該去他家了,小蘭沒發現警視廳的人,那就是說很可能鐵美智子用了某些手段,干擾了警視廳的調查進度。
「你到底想怎麼樣?」幾個回合後,陳諾再次和對方拉開身位。
鐵美智子表情不變:「傳授你劍道上的技巧。」
陳諾:「可我還沒答應你的條件呢啊。」
「我會打到你答應為之的。」鐵美智子說著,又攻了上來。
陳諾這邊一直挨打,再加上對方高傲的態度,心中也冒出幾分火氣。
於是他帶著怒意再一次沖了上去,不過很快就被鐵美智子掀翻在地。
可惡,這女人這麼強,怎麼打啊?
陳諾一個前滾翻,和她擦肩而過拉開距離,一邊大口喘息一邊緊緊盯著她,想找到她身上的破綻。
忽然,他發現鐵美智子劍道服的腰帶好像有點鬆動。
陳諾眼珠一轉,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毛利蘭站在陳諾家道場的門口,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卻遲遲不肯把手放下。
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本來今天是想讓爸爸媽媽借著這個機會,緩和一下關係,沒想到剛到餐廳不久,兩人就吵了起來。
她怎麼勸都沒用,最后妃英理一氣之下離開了餐廳。
毛利小五郎更是因為賭氣,去居酒屋喝酒和別人打了起來,最後甚至被送到了警局。
小蘭坐在警局走廊冰冷長椅上的時候,認為這絕對是她這個月最不幸運的一天。
沒想到隨後就接到了陳諾的電話,得知了媽媽被壞人襲擊了。
小蘭當時心急如焚,但又不能把父親丟在這裡,因為家裡的經濟狀況剛剛有所好轉,如果父親被記者拍到的話,恐怕會影響到身為偵探的名譽。
還好有陳諾幫忙。
小蘭在目暮警官的幫助下,坐著押送犯人的警車,把毛利小五郎送回了家。
一進屋他就吐了一地,還把小蘭當成妃英理,對她大發脾氣。
小蘭實在沒辦法,只好一個過肩摔把小毛利小五郎哄睡著。
可當她來到陳諾家道場的時候,卻發現家裡沒人。
門窗都是緊閉狀態,沒有在周圍看到有暴力破壞和打鬥的痕跡,好像主人已經離開了。
難道是送媽媽回家了?
小蘭立刻給陳諾打了電話,結果就發生了剛才的對話。
雖然陳諾安慰她說一定會把妃英理帶回來的,可她還是沒辦法放下心來。
電話里傳出來的鈍器擊打肉體的聲音,和陳諾努力壓制卻仍被她察覺的痛呼聲,讓小蘭很難不往壞的地方想。
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可是卻找不到頭緒。
小蘭懊惱地抓了抓頭髮,然後在手機通訊錄里找出那個她最信任的人——工藤新一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被掛斷了。
很快,一條簡訊傳來。
【在忙案子,一會給你回。】
小蘭攥著手機的手垂在身側,輕聲呢喃道:「為什麼每次關鍵時候你就在忙案子,我現在很需要幫助啊,新一……」
而這時候,站在她身後的柯南看著小蘭的消沉的背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對柯南來說,今天也是他人生中相當不幸的一天。
一大早就發現小蘭可能和可疑的人約會,追過去之後,發現果然是陳諾那個傢伙,雖然之後得知這是一場誤會,小蘭給出的解釋也沒什麼毛病。
但柯南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後來逛商場的時候被陳諾故意氣了半天不說,最後還被那可惡的傢伙給丟到荒郊野外。
他走了好幾個小時才找到車子回來。
本以為這不幸的一天到此結束了,沒想到,晚上又發生了妃英理被壞人襲擊的事情。
以柯南現在的狀態,當然沒辦法用工藤新一的身份去幫小蘭。
而這麼一比較的話,陳諾那混蛋的優勢就很大了。
如果真的被他把妃英理救出來的話……
邏輯思維很強的柯南,腦海里很快浮現出一條若隱若現的因果線。
陳諾救了妃英理→小蘭心懷感激→陳諾和小蘭去遊樂園約會→小蘭幫陳諾打掃道場→小蘭接他電話的時候發出奇怪的聲音→他變回工藤新一的身體→小蘭摸著變大的肚子和他說對不起……
不行!
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柯南猛地回過神來,趕緊跑過去扯著小蘭的衣袖說:「小蘭姐姐,我們進道場裡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小蘭遲疑了一下:「這樣好嗎?」
「如果我們能找到那伙壞人,說不定能幫上忙呢。」柯南繼續勸說。
小蘭想了一下,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好,怎麼說我也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就讓我用自己的能力找到媽媽吧。」
柯南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和小蘭走進陳諾家道場。
雖然門鎖著,但柯南很快就發現,道場側面緣側的窗戶沒開。
兩人拉開窗戶,從緣側進入房間。
房間裡一片漆黑,打開燈後,看到客廳的茶几上擺著兩碗面,麵條的表面已經風乾了,旁邊還擺著兩罐可樂。
「食物一口都沒動,應該是吃飯之前突然離開的,從麵條的風乾程度和罐裝可樂的氣泡來判斷,大概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柯南很快給出了判斷。
然後他又補了一句:「那個……這些都是我從電視節目上看到的哦。」
小蘭心中牽掛媽媽,根本沒在意柯南略顯成熟的問題:「也就是說,陳諾第一次和我聯繫之後就遇到了麻煩,可為什麼房間裡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呢?」
「或許是對方帶了槍,讓他們沒辦法反抗。」柯南說,「小蘭姐姐,你在電話里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嗎?」
小蘭回憶了一下:「陳諾應該是在和人打架,那回聲聽起來像是空曠的場所,陳諾好像在忍著痛苦似的。」
柯南:「這點東西好像判斷不出什麼啊,我們在這裡找一下吧,我猜他們絕對是在這裡被人帶走的。」
小蘭點了點頭,隨後兩人在房間裡調查了起來。
小蘭拿起掛在牆壁上的圍裙,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是媽媽身上的香水味,她應該穿過這件圍裙。」
小蘭又拿起桌上的麵條,嘗了一口,然後皺著眉吐到了垃圾桶里。
「麵條也是媽媽煮的,我覺得也有一種可能是,陳諾吃不慣媽媽煮的飯,兩人出去吃飯結果碰到了歹徒。」小蘭做出推理。
柯南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種和青梅竹馬一起調查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可惜他現在只是小孩子,要是工藤新一的身份就更好了。
隨後柯南去檢查了道場院子,又去道場對面的住戶那裡走訪了一圈。
問出幾條還算有用的線索。
當他回來時,發現小蘭沒在客廳里,衛生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柯南走過去,看到小蘭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件領口有污漬的白襯衫。
她把臉埋了進去,輕輕吸了起來。
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白襯衫上味道的原因,小蘭的臉有點紅,眼神也有些迷離。
柯南見狀頓時如遭雷擊:「小、小蘭姐姐,你在幹什麼啊?!」
小蘭嚇了一跳,她放下衣服解釋道:「我在調查線索啊,我看爸爸有時候就會用這種方式,來尋找犯人的蹤跡。」
「可那是陳諾的衣服吧?你怎麼能直接聞別的男生的衣服,新一哥哥知道的話……」
「別和我提那個推理狂。」小蘭不滿地打斷了柯南,「每次我遇到麻煩那傢伙都在忙什麼案子,再說了,他之前去遊樂園的時候,不是也故意看女孩子的大腿嗎?」
小蘭把對工藤新一的不滿,發泄了出來。
柯南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他頭頂仿佛憑空出現了,遊戲裡角色獲得屬性時的數值。
不斷冒出來的+1+1的綠色數字,看起來有些刺眼。
眼看小蘭就要拿起另外一件陳諾沒來得及洗的衣服繼續調查,柯南沒辦法,趕緊阻止了她。
「我來吧,小蘭姐姐。」柯南忍痛說出這句話,「我的鼻子比較靈敏一些。」
小蘭猶豫了一下,把衣服遞給柯南。
柯南看著手裡的衣物,感覺受到了莫大的恥辱。
不過這時候好像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了,總比當面看著小蘭聞別的男人衣服要好吧。
這都是為了破案,這都是為了破案……
柯南在心中安慰自己,把鼻子湊了上去。
衣服上並沒有特別奇怪的味道,反而有淡淡的洗衣粉味,可小蘭剛才為什麼臉紅呢?
這時候,小蘭笑著補刀:「沒有奇怪的味道吧?陳諾君應該是個愛乾淨的人哦,你長大之後也要向他學習才行。」
柯南腦袋旁邊的綠色數字,+2+2+2……
柯南詳細調查了一遍房間之後,結合之前的線索,推斷出陳諾他們應該不是被極道綁走的。
能悄無聲息的做到這些,沒留下任何痕跡,還能讓陳諾說出不要報警的話來。
很可能是那個和妃英理作對的鐵氏集團動的手。
於是柯南和小蘭商量了一下,決定去鐵氏集團的別墅,打探一下消息。
這個決定聽起來有點魯莽,不過對經常在劇場版里上演孤膽英雄戲碼的柯南來說,倒也正常。
至於小蘭,為了救母親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離開道場之前,小蘭特意從柜子里拿出一瓶東西戴在身上。
柯南一邊穿鞋,一邊好奇問道:「你拿的是什麼啊?小蘭姐姐。」
小蘭晃了晃手裡的藥水:「是跌打損傷的藥水,我從電話里聽到陳諾可能是和別人肉搏,說不定待會能用到。」
柯南嘆了口氣。
蘭可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啊,如果這份溫柔不是給別的男人就更好了。
柯南心中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讓小蘭給他塗什麼跌打藥水!!
他們在街邊等了一會,攔到了一輛計程車。
兩人先後鑽入車裡,計程車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
陳諾這邊掛斷電話後,故意挨了幾下鐵美智子的攻擊。
於是身上又多了幾塊淤青。
鐵美智子不滿道:「怎麼比剛才更弱了,難道是被女人影響了?這種心態可是沒辦法成為劍道高手的,看來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加強了攻勢,似乎想讓陳諾吃到一點教訓。
陳諾一邊狼狽招架,一邊醞釀著他心中的計劃。
他之前已經試過用牙突和袈裟斬對付她,可惜效果不好,這女人看上去溫婉柔弱,但打起架來一點也不含糊,而且走得是殺氣很重的路子。
畢竟是鐵劍十郎的老婆,曾經打敗哭過服部靜華的女人,有這種實力倒也可以理解。
不過這不是陳諾束手就擒的理由。
他反而覺得,想要在這種性格的女人面前掌握主動權,一味的服軟和順從沒用,那反而會被她輕視。
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行。
不過他的劍道實力全都是外掛給的,到現在挖礦挖出來的兩個技能袈裟斬和牙突,都沒辦法攻破鐵美智子的防禦。
於是陳諾情急之下,想到了另外一個特殊詞條——卸甲。
只是用這招削弱敵人的屬性,然後再用袈裟斬打敗她,應該也算是劍道對決允許的吧?
正想著呢,面前傳來一聲嬌呵。
「告訴你多少次了,劍客拔出刀之後就要專注眼前的敵人。」鐵美智子瞅准機會,又一刀敲在陳諾的手臂上。
陳諾疼的齜牙咧嘴,不過這個身位,剛好很適合發動技能。
陳諾順勢把手裡的竹刀,朝她臉上丟過去,然後用摔跤的姿勢沖了上去。
鐵美智子這下更不高興了,她冷冷道:「第二課,劍客就算是死,也不能丟掉手裡的劍。」
鐵美智子盪開陳諾丟來的「暗器」,接著狠狠抽在他的後背上。
這一下下手很重,她似乎想讓陳諾長長記性。
陳諾這邊硬抗了這一下攻擊,指尖摸到了她腰間的淺粉色腰帶的布料上。
卸甲,發動。
陳諾也不知道這技能的規律,總之一切都是潛意識的行動。
他的手在對方腰間輕輕一扯。
鐵美智子立刻像芭蕾舞演員一樣,原地轉圈,白皙的腳尖連續在地板上輕點,柔軟的齊耳捲髮像陀螺一樣劃出優美的弧線。
當這份力量完全消失之後。
鐵美智子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件衣服,就只剩手裡的竹刀了。
練習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場館頂棚上特別裝配的高強度照明燈,把場館照得絲毫畢現,就連地板上掉的一根頭髮也能清晰捕捉到。
夜晚的冷風從窗戶灌進來,驅散了室內的悶熱。
鐵美智子還保持著持刀的姿勢,她出了不少汗,汗水順著發梢滴在她雪白的腳背上,小巧精緻的腳趾微微蜷縮扣著地板。
陳諾愣在了原地,腦海里原本的計劃全都忘了乾淨。
他本以為對方裡面應該有貼身鎧甲的,沒想到這位太太竟然是輕裝上陣。
這下好像玩大了。
陳諾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頭,目光落在地板的縫隙上。
可沒想到被擦得如鏡子般的地板,反射出來的東西比剛才還要讓人呼吸急促。
鐵美智子她表情冰冷,眼神里的殺意幾乎都要凝結成實質。
不過那微微泛紅的脖頸,和下意識蜷縮在一起的白淨腳趾,說明她此刻的心情應該沒有那麼鎮定。
不知道為什麼,陳諾非但沒有大難臨頭的危機感。
他反而忽然想到,眼下的情況很像他上輩子經常看的一些純愛漫畫裡的鏡頭。
故事開始時,一般女主開始會有一個很喜歡她的青梅竹馬,然後機緣巧合下遇到了真命天子,之後的劇情就是圍繞三個人展開。
女主角會被男主二號征服,一點點掉進甜蜜的陷阱。
一般在故事結尾,都會用一件物品作為意象,來表現女主被自己的「真命天子」征服的感覺。
這些道具會根據女主的喜好、職業等有所不同。
比如青梅竹馬的合照、學生手冊等等……
不過,醉心劍道的少女手裡的竹刀,好像也很符合那類純愛題材的核心理念。
雖然陳諾和鐵美智子在精神上沒有過那種逐漸掉入深淵過程,但在物理層面上,基本還原了那類純愛本子的大高潮劇情。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呢?
是跪在地上求饒,然後祈求對方放過他?
還是裝作若無其事,撿起地上的衣服,和她再打一次?
亦或者幫她溫柔的穿上衣服,直接發起追求,想辦法成為鐵美智子身後的男人?
擺在陳諾面前的選項很多,但身上不斷傳來的刺痛,讓他遵循本心,做出了一個讓愣在原地的鐵美智子完全沒想到的選擇。
陳諾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竹刀。
「太太,劍客拔出刀之後,就要專注眼前的敵人啊!」
陳諾揮舞著竹刀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