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沒想到,小蘭竟然也因為擔心宮野志保的身體,借用了這裡的廚房,煮了驅寒的薑湯給她。
她們現在不是競爭對手來的嗎?
看來有時候太過溫柔善良也不太好,很可能會引發不必要的修羅場。
後來的事情和陳諾猜想的差不多。
小蘭和雪莉兩個人,在床上來了波混合雙打。
小蘭自不必說,空手道實力在那擺著呢,陳諾勉強招架住了她的攻擊,卻沒精力去抵擋宮野志保的反擊了。
宮野志保這邊,也爆發出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
她像是一隻被入侵領地的兔子似的,用剛洗完帶著淡淡沐浴露香味的白淨小腳,對著陳諾的臉就是一頓連環擊。
他從沒見過宮野志保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可能是真急了。
這也難怪,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也算入侵對方的領地了吧?
鬧騰了大半天,三個人氣喘吁吁的坐在床上,各自占據一角。
運動後的潮紅浮現在小蘭和雪莉臉上,被汗水打濕的頭髮粘在臉上,更增添了幾分曖昧氛圍。
就好像,
三個人剛完成了一場偉大的科學實驗。
不過小蘭摔門而去之前,還是把薑湯放在宮野志保的床頭。
她能在保持端著湯碗不灑的情況下,做出那麼漂亮的迴旋踢,也讓陳諾感嘆這個世界的力量果然不太正常,不知道今後會不會遇到超自然的力量。
小蘭走後,陳諾也被宮野志保趕了出來。
他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從宮野志保的房間裡出來。
一抬頭,就看到毛利蘭站在走廊和老管家交談。
老管家:「毛利小姐,你還要用廚房嗎?還需要什麼食材可以和我說,倉庫里有很多。」
小蘭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暫時不用了,我的朋友已經吃飽了。」
「好,那什麼時候需要直接去就行,基本的材料都在冰箱裡。」老管家說完就離開了。
小蘭目送老管家離去。
她本來想借用這裡的廚房,做點東西給陳諾吃的,不過剛才去他房間裡沒看到人,就以為他去調查案子去了。
於是她就先煮了點驅寒的薑湯,自己喝了點,又給宮野志保端了過去。
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那種讓人誤會的場景。
雖然後來解釋清楚,陳諾也是給宮野志保送熱湯的。
可是……
那傢伙轉頭的動作應該是故意的吧?
小蘭低頭看了眼腳尖,青澀的嫩筍好像遠不如宮野志保那麼有料。
她嘆了口氣,一臉哀怨。然後就看到陳諾朝她走了過來。
小蘭很快讀出了他目光中傳達的「嫩筍的清淡口感也不錯」的意思。
最可惡的是……
那混蛋還舔了舔嘴角。
小蘭狠狠瞪了他一眼,紅著臉轉身跑走了。
陳諾看著慌張逃走的小蘭,滿臉疑惑,心想難道自己表達的不夠明顯嗎?
他明明已經很努力表現出很餓,想吃東西的表情了啊。
難道她沒看出來嗎?
陳諾在案發前雖然吃了點東西,不過剛才冒著大雨尋找宮野志保,消耗了不少體力,又有點餓了。
不過他又不太想麻煩那位老管家。
看來只好自己去廚房弄點什麼吃一口了,不過這都要等抓到那個兇手,把靈魂抓回到礦場之後。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之後。
陳諾再次深刻地認識到,沒有實力的帶來的被動。
如果他有和酒廠掰手腕的能力,剛才雪莉消失他完全可以選擇不管,而不是被動地拼了命出去救她。
救不救的其實無所謂,主要是這種被動的感覺讓他不太舒服。
所以陳諾更加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的兩個礦工必須全部拿到手才行。
陳諾一邊想著後續的計劃,一邊推開房間的門。
客房整體是參考酒店風格建造的,一張柔軟大床占據了很大空間,室內瀰漫著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陳諾走到窗前,隔著玻璃看著外面的景色。
這時候的雨已經小到哪怕不打傘,也能在雨中行走的程度了。
不過風還是很大,細碎的雨滴敲擊在二樓的玻璃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掛在窗上的雨珠,讓視線變得沒那麼清晰。
不過從這裡還是能看到側面甲板的情況。
如果沒猜錯的話,兇手旗本一郎會在這個位置殺死旗本龍男。
到時候他就可以出手,把兩個靈魂體都抓起來了。
陳諾倒了杯熱水,坐在窗前注視著窗外,耐心等待。
.
宮野志保又洗了個澡。
除了被弄灑的湯汁黏在身上有些難受之外,她還想這種方式,忘掉剛才發生的事情。
可在浴室里照鏡子的時候,她發現被燙傷的位置,除了有一片淺淺的紅印之外。
好像還有個牙印?
應該是那混蛋把臉轉過來之後,毛利蘭從天而降的膝頂壓在他身上造成的的吧?
這下可虧大了,竟然讓小白鼠給反咬一口。
宮野志保把沐浴露弄出一大捧泡泡,覆蓋在燙傷的地方,仔細地清洗了起來。
被水蒸氣覆蓋的鏡子裡,倒映著兩隻大白兔被欺負的畫面。
很快,泡沫濺得到處都是。
洗完澡出來後,宮野志保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坐在床邊。
她拿起手機一看,手機還是沒有信號的狀態。
姐姐聯繫不上自己應該很擔心吧?
宮野志保放下手機,把放在床頭的御守拿了起來。
這個御守就是那天和姐姐明美一起去神社祈福的那個。
不過御守袋子裡鼓鼓囊囊的,除了祈福的符紙之外,袋子裡還裝了她母親的遺物。
那是一對兒戒指。
是宮野明美偶然間找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宮野愛蓮娜偷偷留給她們姐妹的。
姐妹倆人分別各自攜帶一枚戒指,連睡覺的時候都帶在身上。
前幾天從靜岡縣回去的路上,宮野明美讓她把戒指和護身符放在一起。
「這樣的話,就相當於在天國的母親和神靈一起保護志保了,說不定真能遇到那個守護神也說不定呢。」宮野明美在列車上笑著對她說。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當護身符貼在胸前的燙傷接觸時,仿佛真的能消除疼痛似的。
難道這上面真的有神力嗎?還是說媽媽在天國保護著她呢?
宮野志保躺在床上,剛洗過的裸足像小孩子一樣搭在床邊,上下擺動。
不過守護神……
真的會有那種東西嘛?
她一想到這,陳諾剛才在暴風雨里把她救出來的那一幕忽然出現在她腦海中。
不會是他吧?
宮野志保立刻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啊?!
區區一隻小白鼠而已,簡直是痴心妄想。
不過他救了自己倒是真的,嗯……大不了以後對他稍微好點吧。
正想著呢,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
宮野志保趕緊坐起來,一把抓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宮野明美的聲音,雖然因為信號不好斷斷續續的,但勉強能聽出她應該沒什麼危險。
宮野志保鬆了口氣。
不過這種狀態下,想聊幾句都很費勁,可經歷了剛才的生死危機,她又很想和姐姐說會話。
宮野志保來到窗前,看到外面的雨已經很小了。
這時候出去應該沒事吧?
於是她又多披了件浴袍,拿起門口的黑傘,往甲板上走去。
「喂,姐……」
.
旗本一郎在畫室里,剛完成了一張素描畫。
畫裡是夏江得知未婚夫小武可能是兇手時,臉上那種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想把這一幕永遠保留下來,當做紀念。
旗本一郎沒想到,殺人的感覺竟然那麼簡單,輕輕一捅,那個壓在他頭頂的臭老頭就死了,
小武也因為身份被懷疑,估計兩人的婚禮是沒辦法如期舉行了,沒有那可惡臭老頭的阻撓,夏江就是我的了。
旗本一郎陰沉的臉上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把最後的證據處理掉。
他從繪畫工具里拿出一把染血的刀,往甲板走去。
他準備把兇器丟進大海里,以絕後患。
.
陳諾在窗口看到旗本一郎鬼鬼祟祟的身影后,就從房間裡出來了。
果然剛來到甲板上,就剛好看到旗本龍男被鐵棍擊倒躺在船邊的一幕。
被撞了個正著,旗本一郎的計劃又被打亂了。
恐懼到了極點的他,揮舞著鐵棒想把陳諾也敲死,可惜被陳諾一腳踢翻在地。
陳諾沒想到這一下就把對方打得失去了戰鬥意志,旗本一郎轉身就往後跑。
這船就這麼大,陳諾倒是不擔心他能跑到哪去,因此也沒太在意。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宮野志保忽然從陰影里出現。
她手裡拿著電話,應該是又出來找信號來了。
因為宮野志保堵住了旗本一郎的逃跑路線,慌不擇路的旗本一郎對她發起了攻擊。
宮野志保淡定地從兜里掏出防狼噴霧,直接噴在了對方臉上。
旗本一郎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
陳諾放下手裡準備丟過去的滅火器,笑道:「我還以能有英雄救美的機會呢。」
「我可不是那麼嬌弱的女人,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配合的哦……」宮野志保把小瓶防狼噴霧揣進兜里,故意說著情侶間曖昧的話。
看來和姐姐通話之後,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陳諾搖了搖頭:「還是不用了,就這樣挺好的。」
他心裡想的是,雖然雪莉平時看起來和普通女孩差不多,不過她到底是從小在黑衣組織里長大的,和普通女孩還是有些區別的。
就單憑看到屍體面不改色這點,一般女孩就絕對做不到。
原著里小蘭經歷過那麼多次案子,可每次看到屍體還是會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呢。
就在陳諾胡思亂想的時候。
身後響起刺耳的尖叫聲。
陳諾回頭一看,原來是小蘭和旗本夏江聽到聲音跑了過來,剛好看到躺在船邊的旗本龍男的屍體,被嚇得尖叫了起來。
「小蘭,快報警。」
陳諾忽然對她喊道。
果然,小蘭像是觸發了什麼指令一樣,掏出電話熟練地打電話報警……然後發現在是在大海上,報警也沒用。
小蘭看著手裡的電話,面露思索。他難道不知道沒辦法報警嗎,為什麼還要我報警呢?
很快,小蘭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應該是故意的吧?故意用這個來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從恐懼中脫離出來。
想到這個可能之後,小蘭看向陳諾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剛才的氣也消了大半。
然而事實其實並不像小蘭想的那樣。
陳諾根本沒想那麼多。
他就是忽然想試一下,毛利蘭的報警觸發器好不好使。
不過雖然報警沒用,但眼下還是應該把大家都喊過來,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解釋清楚吧。
兇手懺悔之後,靈魂估計就能到手了。
陳諾:「小蘭,你去幫我把大家都喊過來,就說我已經找到……」
轟隆!!!!
一聲巨響打斷了陳諾的話。
地震般的震動從腳底傳來,幾百米長的豪華遊輪像是玩具一樣被掀得失去了平衡。
就好像,水底下有一頭小山一樣的怪獸,狠狠從船的下方頂了一下似的。
陳諾也因為這股巨力,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在了欄杆上,五臟六腑仿佛錯位了一樣,喉嚨有些發甜。
他還沒回過神,一把消防斧隨著重力改變,就朝他臉上飛了過來。
陳諾趕緊低頭。
消防斧擦著他的頭髮划過,掉進海里掀起一團浪花。
陳諾再抬頭一看,發現小蘭抱著籏本夏江同時用腳勾著甲板上的柱子,正大聲對他喊著什麼,可他卻什麼都聽不到。
世界仿佛按下了靜音鍵。
陳諾有種上輩子玩射擊遊戲時,被敵人扔了震爆彈的感覺,耳鳴聲像是警報一樣響個不停。
他迷迷糊糊地站起來,看到旗本一郎被掛在舷牆上面,他兩隻手拼命抓住船沿,好像也對陳諾大喊著救命之類的話。
陳諾看也沒看他一眼。
而死掉的旗本龍男,因為屍體靠近船邊的原因,被這股力量振得掉進了海里。
屍體飄在海面上,起起伏伏一時半會沒有掉下去。
陳諾這下有點坐不住了。
因為他的外掛好像是得死者在附近才能觸發那種綠光,也就是說,旗本龍男的屍體要是掉進海里消失不見的話,他就沒辦法收到這個靈魂。
白忙活這么半天,忽然收益少一半的話,陳諾是不太能接受的。
況且,他現在正是需要提升外掛的時候。
能一次遇到兩個靈魂的機會也很難到。
這時候船隻已經緩緩回正,不過暫時停在了原地,陳諾猜測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什麼東西了。
陳諾趴在船邊看了眼下面的海水。
好像沒有剛才那麼狂暴了,如果穿上救生衣用繩子下去把屍體撈上來的話,也不是不行。
他環顧四周,想尋找能下水能用到的設備。
可一抬頭,就看到身體騎在船牆上,正一臉猶豫要不要往下跳的宮野志保。
「你又發什麼瘋啊?!」
陳諾衝過去一把將宮野志保扯到懷裡。
.
宮野志保剛才也被這地震掀翻在地,不過她剛好撞到了掛在船邊的游泳圈上,因此沒受什麼傷。
可因為身體被拋出去的原因。
掛在脖子上的御守不小心飛了出去,掉進了海里。
如果只是普通御守的話,她當然不會在意。
可那裡面裝著她母親唯一的遺物。
如此重要的東西,哪怕冒著風險她也想要找回來。
雖然穿上了救生衣,但漆黑幽深的海水讓她不太敢往下跳。
她正猶豫著呢,陳諾就把她給拽下來了。
宮野志保扶住防護欄:「我東西掉下去了?」
「什麼東西?」
「護、護身符。」
「你瘋了嗎?護身符重要還是命重要。」陳諾一臉無語,用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她。。
宮野志保有低頭小聲說道:「那裡面有我媽媽的遺物,唯一的遺物……」
陳諾愣在了原地。
宮野志保說完就有點後悔了。
她不是那種會對外人展露內心想法的人,因為覺得不會有人能理解她。
估計他也一樣吧?
為了一件可笑的遺物,就冒著生命危險跳進漆黑的大海里尋找,這種事情不會有人理解的吧?
「我下去,你幫我看著繩子,如果我溺水了你就喊人把我拉上來。」陳諾說著把繩子系在腰上,又將身子的另一端栓在船牆的金屬欄杆上。
然後他就去扯宮野志保身上的救生衣。
因為這附近就這一件救生衣,如果去別的地方尋找恐怕又要浪費不少時間。
「你、你等一下……」
「沒時間了,再拖下去就什麼都找不到了。」陳諾沿著橘黃色救生員尋找半天,摸到了一個類似固定用扣子的東西。
「你等一下,那、那裡不是……」
陳諾輕輕一拉,救生衣的拉鏈在身前一分為二。
而這時候,他也明白宮野志保說得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他一不小心,把救生衣和宮野志保裡面的白色浴袍一起給拉開了。
這時候,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兩隻調皮地小白兔跳了出來,親切地和陳諾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