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酒宴已經撤下。
因為這個時候不會有人有食慾想吃飯。
哪怕是和旗本豪藏老爺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會因為看到那血腥的案發現場,不會有任何胃口。
餐廳中央的圓桌上,擺好了提神醒腦的咖啡和茶。
不過幾乎沒人去碰面前的玻璃杯。
因為旗本老爺被人殺了這件事,比任何咖啡都要提神醒腦。
爭吵的話剛才已經說完了,目前貌似進入了中場休息階段。
每個人都不說話,表情嚴肅地坐在椅子上,就連鈴木園子這個被蛇咬傷的病號,都強打精神坐在了餐廳里。
當然,這裡面沒有宮野志保和旗本武的身影。
旗本夏江的未婚夫小武,因為之前進入過死者房間還和死者發生過爭吵,再加上他是死者十年前害死的敵對公司董事長的兒子。
因此嫌疑很大。
不過因為找不到兇器和證據,所以大家只是暫時把旗本武關在了倉庫里,等靠岸之後,再找警視廳的人來調查。
至於宮野志保……
她消失了。
找遍了整個船艙也找不到,因為大暴雨的原因通訊設備暫時失靈,所以大家的電話都暫時沒辦法使用。
至於豪華遊輪的甲板上,同樣因為大暴雨的原因環境變得十分惡劣。
如果宮野志保真的在甲板上停留,估計早就被衝到海里去了。
陳諾剛得知這個消息時,心中難掩的竊喜。
那壞女人不是出去吹風的時候,不小心掉海里了吧?
外面現在下著這麼大的雨,掉進去的話生還機率幾乎為零。
一想到以後能擺脫她的監視,陳諾就打心底覺得自在。
這樣就可以把精力放在對付琴酒身上了。
嗯?
琴酒……
對了!琴酒好像知道雪莉和他一起出門這件事。
之前在島上的時候,宮野志保還用陳諾的電話和琴酒通過話呢。
陳諾頓時感覺一下從天堂掉進了地獄,心想這下麻煩了。
雖然當時琴酒沒多過問,可如果雪莉真的消失不見,組織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他。
再加上他目前特殊的身份,就算有警方的證詞說她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海里的,恐怕組織也不會相信吧?
估計組織很可能懷疑是他謀殺了雪莉。
也就是說,雖然陳諾很不願意,但現在找到活著的雪莉已經關乎到了他的生死。
可惡,為什麼會變成這種狀況啊?這女人真是的,竟會給人添麻煩。
陳諾深吸了口氣,把思緒拉回到現實,他準備提議大家一起尋找。
可剛一抬頭,就發現大夥全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陳諾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剛才思考的時候太投入,估計表情管理沒做好。
再加上消失的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這種時候表現出這種反應,很容易會被人誤會雪莉的失蹤和他有關。
「該不會是你殺死的我爸爸吧?你和你女朋友合夥,事後你又把你那個搭檔給殺掉,獨吞酬金。」旗本秋江的丈夫龍男,忽然把矛頭指向了陳諾。
陳諾發現這傢伙似乎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
而且腦洞還挺大。
這一會竟然腦補出一個三流懸疑片的劇情來了。
難道是看到了剛才在甲板上秋江太太主動投懷送抱的事情,因此心懷不滿?
可那又不能怪我,是你老婆先動手的啊。
我沒去拿夾在她胸口的卡片,已經很夠意思了。
「你亂說什麼,我和旗本老爺都不認識,而且現在不是懷疑籏本武是兇手嗎?」陳諾反駁道。
他沒有解開案子的謎團,是因為這件案子除了旗本老爺之外,還會產生另外一個死者。
而這個死者,就眼前這個和他作對的旗本龍男。
旗本龍男:「現在又不確定兇手是不是小武,而且偽裝成路人接近爸爸想圖謀不軌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說不定你就是敵對集團派來的人。
再說,我記得你在晚宴開始之前,好像消失了一段時間吧?」
砰!
鈴木園子猛拍了下桌子,茶杯里的茶濺了出來:「喂,你什麼意思啊?我的朋友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園子大小姐還是很講義氣的。
陳諾才和她見了一面,就因為他是小蘭的朋友,就被園子自動劃入了自己人的範疇,主動幫他出頭。
他感激地看了園子一眼。
卻發現她正一臉痛苦地揉著手臂,看來是剛才拍桌子的時候,不小心震到了纏著繃帶的那隻手。
嗯……性格好像有點過於豪邁了。
而且腦子好像也不太聰明的樣子。
雖然發箍落下來顏值能和雪莉有一拼,不過感覺還是更適合做哥們吧。
龍男看著拍案而起的鈴木園子,不敢說話了。
他只是個上門女婿,還是不敢直接和鈴木財團的大小姐爭吵的。
不過他還是一臉懷疑地看著陳諾。
這時候,小蘭主動站了出來:「剛才那段時間,我和陳諾在甲板上吹風來著。」
陳諾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了,沒想到旗本龍男這傢伙像條狗一樣還緊追不捨。
龍男雖然不敢直接和鈴木園子爭吵,但這畢竟是旗本家的家事,陰陽怪氣一下小蘭這個沒背景的女孩他還是沒什麼顧慮的。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聯合起來的,說不定就是偷情被發現,然後痛下殺手拋屍大海再獨吞酬金遠走高飛,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龍男說。
鈴木園子一聽這話就要發怒。
可陳諾卻搶先一步道:「龍男先生,其實我那段時間其實也碰到了秋江小姐,我們還聊了一會呢,對吧秋江小姐?」
陳諾把目光看向旗本秋江。
旗本秋江一臉難色。
果然,和陳諾猜測的一樣,這句話好像戳中了龍男的痛處。
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而這時候,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旗本秋江的身上。
旗本秋江雖然不太願意,但怕陳諾把她包養地下情人的事情說出來,不得不開口幫陳諾作證:「是……是啊,我去外面抽菸,剛好遇到陳君,就聊了一會。」
有她開口作證,大家也把這個本就概率不高的猜想拋諸腦後了。
陳諾看了眼龍男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比剛才更黑了。
他還發現小蘭偷偷對他比了個贊的手勢,好像也很認可陳諾的應對方式。
不過不管怎樣,宮野志保的消失是確實存在疑點的。
就算旗本家的人不在意,陳諾也不能不在意。
於是他主動提出了尋找。
對此,旗本家的人倒不反對,他們也覺得或許消失的宮野志保可能看到了什麼也說不定。
不過外面暴雨太大了,人出去只是站在甲板上都很危險,更別說找人了。
又因為這艘船上只有老管家一個僕人,剩下的都是旗本家的直系血親。
所以他們只答應在船艙內再尋找。
陳諾沒辦法,只好借了一件雨衣,拿著手電頭獨自來到甲板上尋找失蹤的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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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推開門走到甲板上的一瞬間,陳諾立刻感覺心中一沉。
因為他覺得下這麼大的雨,宮野志保又沒有小蘭那種怪力,如果真的在外面估計早就被衝進大海里了。
不過就算希望再渺茫,也得試著尋找一下。
如果不能活著帶她回去的話,他就只能考慮如何去面對黑衣組織的怒火了。
陳諾拉下雨衣的帽檐,抓著甲板上一切能抓的東西,眯著眼睛緩慢前行。
夜晚的大海其實是很恐怖的。
因為沒有光的存在,海水是純黑色的,那種無形的強烈壓迫感,會讓人本能地感到恐懼。
再加上暴風雨的肆虐,冰冷的雨水傾瀉在臉上,呼吸的時候甚至會強灌進口鼻,會讓人產生一種掉進漆黑的海水中,溺水了的感覺。
陳諾趕緊把視線從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水上,拉回到船上的應急燈上,科技的力量讓他產生了不少安全感。
可惡,這女人真會給人找麻煩,這種天氣還得出來找她,如果是真的女朋友也就算了,還是個冒牌的……
陳諾一邊腹誹,一邊開始了尋找。
這艘豪華遊輪其實是很大的,再加上暴風雨行動不便,陳諾搜尋的效率並不高。
隨著搜尋的進行,他心中的希望也逐漸變得渺茫了起來。
他甚至已經開始計劃,如果黑衣組織真的對他下手的話,投靠fbi之類的組織,能不能保住這條小命。
可就在這時。
陳諾在面前大概5米左右的距離,看到了一個同樣在暴風雨里艱難前行的人。
對方身上穿著黑色雨衣,大大的帽檐遮住了臉,隱約能看到他手裡拎著一把鋒利的消防斧。
因為原著里的第二起兇殺案是發生在甲板上的,陳諾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旗本一郎提前動手了?
可這個環境有點不太對吧?
這種惡劣環境下,根本不可能有目擊者出來啊,他這麼做的目的在哪呢?
陳諾悄悄朝對方走了過去,因為暴雨的肆虐,對方並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
陳諾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人猛地回頭,直接把斧子朝他臉上劈了過來。
陳諾閃過攻擊的同時,也借著船上應急照明燈的微弱光線,看到了對方的臉。
「怎麼是你?」
眼前的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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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服部宅。
服部平次站在老爸的書房裡,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怔怔出神。
「雨好大啊。」
他自言自語道,然後把目光重新落在書桌的一疊資料上。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東邊的工藤,西邊的服部,最強高中生偵探之爭……】
【銷聲匿跡的工藤新一,疑似在調查跨國犯罪集團……】
除了這幾分報導之外,還有一張女孩的照片夾在其中。
女孩穿著帝丹高中的西裝校服,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黑色長髮在頭頂支起一個可愛犄角。
毛利蘭。就讓我從你身上,找到那個傢伙消失的線索吧,服部平次心想。
能被稱作最強高中生的,只有我服部平次一個人。
打定主意後,服部平次又把目光轉向窗外。
可惡,如果不是這場暴雨阻礙了交通,本可以早點去東京都的,現在只好等雨停再說了。
不過既然是上門拜訪,還是帶點禮物去比較好,畢竟這和調查罪犯不一樣,他的目的是找出消失的工藤新一,然後和他一決高下。
可他這個月的零用錢,因為調查案子時的開銷,已經沒剩多少了。
服部平次想了一下,不如就從老爸的私人藏品里拿點什麼吧。
服部平次偷偷打開老爸的珍藏櫃,剛好在一堆東西的最外面看到了一瓶酒,他拿起那透明的酒瓶一看。
「老白乾?」
好像是華夏的酒,看包裝好像不太貴的樣子。
就用這個吧。
這種便宜酒就算被發現了,老爸應該也不會說什麼的。
於是服部平次抱著老白乾和那些資料,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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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本以為拿著斧子的可疑人是兇手旗本一郎,甚至開始猜測是不是雪莉不小心看到了對方行兇的過程,結果被殺掉了?
對方這會兒冒著大雨出來,其實是想處理屍體的。
他趕緊往對方雨衣袖口的下方看去。
並沒發現有類似【茶色短髮女人的頭顱】之類的物品。
反而看到了一雙被雨水浸泡的有些蒼白,上面還有幾道淺淺傷痕的白淨小手。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照亮了對方那同樣沾滿雨水的蒼白小臉。
「小蘭?你怎麼在這?」
毛利蘭一開始也被嚇了一跳,她的瞳孔幾乎收縮成一個小點。
不過看到是陳諾之後,她才鬆了口氣,手裡的斧子也放下了。
小蘭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我擔心你一個人找太慢了,就跟出來想幫你一起尋找宮野小姐,可這雨太大了我沒找到你在哪。」
「那你為什麼拿著斧子啊?」
「這個啊?」小蘭看了眼手裡的消防服,「被海浪吹掉在甲板上的,我就撿起來了,順便防身。」
因為暴風雨的原因,聲音傳遞的效率很低,如果大聲喊又會被灌入一嘴的雨水。
所以兩人選擇把臉湊在一起,用雨衣的兜帽遮住風雨進行交談。
有點像是把腦袋埋進被窩看夜光手錶的感覺。
小蘭說話時不斷把熱氣噴在他臉上,好聞的桃子香味在這雨衣兜帽編織的小小空間裡瀰漫開來。
「可是,你不是……」陳諾猶豫了一下,沒好意思問。
小蘭仿佛猜到了他想說什麼:「你是想說,我不是應該很討厭她才對嗎?」
陳諾:「也沒那麼誇張,但至少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跑來救她吧?」
「這可不一樣。」小蘭神色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這種事情怎麼能拿來比較呢?這裡環境這麼危險,稍有不慎宮野小姐就會死在這裡。和生命相比,我們之間的爭鬥根本不值得一提。」
陳諾愣在了原地。
這番話如果單獨聽起來,可能會給人一種假大空的感覺。
可從小蘭口中說出來卻完全不一樣。
因為她真的付諸了行動。
在船艙里那些男人都不敢出來的情況下,她一個女孩子冒著隨時可能被暴風雨衝進大海的生命危險,尋找自己的情敵。
陳諾還注意到,小蘭的手上被割出了不少傷痕,血滲出來但很快被雨水沖刷乾淨,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腳可能也扭傷了。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有選擇放棄。
她真的……擁有一顆天使般的心靈啊。
「這裡太危險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來就行了。」陳諾勸道。
小蘭搖了搖頭:「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船艙里找不到人,宮野小姐還生還著的最後希望,就是在被困在甲板某處這一個可能性了,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陳諾勸了幾句發現沒用,只好同意她的請求。隨後兩人在甲板上尋找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遊輪穿過了暴風雨中心,雨勢漸漸變小了。
搜救工作也因此變得容易了一些。
再加上這遊輪就算再大,也是有極限的。
沒過多久,陳諾就在靠近豪華遊輪船尾的位置,看到了蜷縮在甲板和船上設備之間狹小縫隙,用繩子把自己和機器捆在一起避免被風浪吹跑的宮野志保。
雖然模樣狼狽,但看起來還活著。
「你腦子有病嗎?沒事跑甲板上來幹什麼?」陳諾走過抓住宮野志保的頭髮把她拎起來,對著她大吼道。
也不怪他脾氣不好。
冒著暴風雨出來找她本身就冒著很大的風險,遭了不少罪,而且過程中還時刻擔心著如果真找不到她的話,可能會被組織清算的可能性。
這讓陳諾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積攢的不滿一下全都爆發了出來。
因此動作也有些粗暴。
宮野志保這邊本來都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了,沒想到在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小白鼠陳諾竟然找到了她。
劫後餘生的喜悅情緒,甚至讓她湧起了一股衝動,想衝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沒想到,隨後她就被陳諾拎起來大聲的斥責。
宮野志保心裡忽然有些委屈,但也沒反駁。
可是……她也不想這樣的啊,一開始只是因為船艙里信號不好,她才冒著小雨出來給姐姐打電話。
宮野志保每天晚上都會給姐姐打電話,聊上幾句之後,才能安穩入睡。
可今天打電話過去,宮野明美一直都沒接,她有點擔心。
於是在甲板上尋找信號強的位置,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船尾的偏僻位置。
然後就被突如其來的暴雨,困在了甲板上,等再想回去的時候已經辦不到了。只好躲在狹小的縫隙里,用繩子把自己和船捆在一起保證不被沖走。
不過陳諾的怒罵除了讓她感受到委屈之外,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夾在在裡面。
因為陳諾是擔心被組織清算,才冒著生命危險尋找雪莉的,因此他眼中的雪莉就像是能保他不死的護身符。
所以他看到雪莉之後,除了表現出憤怒和不滿之外,還伴隨著找到能救命的寶貝那種強烈的喜悅和……珍愛。
而這種情緒,讓宮野志保想起了小時候,調皮的她在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時,姐姐明美也會用這種十分嚴厲但其實很擔心的態度斥責她。
在她短暫的生命中。
陳諾是第二個對她露出這種表情的人。
這讓宮野志保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這時候,小蘭走上來勸阻陳諾。陳諾把情緒發泄出去之後,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海上的暴風雨來得很快,不知道雨什麼時候會變大,還是趕緊回去比較好。
他和小蘭攙扶著宮野志保回到了船艙。
船艙里的眾人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很多話想問她,不過當然得等她身體恢復好才行。
宮野志保先是回到房間裡洗了個澡。
然後換上乾淨的衣服。
不過因為這艘豪華遊輪不是對外的,因此只有簡單的制式浴袍,並沒有提供內衣之類的。
而她的內衣又因為被雨完全淋濕,沒辦法穿了。
宮野志保赤裸著身體站在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把浴袍套在了身上。
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是誰?」
「是我,老管家煮了驅寒的熱湯,你要不要喝點。」陳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宮野志保猶豫了一下。
雖然她身上穿著浴袍,但裡面是真空的,因此面對陳諾這個假男友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
不過由於身體被雨淋了那麼久,她也很想喝點熱的東西。
於是她先是踮腳跑到門口,把鎖打開,然後光著腳跑回到床上,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身上蓋住,這才開口道:「進來吧。」
門打開後。
陳諾端著湯碗走了進來。
「怎麼樣?還好嗎?」他用男友般關切的表情問。
宮野志保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輕輕點頭:「好多了,剛才真是謝謝你啊,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陳諾笑了笑:「這麼客氣幹什麼?我們不是戀人嗎?」
宮野志保這才反應過來,因為心懷愧疚,她的語氣一不小心有點太客氣了,一點也不像男女朋友之間說話時該有的語氣。
不會被他察覺到什麼問題吧?宮野志保心裡有些沒底。
這時候陳諾已經把湯碗放下,正準備離開。
「那個……你、你餵我吃吧,我手臂扭傷了。」宮野志保紅著臉說道。
其實她是想用這個來挽回一下剛才的失言,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應該是享受被男友照顧的時候吧?而只是餵食的話,宮野志保覺得還是勉強能接受的。
陳諾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為什麼提出這種要求。
不過他也沒多想,坐在床邊,端著湯碗餵宮野志保喝湯。
她把身體從被子裡抽出來,半靠在床頭,兩隻小手緊張地捏著被角。
她身上散發出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濕噠噠的茶色短髮垂在耳側,浴衣的領口露出一片雪白的北半球。
這種氛圍讓陳諾難免有些心猿意馬,因此也沒注意湯的溫度,直接朝她嘴上懟了過去。
「啊……好燙!」
宮野志保驚呼出聲。
陳諾也被嚇了一跳,湯勺里的湯汁不小心掉進了浴袍領口的縫隙里。
那裡的肉是很嫩的,被滾燙的湯汁澆灌後,痛感要比其它地方強烈很多。
於是宮野志保下意識就把手伸浴袍的領口擦拭。
「對不起,對不起。」陳諾也趕緊放下湯碗,從床頭抽出幾張紙遞給她。
而就在這時——
門開了。
毛利蘭端著湯站在門口,看到宮野志保把領口拉開不少,雪白的肌膚上沾著晶瑩剔透的不明液體,再加上陳諾手裡拿著紙巾……
「小蘭……」陳諾也察覺到了不妥,他走過去打算解釋。
「你這個……混蛋!」
陳諾感覺眼前一花。
那是一個姿勢標準的迴旋踢,小蘭浴袍下雪白纖細的美腿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呈現出晶瑩剔透的質感。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視線不斷上移。
從小蘭充滿憤怒的小臉開始,門框,天花板……最後定格在耀眼的日光燈上。
伴隨著一股強烈的失重感。
陳諾感覺自己掉進了一片軟綿綿的棉花糖里。
這味道怎麼有點熟悉啊?他睜眼一看——
原來是奶香味的棉花糖啊。
臨死……啊不對,昏倒前,陳諾隱約聽到了宮野志保的驚呼聲和小蘭衝刺時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大概猜到了結局的陳諾,趁著兩人還沒反應過來。
把臉轉過去,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