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牧遠:「脅田先生,來我寺里工作吧

  第127章 牧遠:「脅田先生,來我寺里工作吧!」

  防浪堤上,海風輕拂,帶來了陣陣惡臭。

  脅田兼則毫無所覺地背著手,完好的右眼緊緊鎖定著牧遠和安室透兩人,海面的浮光映入其中,照出了其中的深邃。

  …

  埋伏琴酒和雪莉失蹤這兩件事,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潛入組織內部的老鼠不止一隻,它們在……相互協作!

  朗姆來到米花町的目的,根本不是幫琴酒和伏特加擦屁股。

  短短一天內,組織就在曰本接連受挫,遭受無可估量的巨大損失。這種情況下,身為組織的二把手,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任何一個人……包括琴酒和伏特加!

  所有在曰本的組織成員,都有嫌疑!

  無論是浮屍招認,還是對琴酒和伏特加下達的監視命令,都是他試探中的一部分!

  …

  琴酒和伏特加以為,朗姆此舉的目的,是為了引出雪莉以及組織內的可疑成員。

  讓他們記錄下所有前來辨認屍體的人員,就是為了確定可疑成員的名單……

  但其實,這種事情哪裡用的著他們兩個幹部親自出馬?

  隨便一個外圍雜魚,甚至都用不著組織成員親自出手,只要想辦法買通在警戒線處看守的兩位警員就可以了。

  這種事情媒體們也經常會做,絕對不會引起懷疑的。

  所以……

  朗姆讓琴酒和伏特加到場監視,所想要確認的,是因為兩人監視而沒有現身的組織成員是誰!

  ——這些人,都有可能和琴酒與伏特加有合作關係!

  沒錯,朗姆真正想要確認的……

  ——是組織成員間的關係!

  他準備先將所有在曰本的組織成員分清派系,再逐一找出,或者……直接清除掉可疑的那一批人!

  而眼下,暫且不管貝爾摩德是不是因為給琴酒打了電話才掉頭離去的話,最可疑的便是……

  波本和牧遠兩人!

  這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呢?

  太可疑了!

  …

  …

  「從這身袈裟上堪稱藝術品級的針織手藝來看……小哥你就是二泉寺的新任主持吧?」

  「一位千年古寺的主持大人和一位……咦,這位小哥,你是『哪一邊』的啊?」

  脅田兼則收回了深邃的目光,有些自來熟地上前打著招呼。

  安室透臉色一正,緩緩站直了身體,反胃和嘔吐似乎再也裝不下去了。

  牧遠看不出兩人的想法,毫無所覺地平靜道:「他是在我寺里兼職的雜役,另外,我們兩個的關係並不算好,因為他翹班的次數太多了,我已經扣光了他這個月的薪水。」

  脅田兼則、安室透:「……」

  「我只是因為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兼職,才會在牧遠主持那裡借住一陣。」安室透走上前來,直視著脅田兼則道:「正如主持大人所說的那樣,我們的關係並不算好。」

  「這樣麼,可是啊……為什麼我總感覺你們兩個是親密無間的好搭檔呢?」脅田兼則眯著眼,「牧遠主持對小哥伱,一點防備都沒有呢。如果是我扣光了別人的工資,可不敢在這樣的地方走在對方身前,說不定……會被推進海里呢。」

  「能夠成為寺廟主持的人,應該是不會有那種普通人的顧慮的吧。」安室透微笑著回應道。

  「哦?」脅田兼則看著安室透,卻對牧遠道:「那不知,在主持大人看來,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安室透心中一緊,以面前這個人的頭腦……他非常擔心牧遠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來。

  畢竟,這個人可能是……

  「你……是一個廚子吧?」牧遠想了想,認真道。

  脅田兼則、安室透:「?」

  兩人同時愣了一下,面對這麼明顯的試探……牧遠是裝的,還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您的太太是外國人嗎?」沒有得到回答,牧遠又問了一句。

  脅田兼則又是一愣,一時沒想明白牧遠到底想問什麼。

  「喂,你們幾個到底要聊到什麼時候?」這時,一旁的警員終於不耐煩了,「脅田先生,既然死者不是常去你店裡的顧客,就請你不要在這裡逗留了,會干擾到我們工作的。」

  「啊哈哈……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面對警員,脅田兼則立即換上了爽朗的笑容,「其實我也是個信佛的人,難得有機會見到二泉寺主持這樣的高人,所以就忍不住多聊了幾句,抱歉,抱歉!」

  「嗯……」警員看著脅田兼則富有親和力的笑臉,語氣稍好了幾分,「那你往邊上站站,等他們先確認完遺體再聊吧。」

  「好的,好的!」脅田兼則摸著頭,十分好說話地主動站到了一旁。

  牧遠沒有想太多,十分自然地對著脅田兼則點了點頭,然後便跟著警員走向了不遠處的帆布棚。

  安室透則是悄悄鬆了一口氣,再度瞄了脅田兼則一眼,才跟了上去。

  …

  「過看看吧,是你們認識的人嗎?」

  帆布圍成的簡易棚中,帶著口罩的年輕警員一隻手捂著嘴,用另一隻手掀起了屍體上的白布。

  濃烈的腐臭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即便屏住呼吸,也能擺開人的口鼻湧入其中。

  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安室透都忍不住皺了皺眉——屍體應該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腐敗的程度太嚴重了。

  牧遠則只是微微聳了聳鼻子,便直接走到了白布旁,說道:

  「充了氣似的……」

  聞言,棚內另一位老警員淡定解釋道:「的確有些難以辨認,浮屍是這樣的,不用看臉了,看看身體特徵吧,痣或者胎記什麼的,有沒有熟悉的地方?」

  牧遠點了點頭,直接把進棚前領的醫用手套戴了上,動手在屍體上翻看了起來。

  這一幕直接讓領著兩人進來的年輕警員開始了乾嘔——這和尚,比剛剛那個廚子還猛!

  老警員也是愣了一下,趕忙提醒道:「輕一點,別戳壞了,漏氣!」

  牧遠又點了點頭,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從頭髮一路翻看到了腳趾。

  安室透見狀上前了一步,跟著一起查看了起來。

  這樣的舉動直接就讓年輕警員傻眼了,「你,你們兩個到底是幹什麼的……」

  老警員眯了眯眼,忽然對年輕警員道:「你先出去吧。」

  「我……嘔!」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兩人動作的年輕警員直接衝出了棚外。

  老警員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他就快退休了,無論是不成器的後輩,還是眼前這兩位明顯不普通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怎麼樣?」安室透摘下手套,問道。

  牧遠給屍體蓋上了白布,「軟組織充滿了腐敗氣體,巨人觀,時間不對,在水裡也不對,沒有傷痕。」

  「死亡原因恐怕一時很難確定了,但的確不是宮野小姐。」安室透點了點頭。

  牧遠看了一眼背身假寐的老警員頭頂,輕聲道:「降谷先生是想知道,這具屍體的真實身份吧?」

  「畢竟是工作……」安室透沒有否認。

  「那降谷先生可以去各大醫院的停屍房查看一下,看看最近有沒有丟失的屍體。」

  「嗯?你是說……」

  「降谷先生沒有注意到這裡嗎?」

  牧遠再次掀起白布,將屍體的腳露了出來,指著屍體的右腳拇指道:「這裡,有一圈輕微的勒痕。」

  安室透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屍體的右腳拇指處,的確有一圈淺褐色的痕跡,隨即疑惑道:「這是……」

  牧遠回憶著前世,一位去世護士所留下的情緒魚,平靜道:「降谷先生應該是沒有觀察過醫院停屍房的屍體,那裡不會在裹屍袋上打標籤,而是會將死者的身份信息做成小牌,掛在屍體腳拇指上,男左女右。」

  「也就是說,這個痕跡……」

  「應該是在運輸的過程中,信息牌卡在了某個東西,比如拉鏈之類的,然後又經過了劇烈晃動的結果。」

  「原來是這樣!沒錯,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一名混血、年齡、發色相仿的人殺掉,遠沒有直接翻閱各個停屍房資料,直接偷出屍體來的簡單!」安室透眼前一亮,但很快又皺眉道:「你怎麼還懂這些?」

  牧遠歪了歪腦袋,「懂什麼,我沒得選的。」

  這是一句實話,畢竟他吸收情緒魚的時候,很難完全屏蔽掉情緒魚所了解的知識。

  但安室透卻是自然而然的,將這句話理解成了牧遠在組織內度過的,灰暗的童年。

  然後再回想起牧遠捨身救下風見裕也的畫面……

  「唉……」安室透抿著嘴,拍了拍牧遠的肩膀,「走吧。」

  「……」牧遠不太理解安室透表情變化的緣由是什麼,好在也不好奇。

  但就在兩人剛剛掀起擋風棚的門帘準備出去時,一個話筒直接從簾外懟了進來,差點塞進安室透嘴裡。

  「啊,十分抱歉,我不知道有人正要出來!」一身幹練的西裝套裙,水無伶奈額前兩縷捲髮微顫,趕忙向後退了一步。

  安室透左手攥拳,右手摸向腰間,眯眼笑道:「沒關係,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水無伶奈小姐。」

  「初次見面!」水無伶奈十分有禮貌地躬了躬身,讓開了出路。

  聽出了話外音的安室透沒有多說什麼,徑直向外走去。

  在沒有事先聯絡的情況下,兩位組織幹部意外碰面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其中一方很有可能是來除掉另一方的。

  但水無伶奈的工作比較特殊,安室透知道她一定是來報導浮屍的事情的,所以沒有才沒有直接動手,但他也不想和對方有太多的瓜葛,畢竟,外面還有一個脅田兼則等著呢。

  這樣想著,安室透腳步又快了幾分,然而……

  「安室先生,你認識那位小姐?」牧遠一把拽住了安室透的袖子,在距離水無伶奈不到兩米的距離處,平靜道:「能介紹我和她認識嗎?」

  安室透、水無伶奈:「……」

  「啊哈哈哈……牧遠主持還真是直率啊。」脅田兼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安室透甩開了牧遠的手,沒好氣道:「他是日賣電視台的知名女主持人水無伶奈,這樣的名人誰不認識?你想認識,自己想辦法!」

  「這樣麼……我明白了。」牧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安室透:「……」

  水無伶奈有些尷尬地訕笑著,但不知為何,向來心志堅定的她……俏臉微紅。

  …

  在簽署完警方要求的表格,表明並不認識死者後,牧遠和安室透兩人便可以離開了。

  路上,脅田兼則理所應當地湊了過來,但還沒等他開口試探,牧遠便主動對他道:

  「脅田先生,你還沒說你究竟是不是廚子呢?」

  「呃……」被打亂節奏的脅田兼則頓了一下才道:「主持大人猜得沒錯,鄙人的確是一位廚師,不過……因為左眼長了個奇怪的東西,老闆說痊癒前拿刀會有些危險,所以暫時負責接待客人,哦對了,我現在就在五丁目的伊呂波壽司店工作,牧遠主持有空可以來嘗嘗,我們店裡的味道可是一絕。」

  「原來,你是『店小二』啊……」牧遠恍然道。

  「……」

  脅田兼則和安室透,準備進攻和準備防守的都沉默了,店小二是什麼鬼,哪裡的方言?

  兩人都沒聽明白牧遠嘴裡忽然冒出的中文,但從語境可以判斷出,應該不是什麼高尚的職業。

  「咳咳,牧遠主持,我……」

  「你願意來我寺里工作嗎?」牧遠擺了擺手,直言道。

  脅田兼則的試探再一次被打斷,連帶著安室透一起,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驚呼道:

  「你說什麼!?」

  牧遠皺眉:「不願意嗎?你現在掙多少錢一個月?」

  脅田兼則下意識道:「我一個月……」

  牧遠大手一揮:「太麻煩了,不管你掙多少,我給你雙倍。」

  安室透:「?」

  脅田兼則張了張嘴,他完全被牧遠的舉動整蒙了,以往,哪個組織成員在面對他的試探時,不是表現得戰戰兢兢的樣子,可牧遠這個傳說中,外圍雜魚的極限……為什麼?

  一旁的安室透一樣不理解——我拿底薪,他為什麼雙倍月薪!?

  牧遠看脅田兼則半天不說話,想了想阿笠博士正在編寫的東西,底氣十足地再次一揮大手:

  「三倍!按主廚的待遇給!」

  安室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