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朗姆的試探
「不明遺體招認公告，今晨東京灣發現一意外死亡年輕女性遺體，年齡越16至20歲，身著醫療試驗人員白色工作服，混血……啪！」貝爾摩德一把將報紙拍在了桌上。
東京灣的海水交換速度非常緩慢，除非是遇上了暴風雨之類的異常天氣，不然，溺死在東京灣里的屍體，遲早是會在灣內被發現的。
宮野志保的屍體會被人發現，這並沒有讓貝爾摩德感到意外，但是……
「發現的時間、地點，以及發現人，還有發現屍體的公布方式……全都有問題！」
警視廳，迫田裕治的辦公室內，戴著人皮面具的貝爾摩德臉色難看極了。
宮野志保是和毛利蘭一起掉進海水裡的！
如果毛利蘭選擇了報警，那她早就應該收到相關的訊息了。
雖然也有可能因為案件太小，而並不會通知他這位警視監，但至少也會露出點風聲，她是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的。
她還以為是毛利蘭報警後，公安的那些人將屍體給劫走了，可現在看來……
貝爾摩德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
…
「知道了，我會讓人過去看看的。」
琴酒在給出了會派人去米花港確認屍體的承諾後，掛斷了電話。
伏特加翻看著米花日報最後一頁上的屍體招領公告，不解道：
「大哥，我有些不太明白，雪莉明明就還活著，朗姆老大為什麼要……」
「就是因為她還活著，才要這樣做。」琴酒殺意盎然地笑著，「你說，得知了自己的死訊，雪莉會有什麼反應呢？」
「這……她一定知道是組織的試探，應該不會有什麼反應吧？」
「不！她一定會出現在確認屍體的現場！」
「大哥……我不太明白！」
「呵呵，別忘了，她那親愛的姐姐，看上去，可是對她的事情毫不知情的啊……」
「大哥！我明白了！」伏特加恍然大悟道：「如果宮野明美不去認領屍體，就證明她對雪莉的失蹤是知情的，又或者是當前已經知道了雪莉的去向；如果她去認領屍體，那麼雪莉就也有很大可能出現在那附近，她可能會想要借著有警方在場的機會提醒宮野明美！」
琴酒有些意外地看了伏特加一眼，點頭道：「不錯，她們姐妹倆的關係向來很好，但她明白，此時宮野明美的一舉一動肯定全都處於組織的嚴密監視下，所以，認領屍體的時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伏特加摸著下巴，很快又疑惑道：「不過，大哥，就算雪莉真的出現了，有警方在，咱們也沒法下手吧？畢竟那位先生可是警告過咱們，讓咱們最近低調一些……」
「並不需要動手，我們只需要確定她還活著就足夠了。」
「啊？」
「你覺得，雪莉會自己一個人出現嗎？」
「大哥你是說……那些幫助他埋伏咱們的人也會出現！」
「呵呵……不錯，而且，朗姆還說，組織中的老鼠也一定會出現在那裡。」
「嘶……真不愧是朗姆老大，這樣一來，咱們只需要關注所有去過認屍現場的組織成員，就一定能夠抓到他們的老鼠尾巴了！」
「嗯，開車吧。」
「嘿嘿，是！大哥！」
…
…
「是這樣啊，我明白了，麻煩伱了目暮警官。」
隨著牧遠掛斷電話，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過來。
宮野明美緊緊攥著米花日報，阿笠博士不斷在宮野明美和灰原哀身上左顧右盼著，灰原哀扶了扶右眼上的眼罩，一副欲言又止地樣子……
牧遠解釋道：「目暮警官說，由於最近並沒有什麼符合年齡的人員失蹤報告，所以這個案子已經被歸之於意外死亡，交由搜查一課的其他組負責了，屍體的認領地點就像報紙上所說的，就在米花港。」
「牧遠……」宮野明美上前了一步。
「牧遠哥哥！」灰原哀立即搶了兩步，急聲道：「我，我上學快要遲到了，你能送送我嗎？」
牧遠看著神色各異的姐妹倆，輕輕拍了拍灰原哀地肩膀，「上學的事情就讓博士送你吧，明美姐，我會去港口看看的……」
宮野明美如今的名字是廣田雅美，牧遠知道她之所以會來二泉寺，就是因為以她的身份沒有藉口去認領屍體。
但在灰原哀看來，這顯然是組織或者貝爾摩德的試探，她肯定是不希望牧遠或宮野明美去冒險的，但還沒等她再開口，牧遠的大手就已經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灰原哀猛然一愣，頭頂傳來的溫暖讓她臉色微紅。
「不過……」牧遠收回手，繼續道：「我並不認為這具屍體是志保的。」
「可是……」
「明美姐，我和志保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不會認錯的。」
「……我明白了，那我就在這裡等你的消息！」
牧遠看著依舊滿臉擔憂的宮野明美，緩緩點了點頭。
一旁，作為守秘人而分外緊張的阿笠博士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要牧遠能分辨出志保的屍……呃，不會認錯就好。
…
…
牧遠換上了一件不太引人注目的緬梔子袈裟，剛一來到二泉山的山腳下，就被不遠處空地停車場傳來了兩聲「滴滴」吸引了過去。
「降谷先生？」牧遠順著打開的車門，坐上了白色FD的副駕駛座。
安室透罕見地打了個哈欠，「你該不會是要去米花港認領屍體吧。」
「是這樣的，雅美姐很擔心，我得去看看。」
「不要去！」
牧遠習慣性地看向安室透的頭頂上方——什麼都沒看出來。
「為什麼？」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這是一次試探！」
牧遠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安室透也是組織的幹部，但並不清楚安室透對宮野志保的事情知道多少。
「是GIN桑的試探嗎？」牧遠想了想道。
安室透搖頭，「他的性格做不出這樣的事情，是朗姆。」
「朗姆？」牧遠眨了眨眼睛。
他雖然從小就在組織內長大，但由於每次考核的評價都是對雜魚極限的不斷試探，所以並沒有聽說過多少幹部的代號。
朗姆這個代號，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朗姆……是一個……你最好不要和他扯上關係。」安室透繫上安全帶，提示到：「安全帶。」
「去哪？」
「反正你一定回去港口不是嗎，正好我也要去。」
「……」
安室透扭動了車鑰匙，轉子引擎的轟鳴聲瞬間嗡嗡作響。
…
去往米花港的路上，牧遠在簡單陳述了一下，由於曠工情況達到上限，某人本月工資已經完全扣光之後……安室透便再也沒了說話的興致，甚至都不願多瞧牧遠一眼了。
藉此機會，牧遠拿出了手機，編輯起了簡訊……
牧遠：「魏玫寺女士，您聽說過朗姆酒嗎？」
魏玫寺：「……你從哪兒聽說的這個代號？」
牧遠：「組織原本派來接管二泉寺的幹部失蹤了，我委託了一位私家偵探尋找，他說雪莉小姐的手機曾經收到過標有這個代號的簡訊。」
…
「吱——！」一腳急剎車踩下，貝爾摩德的座駕直接停在了通往米花港的路口處。
絕美的面容上寫滿了驚訝，貝爾摩德暗自琢磨著：
【朗姆已經開始關注雪莉的事情了？可我為什麼……等等，難道說這次的事情……是他在試探？】
回憶著朗姆的行事作風，貝爾摩德瞬間驚醒了過來，這是在幫琴酒抓內鬼啊！
米花港認屍……誰去誰完蛋！
想明白這些之後，貝爾摩德當即調轉了車頭，但還沒等她踩下油門，一陣嗡嗡的簡訊聲便再次響起。
…
牧遠：「魏玫寺女士，您聽說過組織內一個名叫灰原哀的研究人員嗎？」
貝爾摩德皺了皺眉，對組織研究機構十分關注的她回憶了一下，隨手回道：
「沒聽說過，從事哪方面研究的？」
牧遠：「應該是從事生物或藥品方向研究的，女性，眼神兇惡愛打哈欠。」
魏玫寺：「……沒有這樣的人。」
…
…
「嗡嗡——！」
發動機的轟鳴聲漸漸遠去。
十字路口的另一側，一位戴著廚師帽的中年男子，忽然從視野的盲區中走了出來，他正了正左眼上的眼罩，嘴唇微張，露出了兩顆碩大的「兔牙」，看著貝爾摩德遠去的方向輕聲道：「一條魚兒已經上鉤了。」
…
…
「大哥，朗姆老大說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米花港，正對防浪堤入口的一座倉庫旁，保時捷356A穩穩停了下來。
伏特加和琴酒相繼走下車來，一人拿出了一副望遠鏡。
不遠處，明黃色的警戒線將整個防浪堤的入口都包圍住了，兩名面向和善的刑警正拿著寫字板等在旁邊，不時有路人過來詢問情況，兩人大多都只是微笑點頭回應。
這些人都是來看熱鬧的，真正想見到屍體，是必須給出自己的身份信息和走失人員信息，進行登記的。
琴酒和伏特加按照朗姆所說的，耐心地等待著。
數分鐘後，伏特加便發現了情況。
「大哥，有人在登記了！」
「嗯……」琴酒點了點頭。
他也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但前來登記的人，似乎並不是組織的成員。
正在琴酒這樣以為的時候，那名穿著廚師服的板牙男子忽然轉過了頭，用僅剩的右眼向著兩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大，大哥！他發現咱們了！」伏特加立即出聲提醒。
琴酒眯了眯眼，咧嘴一笑道：「沒有關係，這個人不用管。」
「這……是！大哥！」
…
在單眼廚師男成功進入防浪堤後，兩位登記信息的警員和暗中觀察的琴酒與伏特加，都迎來了片刻的寧靜。
圍觀的人群在得知無法進入防浪堤觀察後，也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就在兩人以為今天可能不會有所收穫了時，轉子引擎的轟鳴聲終於從遠方傳來。
「大哥！來人了！」盡忠職守的伏特加立即給出了提醒。
琴酒踩滅了菸頭，拿起望遠鏡，隨即瞳孔一縮：「那是……波本和牧遠？」
「嗐，原來是他們兩個啊！」伏特加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瓮聲到：「波本這傢伙還沒搬離二泉寺啊？」
雪莉是牧遠名義上的妻子，看到兩人的出現，伏特加沒有生出半點疑心。
但琴酒卻是眯了眯眼睛道：「牧遠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但波本……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大哥……你是說？」伏特加一愣，立即摸向了懷中。
琴酒見狀眼角微抽：「繼續保持監視！」
「是！大……誒，電視台的人好像來了？」
…
警戒線外，日賣電視台的新聞採訪車緩緩停在了安室透的FD旁，漂亮的女主持人拿著話筒走下車門，將有些自來卷的髮鬢挽向了耳後。
「是，是水無伶奈小姐！我，我是你的粉絲！對不起，能給我簽個名嗎？」路邊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主持人的身份。
水無伶奈微笑著擺了擺手，以還在工作為由婉拒了粉絲的要求。
…
「是基爾！？」伏特加再次摸向懷中：「難道是她……」
「……」琴酒，心真的好累。
…
…
防浪堤上，安室透和牧遠跟著前來引導的警員一路向前走著，很快便來到釣魚人口中常說的最佳釣點，也是屍體被發現的那段堤壩前。不遠處正在辨認屍體的廚師與正在與之交談的警員樣貌，已是清晰可見了。
牧遠瞳孔微微一縮，暗道：【又是一位完美心圓者？】
安室透的腳步忽然一頓：「那是……」
「怎麼了嘛？降谷先生？」牧遠問道。
安室透沒有理會牧遠，只是視著前方，忽然乾嘔了一下：「嘔！抱歉！警察先生，這裡的氣味嘔！我有些……抱歉，還是讓牧遠主持一個人過去吧，我就在這裡等著好了。」
牧遠靜靜地看著安室透表演，心中毫無波瀾。
他不知道身為頂尖公安警察的安室透為什麼要假裝沒見過屍體，聞不慣屍體的腐臭，但也不好奇。
反正他來這兒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讓宮野明美和灰原哀安心罷了。
但就在這時，第一位前來辨認屍體的廚師服男子，忽然走了過來。
「哎呀，兩位小哥，你們的關係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啊。」
男子背著手，露出的右眼閃過一道寒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