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廳的大門被悄然打開,一線陽光穿透厚重的陰霾,細塵在空中飛旋,路明非的鼻子突然有些癢,然後又有些酸酸的。
「喂,那邊去一點,給我讓個位置。」紅髮的巫女踹了路明非一腳,好像大姐大在指揮小弟。
聽眾席響起了一陣討論,諾諾是愷撒的女朋友而且聽說快訂婚了,為什麼會穿著紅色的校服跑到獅心會的陣營?鬧掰了?還是大義滅親?
「哦。」路明非很自然挪了挪屁股,「你怎麼來了?」
「什麼意思我不能來嗎?」諾諾挑了挑眉,直接坐了上去,毫無任何尷尬的面對著學生會的成員,這讓蘭斯洛特也有些迷糊了。
陳默對此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蘭斯洛特見狀又忍不住捅了一下陳默的胳膊,「你知道怎麼回事嗎?還有,蘇茜在哪?」
他還以為蘇茜一直和諾諾在一起,可連諾諾都來了,蘇茜作為楚子航粉絲頭子為什麼還沒到場?
「喂,我說,你小子不會也在惦記大嫂吧?」陳默發出死亡凝視。
蘭斯洛特感覺腦袋好像突然斷了片,為什麼陳默要說『也』?
呸,誰惦記大嫂了?
回過神來的蘭斯洛特當然義正言辭的擋了回去「你在說什麼呢?」
陳默搖了搖頭,「蘇茜有別的事,機密。」
「我知道了。」蘭斯洛特點了點頭,蘇茜是獅心會的三號人物,他的級別不夠,不該問的事情知道別問,尤其是自己的色膽被戳破的時候,不過他真的很好奇陳默所說的另一個人同道中人到底是誰。
「調查組,從剛才的辯論來看,新聞媒體不是可靠的消息來源質疑我們中的一份子的血統事件大事,我們需要你們舉出更有力的證據。」
所羅門王敲響了法槌,看向安德魯,會議廳又陷入了安靜。
安德魯終究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他知道自己的證據都是真實的,可既然自己的真證據都能被推翻,那執行部那些假證據一定更有漏洞,只要他證明執行部的報告只是一堆狗屎,那管理混亂刻意包庇的帽子可就扣死在執行部的腦袋上了。
藉此,更難說明楚子航的失控確有其事,那時候,不看新聞報導,只單純的行為解刨也能釘死楚子航的問題。
「那麼我申請詢問一些當事人。」安德魯站起身,走向了獅心會的聽證席。陳默、路明非身份都非同一般,一個是獅心會的副會,楚子航的左膀右臂,一個是全校唯一的『S』級,昂熱的鐵桿,他們的話都能讓評審團側目。
「路明非學員,你和楚子航在上個月一起執行過一次任務,請問你對任務中的搭檔有什麼印象?」
「啊。」路明非還沉浸在諾諾快結婚的悲傷中,安德魯的突然襲擊突然讓她反應不過來,這時候他才發現諾諾還有陳默以及全體審判員已經把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他腿有些軟,可還是立刻跳了起來。
「就很夠義氣。」路明非磕磕絆絆的說著。
「義氣?也就是說,他為了你可以犯錯違反紀律,你為了他也講義氣,所以也坐在了這裡,真是令人感動的兄弟情啊。」安德魯笑了著鼓了鼓掌。
「抗議,調查團在憑主觀臆斷事實,講義氣和違反紀律並沒有因果關係,他這是誘導性發言!」芬格爾站起身直接反駁,他不只是要打斷安德魯的施法更是為了提醒路明非振作一點,別被人用話饒進去。
「不妙啊!他們是想推翻執行部的公信力,證明執行部的報告也不可行,路明非好像還在夢遊,不知道頂不頂得住啊。」副校長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安德魯這樣的人對路明非一個小白來說可謂是大敵,路明非現在的情況基本就是一戰前的俄國。
「別著急,他可是我室友,而且阿芙樂爾現在就在他的身邊。」芬格爾心裡勝券在握,為了喜歡的女生面前撐面子,哪怕是衰仔也必須硬氣起來。
諾諾悄悄的掐住了路明非的小腿,一陣吃痛讓他清醒了不少。
「調查組請注意詢問方式。」所羅門王再次敲錘。
「是。」安德瑞尊敬的回過頭,向審判席點了點頭。
安德魯繼續保持著微笑,抽出了檔案袋最底下的一份文件「這份文件是你對上次任務簽字認可的任務的報告,根據你的報告來看,行動非常圓滿,但根據我的了解,在執行的行動的時候,你並沒有出現在行動現場,一切都是楚子航單獨行動的。也就是說,你這份任務報告就是你在和楚子航串供以後才提交的虛構事實的報告對吧!執行部的報導看起來和也和無良狗仔沒有多少區別啊!」
安德魯揚眉吐氣的把報告摔在了路明非的面前。
評審們面面相覷微微皺眉,如果這是真的,會不會代表了這是一隻蟑螂,一般來說只要出現了一隻蟑螂,那就代表執行部已經出現了好幾十甚至幾百的蟑螂了。
不過他們只是終生教授,不是校董會,沒有必要擴大事實,他們審判的唯一目的只是對楚子航血統是否失控這件事情就事論事,至於執行部的匯報機制問題那是校長和校董才需要煩心的。
至於違規,他們的屁股也沒那麼乾淨,挪用實驗公款買酒買遊戲也不算多大的事。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可是大大的老實人啊!楚子航絕對是服從紀律聽從指揮的優秀學員。」路明非堅定的咬著牙。
「哦?你確定?」安德魯冷笑著,他最喜歡的就是反殺對手,他把另一份文件扔到了路明非的面前,「那為什麼在楚子航執行任務的時間,你出現在豪華餐廳陪女孩吃飯!甚至楚子航都已經毀掉潤德大廈二十一回來,你的約會甚至還沒有結束!這裡是那家餐廳監控畫面的截圖照片,足以證明你根本就沒在行動現場!路明非學員,你全部都在撒謊!」
安德魯擲地有聲。
路明非也有些啞口無言,這都是事實,現在被逮住了馬腳,想藏也藏不起來。
「尊敬的評審們,這是何等的觸目驚心啊,兩個在校生就敢無視執行部的任務紀律隨意的篡改報告,指鹿為馬,這已經證明了楚子航這位學員起碼是完全沒有紀律觀念的,可是這些又都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掩蓋楚子航在任務里的危險行動,開普敦棒球場火災、潤德大廈爆炸,這些行為哪一點像是一個混血精英?分明就是恐怖分子啊!」
安格魯的聲音越來越高昂,他已經吹響了決戰的號角。
獅心會成員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甚至就連施耐德都皺起了眉,執行部的情況他當然知道,楚子航的失控他也一直在觀測,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路明非也焦急的看向陳默,現在的情況要怎麼解釋?早知道他就不來湊熱鬧了,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楚子航被攻破的原因。
「抗議!這又是調查組的主觀臆斷,我們這次聽證會的目的是鑑別楚子航的血統是否失控,至於執行部的行動是否規範,應該就事論事,楚子航為了任務毀掉了潤德大廈,只是不得已的結果,要知道他們那次的任務可是『S』級,僅次於龍王殲滅戰,對標的是次代級別的對手,使用暴利手段保證學院的利益,怎麼能夠說有錯呢?而且行動並沒有造成任何的死亡和消息泄露,這應該是一次完美的任務,而我們的路明非專員之所以沒有在現場只是計劃的一部分而已!」
芬格爾再次英勇的送上了助攻。
安德魯立刻轉過頭去,「那為什麼不能實話實說?」
趁著安德魯轉身的間隙,陳默擺出了手槍的手勢放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按摩。
路明非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誰沒撒過謊嗎?你六歲還尿褲子的時候會告訴別人嗎?」芬格爾小聲嘀咕著。
頓時又是全場鬨笑。
芬格爾用了最簡單的方法把這件事控制在了最小的範圍,這次任務確實有人扯謊,可也無傷大雅。
安德魯又是被激得臉色一紅,混蛋,他三歲以後就沒尿過床了好不好。
「砰!」
「肅靜!」
所羅門王清咳了一聲,這裡神聖的聽證會,討論尿床什麼的太不嚴肅了。
「不,不對,有問題,他再轉移方向!」安德魯也反應了過來,這是對方的陷阱,他在偷換概念!
「我反對」
就在安德魯還沒來得及反駁的時候,一道壁安德魯嗓門更大的聲音響起。
「好了,我承認,我承認好吧!」
安德魯立刻轉過頭,他突然升起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路明非清了清嗓子,我承認,是我篡改了報告,是我重新制定了行動計劃,真相是我為了和美女同學約會,就讓楚子航自己獨自行動奪回資料,當我們其實一直都在用無線耳機實時溝通,確認現場的情況,至於楚子航使用君焰爆破也是我下達的指令,我分析了現場的情況做出了我認為合理的命令,結果也證明了,我們奪回了資料而且無人員傷亡。」
路明非露出無奈的眼神看著眾人。
「撒謊,你又在撒謊!楚子航是你能夠指揮得了的嗎?他會聽你的嗎?笑話!」安德魯怒吼著。
「誰說的,我是『S』級,而且是專員,官大一級壓死人沒聽過嗎?別忘了,我可是在去年的自由一日把楚子航、愷撒、陳默全部幹掉的,楚子航憑什麼敢不聽我的?」路明非硬氣了起來,他得到了陳默的提示,自爆。
這讓他好像有種回到拍賣會那時候的錯覺,那種揮斥方遒,天下我有的暢快感,他扭頭看向諾諾,他一直很希望諾諾能夠看到自己那麼英雄的高光時刻,終於如願以償了。
「你的意思是報告和實踐情況不符合只是你的個人行為?」所羅門王問道。
「當然,我是老大,他聽我的!」路明非肯定的點著頭,絲毫沒有避諱安德魯要吃人的眼神,因為他喜歡的女孩正在笑著,他無所畏懼!
「我反對!這只是他們開脫的藉口,是在干擾本次聽證會!」安德魯大聲控訴!
「那就請調查團繼續展示證據,評審會根據實際情況來判斷!」所羅門王臉上有些掛不住,他的提問還沒有結束,被打斷總是會有股氣。
「我申請提問其他當事人,獅心會副會長,『A』級學員,陳默學員他曾經和楚子航一起執行過三次任務,陳默學員我希望你能夠如實和評審會交代在任務發生的過程中楚子航的暴力行動判斷究竟是否有依據可循,還是說這只是楚子航的精神衝動。」安德魯轉身看向陳默,這是他的底牌,他在火車上已經和陳默了解過了,只要陳默實話實說,楚子航失控的瀕臨失控狀況絕對會被認可。
所有人又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向安德魯,這個學校有誰不知道,陳默和楚子航可是同門師兄,一個地方一個宿舍,好得差點穿一條褲子的,那陳默指證楚子航不是在開玩笑嘛?
「在此,我需要再提醒一下各位評審,陳默學員,是執行部近幾年最為出色,實力和表現也最為突出的學員,在所有他參與的任務里只有一次任務出現巨大的不良影響,而那一次就是和楚子航一起獵殺潛入開普敦棒球場的墮落混血種事件。在次我要提問一下今天被控訴的楚子航同學一個問題。」安德魯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看向木柵里的楚子航。
「允許。」所羅門王開口。
安德魯緩緩開口「請問楚子航學員,你和陳默學員誰更強?」
「嗯?」所有人都迷糊了,這種問題有什麼意義?
「是陳默,我想這一點應該是全校公認的。」楚子航沒有猶豫,他相信陳默就像相信自己一樣。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產生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在開普敦棒球場會是由你用君焰擊殺了目標而不是實力更加強的陳默,如果這樣那開普特棒球場還會被君焰燒光嗎?請陳默同學為我們揭開這個答案。」安德魯露出了猖狂的笑容。
如此勝券在握的笑容不禁讓人懷疑,難道陳默叛變了?為什麼安德魯會這麼有信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