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尾聲
骨瓷杯里的茶水冒著熱氣，金色的光暈泛在微微發紅的茶水中，旁邊是鑲著金邊的骨瓷小碟，上面放著幾塊芬香甜蜜的鬆餅，小矮桌，高腳椅，紅茶還有鬆餅，標準的英倫下午茶。
這裡是校長辦公室，作為卡塞爾學院最尊敬的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辦公的場所，是全校師生都羨慕關注的地點。
安靜的校長室內，只能聽見流水和瓷器微微碰撞的悅耳聲，還有松鼠在書架上跳躍的微弱腳步，以及某個人慌張的心跳。
路明非覺得自己好像並不適合現在這個地點，尤其是他渾身纏滿了繃帶，木乃伊大概也不過如此，更關鍵的是他對面坐著的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男人。
開學這麼久他終於第一見到了在所有學生里口口相傳的昂熱校長本尊。
下午的陽光透過二樓鏤空雕花的護欄照射在他的身上，一身修身的咖啡色西裝馬甲，兩隻白襯衫的袖口微微捲起，隱約可見袖口下出現的黑色紋路，一頭銀白的短髮在暖金的陽光下格外的耀眼。
「還有這麼帥的老頭？」路明非不知所以驚為天人，恐怕對於一些年上控的少女少婦，這絕對會她們欲罷不能，路明非在想等自己老了能不能有這一半的風采？
「難。」他心裡嘆了口氣，想到他已經沒了四分之一的生命，能活到這個年紀都可能是做夢。
「你們都嘗嘗，我剛從英國帶回來的，今年的新茶。」昂熱說。
「謝謝校長。」
陳默和路明非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校長的下午茶几乎可以稱作卡塞爾學院學生們眼中的最高榮耀，哪怕是愷撒昨天也只是第一次接受到昂熱的正式赴約邀請。
陳默記得上一次還是去年剛開學的時候和楚子航一起來的。
「這次的行動你們都做的不錯，這幾天我回來和參加這次行動的老師和學員都聊過了，就剩下你們了。」昂熱笑著也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校長過獎了，我沒做什麼事，都是愷撒的功勞。」陳默說。
「對，多虧了愷撒！」路明非也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會告訴別人什麼交易什麼七宗罪，什麼他用刀宰了龍王，如果他說出這樣的瘋話大概率會被人當做瘋子吧。
「哈哈哈，愷撒這次確實幹得很漂亮，賢者之石擊殺了第一位龍王龍王還用風暴魚雷擊退了另一條龍王抱住了全船人的性命。」昂熱說。
「擊退？」路明非注意到了昂熱語句里的關鍵字眼。
「確實是擊退，龍王被風暴魚雷命中可惜沒有彈頭，龍王應該只是被重創逃離了三峽，我們搜尋了水下幾十公里的水域，直到三峽大壩的閘門，也沒有找到龍王的龍軀，他應該是逃跑了。」昂熱說著看著路明非的臉色。
路明非聽見昂熱的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慶幸還是恐慌，好消息是老唐還活著，可還有壞消息，龍王沒死。
「伱看起來臉色有些難看，是在想曾經把失憶的龍王帶回船上的事情嗎？曼斯教授和我說了，那不是你的錯，在那天之前有誰能想到王座之上的會是雙生子。」昂熱安慰了一句。
「是啊。」路明非也只能訕訕的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你們這學期實踐課的成績和其他參與學員的一樣都是4.0滿分，學校還有專項的獎學金會在這學期結束一起發放，恭喜你們。」昂熱繼續笑著。
聽到有錢拿，路明非難得露出了一點驚喜。
「謝謝校長。」
剛道完謝謝路明非又露出了猶豫的表情，「那個校長，既然龍王可能沒死，那我們會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路明非覺得要是按照他和諾頓廝殺的時候那個狀態，等到諾頓恢復恐怕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他可不想再用命去拼了。
「我們的人還在找，諾瑪也一直在用衛星監控，龍王終究是龍王，他或許因為受傷隱藏了起來，可他絕對不會放棄對人類的復仇，我們隨時都要做好戰鬥的準備。」昂熱微微握緊右拳，看著兩人。
路明非聽完不由得有些擔心，照這麼說這件事遠沒完。
「好了，龍王受傷沒那麼快恢復，我們只能盡力而為，至少我們在這次戰鬥里知道龍王並不是不可戰勝的，而且我們還拿到了龍王的遺骸，經過研究下一次遇見龍王一定會有個結果！」昂熱說。
路明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校長是想激勵他們信心，可龍王可沒那麼容易對付。
「對了路明非，這裡有一封信有人讓我轉交給你，你帶回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和陳默確認。」昂熱從一旁的桌上摸出了一隻白色的信遞給了路明非。
「謝謝，那我就先回去了。」路明非看著信上娟秀的字跡微微一愣，趕緊接過信道別快步離開了校長室，所實話他早就想走了，他總感覺校長好像知道知道他的事情一樣。
陳默倒是知道，自己這次的事情一定會引起昂熱的注意，畢竟這位把屠龍貫徹到生命里的男人對於龍王是絕對趕盡殺絕的態度，這次的行動和路鳴澤告訴他原本的計劃相差甚遠，康斯坦丁沒有化為龍骨十字，那就代表他繭化了，有朝一日他還會復甦，還有諾頓，路明非沒有拔出暴怒根本殺死不了諾頓，現在兩天青銅與火之王全部不知所蹤，這是昂熱無法忍受的事情。
「聽曼斯教授說，你們是在青銅城的核心遇到了龍王，你留下拖延了時間，斬斷了龍王的左臂，還順路帶走了次代種的卵，真是後生可畏。」昂熱說著，又為陳默續上了一杯茶水。
「校長太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要不是龍王也需要呼吸打開了青銅里的鍊金矩陣，恐怕我已死在那裡了。」陳默搖著頭說。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愷撒說要不是你先斬了龍王一臂讓他受傷，他也沒那麼好的機會狙擊成功，你們都是好樣的。」
「那頭龍王剛甦醒不久，而且迫切的再找另一頭龍王沒有恢復多少的力量，我也只是仗著時間零一直在拖延時間。」陳默繼續搖頭，現在的情況昂熱不知道陳默的底，陳默暫時處於優勢，總之他還有撕破臉的打算。
果然，聽到陳默不斷的扯皮昂熱也沒生氣，而是轉移了話題，「不知道你對那頭逃走的龍王有什麼看法，或許不久以後我們就會再次遇見他，傳說中的燭龍一旦釋放，後果不堪設想。
昂熱說的的是實話，諾頓要是恢復全盛的力量確實是天災級的，尤其是康斯坦丁下落不明的情況兩者要是融合是絕對的大麻煩，只不過陳默知道路鳴澤一定和他說了一些事情，他應該知道諾頓起碼現在不會這麼做，昂熱現在問是想知道陳默對龍王對、人類到底是什麼態度？
「校長，難道你覺得人類會輸給龍王嗎？」
陳默沒有回答，首次抬起頭直視著昂熱的雙眼。
「當然不會！」昂熱幾乎沒有思索，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戰勝龍王，如果在這個時候猶豫，那豈不就是說他對那樣的未來有過動搖？
「我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我從來都不覺得龍王是問題，就算我們失敗了，就算秘黨失敗了，人類也不會失敗。適者生存不適著淘汰，龍族已經被人類拉下了萬靈之長的位置，那人類自然也沒有失敗的理由。」
陳默低聲說著，像是描繪著未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昂熱看著眼前的學生，他好像是第一次看清陳默。
「校長，我記得和我們說過，關於世界末日的預言。」
「黑王尼格霍德的歸來，也因此四大君主才會在這段時間相繼甦醒，在他復仇歸來的那一日人類將迎來終結，而且他歸來無可抵擋無可拒絕，這是註定的命運。」昂熱校長微微一頓看向陳默，「他們都是永恆的生命，只要活下去總有一天都會有希望，而我們.」
「校長，您覺得黑王復甦的命運就是世界末日嗎？」陳默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們對付龍王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那天到來之前儘量消滅龍族的力量。」昂熱輕聲說著，他對於那一天的到來不知道已經準備了多少年。
「我還以為像校長這樣的人從來不會相信什麼命運什麼預言。」
昂熱搖著頭年輕的時候其實他也不相信，可了解得越多，要想不信反而不可能了。
「我從來都不相信龍王還是世界末日的源頭，哪怕是黑王，在歷史中他們也曾隕落，人類從樹下下來的那一天命運就已經確定，龍王也好黑王也罷，這個星球上最恐怖的生命不是龍王而是人類。」
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那也一定是人類所引發的，否則為什麼黑王的歸來一定是這段時間既不向前也不向後？龍王或許是誘因但人類自身才是主因。
陳默的話對於昂熱似乎有不小的衝擊，但稍微一想又不無道理。
燭龍很可怕，萊茵也很可怕，黑王還會更加可怕，可是人類難道就不可怕了嗎？
昂熱瞬間感覺有些冷意，他活了一百三十多年，經歷過一戰、二戰，也親眼參觀過廣島長崎的地獄景象，對於人類的惡意和欲望他有著充分的認識。
在得知原子彈爆炸成功的第一時間他便在為出現能夠對抗龍王的武器而興奮。
從人類誕生之日起，被龍族殺死的人類有多少，被自己人殺死的又有多少？
沒有可比性！
龍族殘暴、嗜血以生命的哀嚎為樂，號令元素凌駕在萬物之上。
人類的嗜血和殘暴難道就比龍族少了嗎？不，尤其是對於同類的惡意，人類才是最恐怖的存在，現在人類科學的力量也走到萬物之巔，擁有足以匹敵，甚至超越了龍王的偉力。
他不就在想盡方法的殺死龍王嗎，如果是在百年前他會有這樣的信心嗎？
「你想說龍王不是問題？」
「不，龍族和人類的立場註定了永遠是敵人，但我想說，黑王復甦的那一天我們的敵人不只是龍族還有自己人，昂熱校長你應該聽懂我的意思。」陳默知道背地裡有數不盡的陰溝老鼠在等著這一天，他們自詡為新龍族，他們不會把自己當人要成為新的萬靈之長。
「嗯。」昂熱微微點頭，他也清楚那些人是什麼東西，他也一直在準備著。
陳默和昂熱說這些話只是在表面自己的立場，黑王究竟有多強，陳默也只是管中窺豹，但無論最終黑王戰役的結果如何那群老鼠一定會做出瘋狂的舉動。
「謝謝。」昂熱端起茶杯微微致意，陳默雖然沒說任何關於龍王的事情，可也告訴了昂熱他們是一路人，而不會是敵人。
這對昂熱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而且對於陳默所說的話他也需要再深入思考一下，或許他需要另一位盟友的幫助，比如再給諾瑪升個級什麼的。
……
陳默剛走出校長室就接到了楚子航的簡訊，他們的好朋友，獅心會的支柱蘇茜今天搬家，讓他過來搭把手。
華夏傳統喬遷要請客，等他到的時候路明非還有楚子航他們已經在裡面了，蘇茜和諾諾的新宿舍就在路明宿舍的對門。
「在室內BBQ你們兩個女生不怕晚上被醃成鹹菜嗎？」芬格爾賤賤的問了一句。
「不會說話你就閉嘴，誰是鹹菜，不是有油煙機嗎？」諾諾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他們在切菜，芬格爾這個蹭飯的幾乎沒幹活居然還說風涼話。
這次的行動大家幾乎都是死裡逃生，今天也算是幾人平安歸來的接風宴了。
楚子航操刀、愷撒親自下廚、陳默倒酒，這種規格恐怕不必昂熱校長的下午茶低上多少。
「怎麼樣，校長安排的福利，近水樓台先得月，我看好你！」陳默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打斷路明非猥瑣的笑容，還好他現在是木乃伊，不然嘴角都要笑裂了。
「胡說什麼呢？」路明非扭過了頭，只不過心裡的竊喜還是沒停。
陳默轉過頭也不在意，老舔狗了，就這個樣。
只不過手機上突然傳來一條簡訊。
未知號碼？
想都不用想陳默都知道是路鳴澤。
「記住你欠我的房租。」
「小氣。」
陳默刪除了簡訊，又看了下路明非，他哥都在我手上，我是不是可以收點保護費？好像有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