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打起精神來。」
白石原敲了敲遙不斷下沉的腦袋。
過了早上精神最好的那一會,她就不斷打瞌睡。
看來昨晚確實沒怎麼休息好。
遙迷糊地睜眼,「好睏」
在暖烘烘的被爐里,困意就怎麼也趕不走。
「好舒服好想睡覺」
遙又低下頭去。
「我去泡茶。」
優菜想起之前買的茶葉還有剩下的。
「白石君就睡一小會可以嗎?」
這次她是徹底扛不住了。
「睡完一定會補上進度的一定」
「就這一次哦。」白石原只好答應。
看她那樣子,不答應也不行了吧。
遙沒有再回話,直直地倒在了暖桌上。
優菜端來泡好的茶水,但短時間內也是派不上用場了。
遙做了個古怪的夢。
她先是走在看不到盡頭的櫻花大道上。
陽光正好,櫻花盛開。
粉白的櫻花像落雪般繞著自己飛舞。
從未見過如此多櫻花的遙呆呆的看著。
心中有說不出的激動。
櫻花上傳來一股好聞的味道。
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聞過。
遙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櫻花的氣味。
說到櫻花,大家總是讚美它的外形。
似乎從來沒聽人說過它的氣味。
在原地繞著櫻花玩了幾圈後,她又沿著櫻花鋪成的道路向前走去。
身邊的櫻花也隨之飄動。
而且匯聚得越來越多。
好似長裙聚攏在她的身後,浮在半空。
察覺到這一點的遙眼神愈發的明亮。
向前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但突然撞到了某個柔軟的東西。停了下來。
她感到一絲涼意。
周圍的櫻花慢慢地滲出水滴,滴落至地面。
明明是有著大太陽的晴天也漸漸變得昏暗。
無端升起的風吹起櫻花,讓更多的水滴由天空灑下。
遙感覺不妙,她想找個地方躲避。
但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不見。
面前又是那無形的柔軟屏障。
櫻花滲出的水滴以一種穩定的速度匯集。
竟然將四周都淹沒,形成了一片水上之境。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水,之前的一切場景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水漸漸淹沒至遙的腳踝,然後是小腿、大腿。
「這是怎麼一回事。」
慌亂的她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無數櫻花依舊在身邊和頭頂飛舞。
滲出的水滴如同暴雨般慢慢將她淹沒。
她驚慌失措地掙扎,想擺脫眼前的狀況,擺脫這飛舞的櫻花。
「沒用沒用沒用!」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遙抬起頭,發現頭頂櫻花不知何時變成了白石原的模樣。
他邪惡的笑著,手中不斷揮舞著由櫻花變成的白紙。
「這是你不及格的懲罰!」
水淹沒至遙的胸前。
幾片白紙飄落在水面上。
遙看清這些白紙是什麼了。
那是中心考試的試卷。
不是白石原出的試卷也不是模擬考試的試卷。
而是切切實實的中心考試的試卷。
試卷上面滿是鮮紅的叉,最終結果更是只有個位數。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我的!」
遙不敢相信。
可姓名欄分明的寫著真冬遙,那是自己的筆跡。
她停止掙扎,呆呆看著試卷的分數。
自己明明那麼拼命了。
白石君也將所有都時間都用在我身上。
怎麼可能會是這個結果。
我不能接受!
「不好好學習就是這個下場!這下沒資格參加二次試驗了,還考什麼東大?」
「竟然還敢偷懶!哈哈哈,悔恨吧!好好承受大家的嘲笑吧!笨蛋!」
「怎、怎麼會這樣不對不對不對!」
遙任由櫻花滲出的水滴將自己全部淹沒,沒做任何反抗。
「不對,這不對!」遙嘴上不斷喊著。
「怎麼了?」
聽到遙的喊叫,白石原疑惑地低頭。
遙一睜眼,發現頭頂依舊是白石原那張臉。
她下意識拍過去,「混蛋,還我分數!」
「餵」還沒反應過來的白石原臉上留下幾道紅印。
他用力抓住還準備揮過來的手。
「遙,清醒點。」
「不要,把我真正的試卷還回來!」
白石原臉一黑。
都是什麼對什麼啊。
他壓住不斷扭動的遙,「你先冷靜下來。」
被制住的遙停下來,環顧四周。
這裡是客廳,她側躺在白石原的腿上。
「回來了」
「什麼回來了,怎麼睡醒了就打人的。」
遙似乎明白了之前那只是夢。
「啊、啊、啊,對不起!」
呆滯一會後,她閉上眼大喊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白石原鬆開她,「冷靜下來了就好。」
他只能暗自吞下被打一巴掌的啞巴虧。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遙不願意睜開眼。
她幾乎可以想像,大家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自己。
「已經沒事了,先起來吧。」白石原很是無奈。
遙悄悄睜開半隻眼,確定他沒有生氣。
然後迅速坐直,老老實實地低頭盤坐在自己位子上。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我似乎做了很過分的事情,非常抱歉!」
想了想,她又對白石原做了個標準的士下座。
看著大腿上大片的水印,摸著臉上發燙的紅印,白石原只能苦笑。
「你睡覺都是這麼不安穩的嗎?先是倒在我腿上,流口水,然後醒來暴走是吧。」
「非常抱歉,作為補償,您要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反對的!請您不要再提這事了!」
遙瞥了眼白石原腿上的水印,然後將頭壓得更低了。
太丟人了。
啊啊啊,真冬遙,你都做了什麼啊。
「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石原揮揮手。
雖然心中有些納悶,但面對認真士下座的遙也不好說什麼。
遙仍然不肯抬頭。
「做噩夢了?」白石原問道。
「差、差不多」
「既然你不是成心的,那這樣就夠了,起來吧。」
「是」
遙抬起頭。
臉色異常潮紅,根本不敢看向白石原。
「我去換衣服。」白石原起身離開。
遙點點頭。
白石原走後,她問一直在看戲的優菜,「優菜醬,我怎麼倒到了白石君的腿上了?」
優菜笑著回道,「就,一點,一點,一點滑到了原君腿上啊。」
「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嘛!」
遙突然感受一股仇視的目光。
向一邊看去,筆記本電腦上面有兩顆眼珠一直在盯著自己。
視線相交,一股寒意直衝腦門。
她立馬縮回視線盯著地板。
大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