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0191戒色第一天,就從宋春娘開始!
說起對韓千戶的忠心,宋春娘也有啊!
兩人在這個話題上,沒什麼好糾纏的。
宋春娘見裴元不願意接盤,只能另外籌劃此事。
兩人回到山陽縣,天色已經晚了。
裴元履行諾言,找了家不錯的酒樓為宋春娘買酒。
兩人談興已盡,又腹中飢餓,爭搶著吃喝起來。
等到酒足飯飽之後,想起舊日情懷的裴元,向宋春娘詢問要不要就近找個地方先住一晚。
宋春娘卻不辭辛苦,堅持要回遠在三條街外的住處。
裴元正想要努力一下,就見到系統消息彈出。
——債務變更:谷大用(兩萬九千五百兩)
——總債務變更:兩萬九千七百四十二兩。因低於債務上限,暫無須強制結算。
裴元遲鈍了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
這是孫克定見到谷大用了,並且把自己的欠的銀子還上了一部分。
也就是說,自己驅趕霸州叛軍南下的計劃正式開始了?
裴千戶愣了愣,不是為別的,而是為自己這反應速度。
自己期待了這麼多天,難道不該第一時間想到是孫克定去了朝廷大軍中嗎?
沒想到對美色的留戀,已經影響了本千戶對天下大勢的掌控。
裴元瞬間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男子漢大丈夫,豈可這般兒女情長。
戒色第一天,就從宋春娘開始!
裴千戶毅然斷舍離,「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宋春娘已經做好了和裴元對線拉扯的準備,沒想到裴元居然這麼簡單就放棄了。
這種感覺就像醞釀了一套絲滑小連招,結果對方直接跑了。
回去的路上,宋春娘狐疑的時不時看看裴元。
一直到了之前住的那客棧時,宋春娘才憋出來一句話,「你是不是還不行?」
「???」
裴元納悶。
接著他就感覺到鐵子好奇的探手過來求證了。
宋春娘的手碰了兩下,就迅速的收回。
裴元腰杆挺得筆直,一臉的傲然之色。
隨後,才對宋春娘剖白心聲,「大丈夫生於世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本千戶自今日戒色矣。」
兩人回來的時間還算早,程雷響和陳頭鐵都在客棧堂中坐著閒聊。
見到裴元回來,趕緊上來噓寒問暖。
因見宋春娘在身旁,兩人很有智慧的沒去打聽韓千戶這兩日的去向。
宋春娘深明官場存身之道,也故意沒去解釋什麼。
裴元想起自己剛下的勵精圖治的決心,此時雖困,也不忙著回房休息,而是問起了這兩日的事情。
程雷響主動介紹道,「千戶,自從你走後,澹臺百戶和司空百戶來找了好幾回,說是已經找好了暫時歇腳的地方。」
「哦。」裴元應了聲,又問道,「有沒有告訴他們,咱們可能得在淮安待上一陣,等到北邊稍微平靜,運輸冬漕的船隊能進運河才會北上?」
程雷響道,「卑職已經交代清楚了,這兩位似乎還有別的事情找您……」
正說著,陳頭鐵過來道,「千戶,司空百戶過來了。」
裴元抬頭一瞧,果然見到司空碎正入店中來。
他大致能猜到這老傢伙過來的目的,一時間也有些尷尬。
等司空碎看過來,裴元便直接招手喚道,「這裡。」
司空碎見到了裴元,頓時鬆了口氣,過來恭敬道,「千戶,卑職總算見到你了。」
裴元依舊含糊了下,「有點小事。怎麼,伱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司空碎見裴元問起正事兒,自然是先說正事,「卑職已經選好了臨時駐紮的地方了,這次可以說萬無一失。」
裴元詢問,「哦,你選擇哪裡?莫非是從南京錦衣衛找的路子?」
鎮邪千戶所,現在算是南京錦衣衛少有的,仍舊能在全國範圍內運作的實權部門了。
他們和南京錦衣衛的關係不錯,韓千戶在南京的時候,就是直接在南京錦衣衛衙門的一個偏院中辦公。
錦衣衛里的其他千戶所,也都會賣些面子。
司空碎連忙道,「不是,乃是淮安衛指揮使司的地盤,您肯定猜不到是哪兒?」
「還能是哪?」裴元納悶道,「淮安衛的軍營?」
又隨口道,「總不會是淮安府衙吧。」
司空碎立刻佩服的看著裴元,「千戶果然才智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地方。」
裴元愣了愣,也不知道司空碎到底指的哪個。
就聽司空碎說道,「就是淮安府衙。淮安衛指揮使司的人來談了價,每日只需二兩銀子,就能在淮安府衙給騰出一個院子來。」
裴元聽了無語,「還真是淮安府衙啊。」
司空碎笑著說道,「咱們辦的是公差,這趟差事又天下皆知,他們有什麼不敢讓我們住的?再說,還有錢拿。」
「上面的那些人,知道淮安衛這麼識大體,說不定還會獎賞他們呢。咱們就算掏點兒錢表示表示,幾兩銀子的事情,朝廷也絕不會多一句廢話。」
「若是按照朝廷的公文,咱們直接徵召淮安衛相助,都是在允許的範圍內。何況只是占用點地方。」
淮安府的情況有些特殊,當年經歷了元末的大動亂後,整個淮安府的府治山陽縣,只剩下了六戶人家。
後來朱元璋為了充實這裡的人口,遷徙大河衛和淮安衛過來填充淮安府。
當時的的淮安衛指揮使叫做華雲龍,乃是當年朱元璋的淮西二十四將之一,又因功封了淮安侯。
他作為屯紮淮安的重將,又有淮安侯的名頭,自然搶了位居正中的淮安府衙。
當時只有六戶百姓的淮安知府沒奈何,只能自己換了地方。
裴元心裡明白,那八萬兩銀子估計早就被韓千戶調換了,因此對這些銀子的安全,也不是特別上心。
就算這些銀子被人搶走了,然後爆出都是錫做的假銀子,又有誰會信?
反正裴元不會承認,提督蘇杭織造衙門也不會承認。
只要這筆銀子不被御史當眾開盒,裴元就不怕惹出什麼的後果。
他想了想,道,「淮安府衙就淮安府衙吧。」
見司空碎說完此事,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大致能猜到這傢伙想說什麼。
裴元便低聲寬慰道,「放心,本千戶答應你們的事情,不會忘的。到時候我會給你和澹臺芳土一道命令,允許你們帶著老弟兄離開淮安。」
「至於是直接去北京先把攤子張羅起來,還是按原計劃護送銀子回蘇州,還要到時候再看看。」
司空碎聽了大喜。
他和澹臺芳土早就不看好這趟運銀的任務。
就算沒有在揚州刺殺的事情,光是之前經歷的那些,也足以讓他打退堂鼓的了。
之前澹臺芳土和司空碎能夠勉強配合,一個原因是已經接了任務,實在推脫不得;另一個原因則是,裴元已經答應二人,只要把銀子運到淮安,就算他們盡到了責任,允許他們可以離開。
現在押送稅銀的隊伍里,多了戰鬥力更強的崔伯侯一部人馬,正好可以頂替掉這兩人的殘兵。
再加上押送的已經是被替換的假銀子,裴元也不想為了這些不值錢的東西,把這兩個已經算是自己下屬的傢伙,輕易消耗掉。
司空碎見裴元果然信守承諾。
高興之餘,也有些糾結起來。
畢竟裴元以後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了,若是應下的太痛快了,以後難免要被穿小鞋。
若是硬著頭皮表忠,繼續押送稅銀北上,兩人又不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
裴元見司空碎糾結,索性又安排道,「你也不用覺得難辦,我另外交代你件事。」
司空碎連忙道,「千戶請講。」
裴元之前已經和他提過,河南白蓮教可能叛亂的事情。
於是便對司空碎道,「白蓮教的趙景隆可能會在近期叛亂,這件事的牽扯不小。你要留心下官面的消息,另外霸州叛軍可能也會有南下的跡象,你都讓人仔細查探一番,若是有什麼情報,及時來見我。」
司空碎聽了,鬆了口氣,這兩件事對他只是小事一樁罷了。
他便應命道,「卑職明白,卑職這就去安排。」
裴元對事態的變化,還是有清晰認知的,「倒也不著急,不是這三兩天的事情。」
等到司空碎走了,裴元也懶得問程雷響和陳頭鐵有沒有別的事情,直接回客房睡了。
昨夜裴元根本沒敢睡,白天又趕了一天路。
以裴元的精力,也有些熬不住了。
他回了房,再也不支撐,直接倒頭就睡。
等到第二天醒來,早就已經日上三竿了。
裴元想著,既然韓千戶都能快馬趕來了,想必押送稅銀的車隊應該也快到了。
想著只是些假銀子,裴元本想讓程雷響代勞一下。
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
之前的時候,裴元看的那些銀子比命都貴,沒道理現在卻不當回事兒。
這不是平白惹來猜疑麼?
裴元便帶了程雷響和陳頭鐵一起出門,又叫宋春娘在前引路。
押送稅銀的隊伍,果然已經離得不遠了。
四人出城行了不到小半日的功夫,就見到了崔伯侯散出來的騎兵斥候。
那些崔伯侯的手下,見到裴元,過來恭敬見禮,順便向裴元回報運銀車隊大體的位置。
又稍微花了點時間,裴元總算見到了闊別已久的運銀車隊。
這運銀車隊,仍舊維持了之前那浩浩蕩蕩的規模,排兵布陣也是按照裴元之前的樣子做的。
居中的是錦衣衛士兵護著銀車,稍微靠外的則是裴元招募的那些武林好手,再靠外的就是那些從揚州府臨時徵調來的一些衙役青壯。
唯一讓裴元覺得有些意外的就是,稍遠的地方,另有一支大約兩百多人的騎兵。
裴元倒也沒有緊張,因為這支騎兵明晃晃的就是朝廷兵馬的樣式。
裴元直接向崔伯侯詢問道,「那邊是誰?」
崔伯侯還真認識,連忙答道,「回稟大人,那邊是淮安衛的一個千戶,叫做周朝。他們說,已經和您這邊商定了,要把稅銀押送去他們那裡暫存。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特意派兵前來守護。」
「卑職沒得到大人的明令,不敢讓他們靠近。他們也不遠走,就在附近跟著。」
裴元原本還不當回事兒,聽到崔伯侯此言,眼神立刻銳利了起來。
接著,仔細問道,「淮安衛的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崔伯侯見裴元的反應不太對,也正色起來,「是昨天下午的時候?」
裴元默默的想了想。
司空碎和淮安衛的人談妥借宿的事情,應該也就是前兩天。
也就是說,前腳司空碎剛和他們談定借住他們地方的事情,後腳淮安衛指揮使就派人過來保護運銀車隊了?
淮安衛有這麼勤謹?
若是淮安衛但凡有一點節操,也不至於在半渡而擊的有利形勢下,把劉祥劉知府扔下,一鬨而散,讓這位淮安知府直接被楊虎生擒了。
所以他們突然表現的如此積極……
裴元納悶的琢磨了下,莫非是為了這八萬兩銀子來的?
要是朝廷的稅銀,被淮安衛直接搶了,那才叫笑話。
因為朝廷從南方開徵商稅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養兵。
但凡是顧全大局的,就不會蠢的這時候跑來拆台。
如果真發生這種事情,那裴元反倒輕鬆了。
這可是造反啊!
稅銀被反賊奪走了,那還有什麼說的?
接下來朝廷就該安排平叛了,哪會顧得上理會自己這個小小的千戶。
裴元想了想,索性直接對崔伯侯道,「找個人,把那個周朝叫過來問問。」
崔伯侯聞言,立刻道,「那卑職親自去一趟吧。」
周朝乃是淮安衛的一個千戶,按理說,平級的裴元應該主動去見才對。
只不過裴千戶最近有些膨脹,已經不是很把同級官員放在眼裡了。
好在崔伯侯還是懂規矩的。
看著崔伯侯策馬遠去,裴元也覺得事情略有棘手。
他現在的計劃,已經容不得出現任何岔子了。
萬一淮安衛這個豬隊友異想天開,說不定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裴元平白添了一分煩心,「淮安衛……,你們可千萬不要胡亂打主意啊。」
「不然……,我真的會打死你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