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彩虹披肩,天佑彭王

  第1695章 彩虹披肩,天佑彭王

  洛河南岸,無數黑甲士卒沿著河岸朝兩側排開。

  陸元方,王德真,崔知溫,姚令璋四位宰相站在左側。

  李元嘉,李元軌,李元名,李靈夔四位宗室親王站在右側。

  張大安,蕭嗣業,雲弘胤,歐陽通,王及善等六部尚書,侍郎,還有無數官員,密密麻麻的站在身後。

  甚至因為站不下,就連後面的太尉府都開始被拆掉。

  動手拆太尉府到,赫然是蘇寶同。

  太尉府本就是簡易而成,不過三日成就,現在拆起來也格外容易。

  很快,定鼎門長街就已經徹底的出現在眼前。

  整條長街上,頓時湧現出無數的百姓,密密麻麻全都站在了長街上。

  紫微宮被攻克,最後的混亂徹底消失,洛陽將徹底的重歸平靜。

  幾乎所有的洛陽百姓都出了門。

  踮起腳尖,目光期盼的看向紫微宮。

  洶湧的洛河,隔絕了兩岸。

  河面上沒有一艘船,但能夠清楚的看到端門之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黑甲士卒的身影。

  雖然都知道李絢昨夜進了紫微宮,但裡面的情況究竟如何,只要一日端門沒有打開,人們就沒法徹底的放心下來。

  終於,眾目睽睽之下,「吱呀」一聲清響,端門終於轟然打開。

  ……

  端門打開,一身紅衣金甲的李絢躍然而出。

  站在洛河北岸,李絢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南岸,無數期盼的目光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絢滿意的笑笑,隨即,右手舉起一桿大旗。

  一桿黑色大旗,上面用血寫著一個大大的「唐」字。

  李絢高舉唐旗,對著南岸的無數人影,高聲喊道:「唐!」

  「唐!」城牆上下,所有士卒全部都舉起兵刃,高聲吶喊。

  「唐唐唐……」無數的呼喚聲從洛河南岸傳來,隨即,每一個人臉上都帶出了笑容。

  了結了。

  武后帶來的亂局徹底的了結了。

  許久之後,歡呼聲才停歇下來。

  李絢舉著大旗,朝著洛河東面用力的揮舞。

  下一刻,九艘三桅戰船齊平著朝著洛河上游而來,很快,就來到了端門之前。

  巨大的船錨在一瞬間全部放下,徹底停在了原本天津橋的位置。

  下一刻,船上的投石車左右投出,十幾根粗繩頓時被投到了其他的船隻之上。

  粗繩瞬間繃緊,蘇寶同從後方而來,和一名士卒抬著四丈高的木板,最後直接放在了長繩上。

  很快,很快的木板被搭在了長繩上,有士卒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將木板快速的盯死。

  一座木板橋,一座浮橋,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出現在洛河之上。

  「陸相,請!」李絢的聲音從對岸傳來。

  陸元方深吸一口氣,一步踏上了浮橋。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身後猛然傳來一片驚呼,陸元方下意識的抬頭。

  一道彩虹從紫微宮西北方,跨過大半個宮殿一直落入到端門之前,恰好就在李絢身後。

  陸元方看到這一幕,驚住了。

  不是說陸元方,很多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李絢手持「唐」字大旗,站在端門之下。

  七色的彩虹恰好的落在他的身後。

  不,遠遠看起來,就像是落在他肩頭一樣,如同七彩的披風一樣。

  襯著他的紅衣金甲,格外的耀眼。

  ……

  李絢站在浮橋北段,看著停住的眾人,神色有些詫異,忍不住的揮了揮手裡的「唐」字大旗。

  瞬間,七色彩虹隨著他的揮動而輕輕漂浮。

  最後,李絢手裡的「唐」字大旗指向了西側的洛河之上。

  下一刻,竟然無比驚訝的,七色彩虹竟然隨著「唐」字大旗的指向,開始朝著洛河移動。

  李絢這個時候,也察覺到了異樣,一側身,瞬間就看到了移動的彩虹。

  彩虹落入洛水之中,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聲的消散了。

  「嘩」的一聲,無數人忍不住喧譁起來。

  他們太明白這是什麼了。

  這是祥瑞啊。

  這是最難得的天降祥瑞啊。

  這不像什麼飛鳥喜鵲,鯉魚神龜,更不是什麼人工雕刻的玉石。

  這是正兒八經的天瑞。

  彩虹,七色彩虹。

  不,什麼七色彩虹,那是七色祥雲……

  各種各樣的聲音不停的傳來,但漸漸的匯聚成一句話。

  大唐天佑!

  天佑大唐!

  ……

  「大王!」陸元方從浮橋上走下,拱手行禮的同時,目光直直的看著李絢。

  「陸相!」李絢回禮的同時,輕輕搖頭,目光微微看向身後的天空。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陸元方神色沉了下來,難道真的是祥瑞,難道真的是天佑大唐。

  還是說天佑……

  「皇后和平恩郡王呢?」陸元方一句話,所有人頓時收回神。

  「天后將皇后和平恩郡王藏了起來,狄懷英從昨夜到現在也沒有找到,絢剛才已經派遣手下人全面去找了。」稍微停頓,李絢讓開一條路,示意眾人進宮,同時說道:「不過鄭妃和重俊,還有公主駙馬都找到了,現在他們都在乾陽殿。」

  聽到李重俊找到了,原本有些不安的群臣頓時放鬆了下來。

  李重俊,李重福。

  中宗皇帝的子嗣有一個在就行,剩下的慢慢找就是了。

  「其他人呢?」陸元方率先走進了端門。

  「能找到的,都在這裡了。」李絢跟著陸元方一起進入端門。

  轉眼間,十幾名身穿紅衣金甲的軍中將領,還有十幾名身穿朱紫官袍的官員,分別站立在端門兩側。

  王方翼,麴崇裕,唐真行,李多祚,李大志,秦善道等一系列軍中將領,全部站在左側。

  劉景先,魏玄同,陳光,藺仁基,李昭德,元明等尚書寺卿一干人等,全部站在長街右側。

  見到陸元方等人,眾人齊齊拱手道:「見過陸相,王相,崔相,姚相,見過韓王,霍王,舒王,魯王。」

  陸元方、李元嘉等人,看著這麼多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神色感慨。

  陸元方點頭道:「諸位辛苦了。」

  這裡面絕大多數,都是反對武后的人。

  有的人被直接下獄,有的人則是在外面勉力支撐,保護眾人家眷的同時,也做好了隨時下獄的準備。

  眾人齊齊拱手,面色有些沉重。

  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都只以為武后是要弄權,如同呂后一樣的弄權,誰能想到,她竟然是要稱帝,而且改唐為周。

  「好了,諸位,我們先去乾陽殿吧,公主和鄭妃都還在等著呢。」李絢稍微打斷了眾人,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等一下!」側畔,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就見禮部侍郎韋巨源走上前來,對著李絢拱手,然後又看向眾人道:「敢問諸位,韋尚書呢?」

  眾人一愣,這才發現人群當中沒有韋待價。

  沒有禮部尚書韋待價。

  「韋尚書在半個多月之前,被提走了,然後再也沒有回來。」李昭德稍微站出,微微拱手。

  韋待價是最早一批被武后下獄的人,李昭德也沒有比他晚上多久。

  加上李昭德曾任密衛統領,很多消息他都比別人要靈通一些。

  其他人雖然對於韋待價消失的消息有些意外,但相互對視一眼之後,都默契的沉默了下來。

  韋巨源還要再說什麼,韋玄貞突然從後面拉住了他的胳膊,面色凝重的搖搖頭,說道:「先去大殿。」

  韋巨源一愣,看著韋玄貞,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起。

  「走吧。」李絢在一側開口,看向乾陽殿,說道:「整個皇宮,都會有人徹底的清查,不管天后將他們關在了哪裡,終究是都能徹底找出來的。」

  「多謝王爺!」韋玄貞輕輕躬身。

  李絢點點頭,轉身看向陸元方:「陸相,走吧。」

  「嗯!」陸元方率先朝承天門走去,其他眾人相繼跟上。

  無數紅衣金甲的千牛衛,從端門到承天門,再到乾陽殿。

  洛陽所有九品以上的官員,全部都進入到了宮中。

  整個紫微宮中,有人在每個官衙不停的進進出出。

  有的人搬出來一沓又一沓的公文,有的人押著別人,從側門離開了皇宮。

  整個皇宮的清洗已經開始。

  負責這一切的,赫然是一個站在承天門上的黑衣人。

  他叫李墨。

  ……

  進入承天門,宏偉的乾陽殿立在前方。

  群臣默然的走動了乾陽殿前,韋待價的事,讓很多人的情緒都沒有正常起來。

  陸元方在金階之下停步,他側過身看向李絢,終於問道:「天后呢?」

  一句話,群臣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李絢身上。

  之前李絢一直都沒有說武后的下落,但他如今光復了紫微宮,那麼武后要麼是死了,要麼就是被囚禁了。

  現在要進乾陽殿,那麼很多事情都需要徹底弄清楚。

  「在貞觀殿。」李絢看向眾人,說道:「諸位宰相,諸位王伯王叔,後宮終究隱秘,三品以上的過去看看就可以了,其他人在這裡等著吧。」

  「好!」李元嘉率先應了下來。

  「便這樣吧。」陸元方跟著點頭,隨後,率先朝貞觀殿走去。

  四位宰相,四位親王,還有十幾位尚書,寺卿,左右散騎常侍,幾位在京刺史,都跟著一起過去。

  更多的人則是留在原地,翹首以待。

  穿過燭龍門,大業門,眾臣不由得肅穆起來。

  這裡是後宮,雖然曾經有多少人受詔來到這裡拜見李治,但其他地方,他們真的沒有去過,也沒有窺伺過。

  貞觀殿四周無數黑甲士卒守衛,整個宮廷清寂,甚至能聽到鳥鳴的聲音,讓人莫名的安心。

  陸元方有些驚訝的看向李絢,點點頭道:「向來聽說彭王軍紀很好,今日所見,果然難得。」

  陸元方一說,眾人這才醒悟了過來。

  整個皇宮之中,竟然沒有絲毫的混亂,就連哭喊聲都沒有。

  要知道,這裡是皇宮。

  不僅有無數美貌的宮女,還有無數的金銀財寶,隨便一樣都能讓人發瘋。

  但李絢麾下的右衛,卻根本沒有這些東西而混亂起來。

  李絢微微躬身,說道:「軍中所行,皆為大唐,又如何會在宮中亂來。」

  「善!」陸元方點頭,諸相,諸王,諸尚書,寺卿,看向李絢的目光中,都帶出一絲善意。

  他們真的很擔心,武后倒下之後,又冒出一個緊握權柄死死不放的李絢。

  但看如今的情況,李絢是個很懂規矩,守規矩的人。

  這下所有人都放心下來。

  ……

  「吱呀」一聲,貞觀殿殿門打開。

  群臣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御榻之下,被勒斷脖頸,刺穿心肺,雙眼圓睜,最後不甘而死,身穿黑色袞龍袍的武后身上。

  這個跟著高宗皇帝一起壓制了他們幾十年的女人,她終於死了。

  終於,有人沙啞的開口:「她是怎麼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