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眼中只有夫君的裴小娘

  第1090章 眼中只有夫君的裴小娘

  「都出去吧。」李絢擦了擦手,然後將紅色的絲絹掛在洗漱架上,然後轉身看向眾人。

  「喏!」洞房之內,所有的僕役和侍女,全部躬身,然後退出了臥房。

  脫下外套,李絢坐到了床邊。

  裴詩彤一直在看他,自他進屋之後,就一直直接大膽的盯著他,目光從來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

  「好看嗎?」李絢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臉上滿是好笑。

  「嗯!」裴詩彤使勁點頭,點頭的時候,目光完全是認真熱切的盯著他。

  「好。」李絢伸手抓住裴詩彤的雙手,然後將它們放在兩邊。

  李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大紅嫁衣上,一雙手已經不自禁的放在了嫁衣紐扣上。

  裴詩彤沒有動靜,依舊在抬頭,直直的看著李絢,沒有絲毫畏懼,甚至身體輕輕向前。

  一顆紐扣被解開,兩顆紐扣被解開,一直到胸前的紐扣被解開,裴詩彤才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李絢笑了,伸展手臂,將裴詩彤摟進懷裡,然後憐惜的問道:「害怕了。」

  「沒有!」裴詩彤仰起頭,看著李絢,說道:「妾不怕。」

  「好,你不怕。」李絢輕輕劃了劃裴詩彤的翹挺的鼻樑,然後低聲問道:「這一次是怎麼回事,頭天我才接到你的傳信,怎麼第二天長安就傳來了天后要賜婚的消息?」

  裴詩彤低頭,靠在李絢懷裡,聽著他的心跳,心逐漸安穩了下來:「妾也不太清楚,阿耶是五月過的三年,七月之前一直什麼事情都沒有,但七月之後,家裡來下聘的人突然就多了起來。」

  李絢的眉頭一挑,七月,豈不是就在皇帝大壽之後,誰會在皇帝大壽之後,注意到她?

  皇帝大壽,刺客刺殺,皇帝昏厥。

  皇帝昏厥之前,喊了李絢的名字;皇帝昏厥之後,喊了薛仁貴的名字。

  在場的人並不多,外人只有北門學士的那幾個,禁軍和千牛衛。

  至於其他,武后,太子,英王,相王,太平公主。

  北門學士那幾個人壓根不敢在這件事上多做什麼,太平公主想不到,李顯不用做,李旦也不會,甚至太子都不會想著讓別人娶裴詩彤來得罪李絢,那麼剩下的,便只有武后。

  下聘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要害是賜婚。

  可以賜給李絢,也可以賜給其他人。

  這中間的選擇,就看李絢在太子這件事上如何選擇。

  如果他真的選擇了太子,哪怕在裴詩彤的這件事情上,武后就會有無盡的手段在等著李絢。

  哪怕他什麼都不做,武后也有足夠的能力將他徹底毀掉。

  好在李絢從一開始,就沒有站在李賢那一邊,甚至果斷的揭露傳來密室當中的人,是假的明崇儼這件事。

  立場選定,之後才有了裴廣孝的進宮,還有武后的賜婚。

  ……

  李絢的呼吸頓時就沉重了下來,他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躲過了一場危機。

  或者更準確的講,這本身就是立場選擇,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李絢低頭看向裴詩彤,伸手再度按在了她的紐扣上,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顫動,但李絢還是堅定的解開了最後的衣扣。

  為了分散裴詩彤的注意力,李絢繼續在她耳邊問道:「之後呢,有人下聘之後呢?」

  裴詩彤有些發抖看了李絢一眼,然後低頭說道:「叔翁來問我的意思……都給拒了,但後來還是隔三差五的有人來上門提親,而且不乏大家子弟,妾覺得有些怪……本來這件事要等到年底夫君回京再說的,但好在夫君馬上就回來了,那天妾剛剛送了拜貼,叔翁就被天后叫進了宮……冷!」

  不知不覺間,外衣已經被褪盡,一張紅色鴛鴦真絲肚兜出現在李絢眼前。

  裴詩彤滿臉通紅,終於害羞的撲在了李絢懷裡。

  白皙光滑的嫩背出現在李絢的視線中,只有兩根細細的紅繩拴在一起。

  李絢貼在裴詩彤的耳邊,輕聲說道:「從今日往後,夫君會護你一生的。」

  「夫君!」裴詩彤柔聲抬頭,眼中再度布滿了霧氣。

  李絢低頭,紅繩拴成的蝴蝶結被輕輕解開。

  白玉美手盈盈握,嬌聲饒。

  香徑蝶夢醉閒愁,春衫透。

  花間盡惹春莫等,青枝瘦。

  雲鬟亂,梨窩淺,念奴羞。

  月光吻落,攜手度西水。

  ……

  紅燭燃盡,淚透紅木。

  黑暗之中,李絢將裴詩彤輕輕的抱在懷裡,抹去她眼角的淚痕,任由著她在自己的懷裡酣睡。

  許久之後,裴詩彤才幽幽的醒來,下意識的呼喚:「夫君!」

  「在呢?」李絢緊了緊裴詩彤,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問道:「要喝點水嗎?」

  裴詩彤輕輕搖頭,只是在黑暗中抬起頭看著李絢不說話。

  「明天回門之後,我們去洛陽住幾天吧。」李絢低聲說了度蜜月的事情。

  裴詩彤眼睛一亮,頓時興奮的說道:「好。」

  他們本就是洛陽相識,再回洛陽,故地重遊,關鍵是只有兩人。

  李絢低頭,然後繼續說道:「三娘伱也早就知道她了,豆娘不過是個小孩子,為夫日後難免要上陣殺敵,家裡也要好好的護衛周全,這件事,為夫以後就交給你了。」

  裴詩彤低沉了下來,隨即點點頭,鄭重的說道:「夫君放心,詩彤知道該怎麼做。」

  裴詩彤是經歷家門被滅的慘案的,對於危險的警覺,甚至還要在劉瑾瑜之上。

  這也是為什麼,李絢並不擔心會有家宅不寧的事情發生。

  劉瑾瑜生性雍容,有什麼事情總能很快想出應對的方法,但她身份所限,很多事情不好出面。

  麴豆兒生性單純,根本就不用多想。

  裴詩彤經歷艱難,為人果決,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情,相比於劉瑾瑜,她更加適合出去拋頭露面。

  劉瑾瑜雖然是宰相孫女,但也並不是很多人都願意賣她的面子。

  相反,裴詩彤世家出身,人脈廣闊還要在劉瑾瑜之上,做起事情來,要遠比劉瑾瑜方便的多。

  的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情緒,劉瑾瑜和裴詩彤相處也未必和諧,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光看內部,也要看外部的。

  ……

  洛陽西南,洛河之上。

  一艘烏篷船正晃晃悠悠的前行,上面沒有任何船夫。

  後面一艘大船緩緩的跟著,上面站滿了甲士,四周來往船隻全都躲得遠遠的。

  烏篷船內,李絢靠坐在船首,裴詩彤靠在他的懷裡,一身青衣,已經作婦人打扮。

  李絢摟著裴詩彤,目光看向遠處的洛陽城,低聲說道:「明天你去看太子妃吧,為夫就不去了,有些不合適。」

  「嗯!」裴詩彤下意識的低聲應了一聲,然後抬頭,滿臉詫異的看向李絢,問道:「為什麼不合適?」

  李絢沒有說為什麼不合適,只是低聲說道:「你幫為夫轉告一聲,就說為夫當年說的那件事情,讓她再等等,一年之內,就有結果了。」

  「當年說的那件事情?」裴詩彤訝然的抬頭,嘰嘰喳喳的說道:「夫君說的是當初過繼的事情,可是現在只有太子有一個皇長孫啊,難道英王和相王有了他們自己的子嗣?可也不對啊,就算是有了子嗣,也是長子,怎麼會輕過繼給別人?」

  李絢將裴詩彤緊緊的摟住,然後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一般之下,自然是不可能,但若是太子被廢,被貶為庶人,那麼能不能請太子妃出面,將皇長孫過繼名下,然後好好撫養?」

  「太子被廢,太子怎麼可能被廢?」裴詩彤滿臉驚駭的看著李絢,整個人都要坐了起來。

  李絢拍拍她的肩膀,低聲說道:「不要急,聽為夫慢慢說,你還記得前一陣突厥人,魔教和李敬業的事情嗎?」

  「記得。」裴詩彤冰雪聰明,李絢剛開了個頭,她就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難道太子和李敬業,和魔教,和突厥人勾連……刺殺陛下,意圖謀反?」

  「你看,任何人一提到太子和李敬業,和魔教,和突厥人勾連,立刻就會想到前一陣的陛下大壽刺殺案,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太子勾連的人只有李敬業一個,而且這件事在為夫的手裡,徹底的抹平了,李敬業的屍體也被為夫一腳踹入了華山。」

  「為什麼,這事不是應該立刻稟報陛下嗎?」裴詩彤有些擔憂的看向李絢。

  「陛下已經知道,處置之事也是陛下允許的,為夫手裡當時有先斬後奏之權。」稍微停頓,李絢接著說道:「這件事情被陛下遮蓋,暫時不會連累到太子,但陛下畢竟已經知道……」

  「那麼接下來,太子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被陛下盯著,一旦出錯,太子立刻就會被廢。」裴詩彤輕輕點頭,這個道理她懂。

  裴詩彤不僅出身裴家,父親是洛陽縣尉,甚至她還是孝敬皇帝李弘太子妃裴氏的堂妹。

  這三年,其實是裴詩彤在和裴妃相依為命,相互之間也偶爾說一些宮中的事情。

  對於這些宮中的刀光劍影,她並不陌生。

  「太子從和李敬業勾連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說明他的路走錯了,之後再怎麼樣都回不來,除了一種方法。」李絢低頭。

  裴詩彤立刻點頭,說道:「是謀反。」

  「不錯,但太子時刻都被陛下和天后盯著,他怎麼可能會成功,所以,他的失敗是註定的,」

  李絢輕嘆一聲,然後說道:「如果說,太子在為夫離開長安之前沒有謀反,那麼一切為夫處置;一旦為夫離開長安之後,太子謀反,被擒拿,要立刻通知洛陽。」

  「夫君放心。」裴詩彤神色已經鄭重起來,然後看著李絢問道:「太子被廢,夫君在昌州會不會受到牽連?」

  「不會,為夫不是太子黨。」李絢輕輕搖頭,隨後說道:「為夫支持的是英王。」

  「英王,那豈不是……」裴詩彤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英王很有可能便是下一任的太子。」稍微停頓,李絢低頭看向裴詩彤道:「你和三娘要小心,太子更迭歷來都有大麻煩,家裡如果有事,你要聽三娘的話。」

  「嗯!」裴詩彤面帶擔憂的點頭,說道:「夫君放心,彤兒一定聽三姐的話。」

  李絢輕輕鬆了口氣,然後低聲說道:「其他的倒也沒有大礙,但皇長孫必須要保……」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在岸邊的道路上響起,隨即,一隊千牛衛出現在道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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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