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關的士卒忙道:「我們不冷,大將軍當真使不得。」
「本將軍在北涼軍中待了十多年,難道才離開兩三年,你們便不認了嗎?」
劉燁黑著臉:「讓你們收下便收下,記住了,這些襖子不是我給的,是北涼王給的。」
「多謝王爺。」
一群士卒眼眶通紅。
「走。」
留下幾十具襖子,百人騎繼續上路,往清涼山方向去。
「你為何要說是北涼王給的。」
南宮仆耶皺眉:「這不符合你的一貫作風。」
「我要是說是自己給的。」
劉燁搖頭:「恐怕過不了幾天他們就要被軍法從事,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南宮仆耶聞言,有些似懂非懂,但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頂著風雪趕了小半個月的路,終於在年節前來到清涼山腳下,巍峨的北涼王府安靜的坐落在大雪之中。」
「時隔三年,終於又回來了。」
遠眺著這座北涼王府,他的眼底泛著些許唏噓和緬懷。
水仙和南宮仆耶臉色凝重。
北涼王府。
天下有名的龍潭虎穴,每年不知有多少北蟒和中原的刺客潛入府中,想要取下那位北涼王的項上人頭。
可那麼多年過去了,徐曉還是活得好好的。
「走。」
劉燁開口,扯動韁繩,胯下青棕馬邁開蹄往前,最後在王府大門前停下。
其餘六個義子都沒在,只有北涼王徐曉裹著白色的襖子,站在門口。
「今年怎麼想著回來?」
徐曉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
「孩兒見過父親。」
劉燁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快些起來。」
徐曉調侃:「你現在是二品大將軍,只跪天子,不用跪王侯。」
「孩兒跪的不是北涼王,跪的是父親。」
他搖頭。
行禮之後,這才起身:「父親,紅河州苦寒,沒什麼好東西,就隨意挑了幾車的金銀綢緞。」
身後的士卒將馬車拉到前頭,交給北涼王府的侍衛。
「紅河州大戰初定,正是緊缺銀錢財貨的時候,你人來了,為父就很開心,何須帶這些東西。」
徐曉吹鬍子瞪眼。
「兩頭狐狸。」
南宮仆耶心底暗自嘀咕,看著那一老一少,父親孩子噓寒問暖,好似感情多深的模樣。
若是不知情的話,恐怕還真要被劉燁和徐曉的演技給騙了。
表面笑嘻嘻,可背地裡,逮住機會就往死里的捅對方刀子,恨不得一刀就將其捅死。
「羅景侯。」
劉燁大喊。
「未將在。」
百夫長急忙過來。
「帶著弟兄們在清涼山下的偏營住下。」
「是。」
百夫長帶著上百紅河騎離去。
「為父當初讓你去紅河州果然沒錯。」
徐曉目送著那精銳的百騎,感嘆:「短短几年,就能帶出這麼一支驕兵強將,東平胡羌,北逐北蟒蠻子,開疆拓土,硬生生將紅河郡打成了紅河州。」
「為父七個孩子中,現在就屬你最有出息。」
說罷,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無父親當初全力支持的軍械和糧草,也沒有孩兒的今天。」
劉燁撓了撓頭。
兩人誰都沒有提大散關的事情,極有默契。
「這兩位是?」
徐曉目光看向水仙和南宮仆耶。
「回王爺的話,我們二人是大將軍府內的奴婢。」
水仙語氣不卑不亢。
「義父,外頭風大疾,還是進府再說吧。」
他開口。
「怪我怪我。」
徐曉拍了拍額頭:「人老嘍,精神頭就不行了。」
「走走走,跟我進屋,咱們兩父子一晃又是幾年沒有碰頭,今晚好好喝兩杯。」
說罷,拉著劉燁的手,入了北涼王府。
水仙和南宮仆耶翻身下馬,跟在後面一同進去。
這是兩人第一次來北涼王府,不由得泛著好奇,因顧石盼。
「十幾個大將軍府,加起來恐怕都沒有北涼王府的一半大。」
水仙感嘆。
倒不是說州府衙門沒銀子建那麼大的府邸,只是劉燁覺得沒必要。
「上茶。」
大殿內,擺放著兩爐爐火,散發著熱氣。
「這幾年,身體是一天不日一天。」
徐曉嘆氣:「早些年的時候,為父冬天從來不烤火,這今年不行了。
離了火爐,手腳冰涼,前兩個月,你托之豹送回來的襖子,我瞧著不錯,便吩咐下人們縫了件襖子,穿著很是暖和。」
他扯了扯袖子:「人老了,那些個親生的個個隔著千山萬水,也就你們這些個孩子還知道心疼下我這老傢伙。」
「父親說的什麼話。」
劉燁搖頭:「您現在正當壯年,且不說遠了,最起碼能活個百歲。」
「屁的壯年。」
徐曉沒好氣:「你這小子現在也學會拍馬屁了。」
「父親,我這次還帶著兩張極品的毛皮,你若是喜歡,可以拿來鋪床墊被。」
他道:「紅河州其他的不多,可就是這些毛皮多,以後入秋入冬,我便托人給您捎些來。」
「你自己留著吧。」
徐曉靠在暖和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徐曉靠在暖和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那些新兵練的如何?」
「還行。」
他微微點頭道:「近些時日,不是拉到即墨,就是拉到桔子州和北蟒人打了幾仗。想要練成父親麾下那些北涼鐵騎般精銳,只怕還要個幾年的磨練。」
「你小子就唬我吧。」
徐曉撇嘴:「若是旁人說,我還信,可你小子練兵的本事,為父一清二楚。
最多明年入秋,你那虎賁營,陷陣營,飛甲軍和無當飛軍便能練出來,到時候加上狼騎軍,龍谷三旗和柔然三旗的兵馬。你小子麾下足足快二十萬的精銳鐵騎。」
徐曉道:「我窮兵黷武,以三州之地,才養出三十萬北涼鐵騎來,你小子倒好,憑藉一州三郡之地,便擁兵二十萬。」
「咳咳。」
劉燁苦笑:「父親,孩兒也難啊,柔然三旗和龍谷三旗都是胡羌騎兵,若是我手裡的兵馬不夠,根本轄制不住他們。那些個部落單于,一個個心高氣高,眼高於頂,向來都是桀驁不馴。
就這幾萬鐵騎,孩兒也是硬著頭皮拉起來的。」
喝了一口茶。
笑道:「這不最近日子越來越難過,想著趁年節來,看能不能從父親這兒打點秋風。」
「好小子,你還真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