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叫小智了，畢竟這名字是我給你取的……
魚雙九清了清嗓子，起身面向戴著面具的九皇子，想了會道：「小智……不，唯拾的事情既已塵埃已定，我在東陌也無什麼牽掛了，想必不多時便回褚國，我有些事情，想要找褚九世子問清楚。」
九皇子眸有異樣，「我算不得你的牽掛？」
「你……你不是說，很快會離開東陌嗎。」
聞言對方沉默片刻，卻是道：「好。」
好……
好？
好什麼好？？
魚雙九不懂他這一字的意思和份量，只當他是應了自己，別無他想。
另一處。
皇宮深處，一身黑衣，約莫四五十來歲模樣的中年男子黑影在褚國使臣入住處略過，揚起一陣清風，帶落幾片樹葉。
慕翀房內，燭火隱隱，一人面窗負手而立，一人恭敬立於其身後，被燭光拉長的影子斜斜的印在有精美花紋的屏風之上。
「主子，東陌一行，該做的，要拿的，全都完成了，明日……」
「回褚國。」
房間裡旋即一陣靜默，良久，只聽一人猶豫著開口。
「主子，可有見到所想之人？」
今日，主子分明說過不去那花會，但是從不知處知道某人的動向之後，還是去湊了熱鬧。
「……扶風？」慕翀語中帶怒，「何時輪到你來詢問我的行蹤。」
「扶風……不敢，只是主子，扶風自跟隨主子以來，第一次見主子這般高興過。」
不，並非高興，而是……如此情緒多變過。他覺得這樣的主子，更有生氣，更讓他喜歡。
「高興……嗎？」慕翀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他分明只有怒氣衝天忍不了的時候，何時有開心的時候了？「扶風，你才跟了我多久，眼神這麼快便不好使了。」
「主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放肆！」
仿佛被戳穿心中所想，慕翀眉峰高高聳起，「那叫小璽的丫頭，你若不想下次直接見到她的屍首，便安安穩穩做好你分內之事！」
扶風沉默，面帶難色：「主子……」他被主子恐嚇不知道多少次了，慢慢的就習慣了，再後來因為小璽前幾次事，鬧的他心神不寧不敢確定心意，生怕害了小璽，故才小心翼翼一驚一乍。可日子久了，他好似才想起來主子不會隨意害別人性命似的，倒不擔心主子真的會把小璽怎麼樣。可是這真真切切的開心，和真真切切想要殺了魚雙九的心，他便不得而知了。
世人說他翩翩公子，他點頭，說他滿腹才華，他附議，說他野心勃勃，他承認，說他殘暴嗜殺，他絕不認同。倘若那女子還在，倘若老丞相還活著，主子現在這番年紀，應該和其它皇孫貴胄一般，雖不說輕輕鬆鬆四處遊玩，整日遊手好閒浪費光陰，也不至於不及弱冠便思尋這天下容他的辦法。
主子有雄心，他扶風怎麼不知曉，可這雄心，他知道慕翀不想要。多年前，他曾聽某一女子和主子說過，羨慕一牛一羊，一屋一木一雙人的靜謐生活，想要體驗過農耕織線，閒雲野鶴的日子，這才該是主子真正想要的吧。
可如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