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寒霧沒有理會她的語氣,他對許則夜還有傅成墨說:「我以前嘗試過找到它的蹤跡,不過不知道它用什麼隱藏起來了,我們三個合力應該可以找到它的下落。」
傅成墨說:「還等什麼,走吧。」
傅生是傅成墨的遠房叔叔,這次荊寒霧帶來了傅生的消息,傅成墨於情於理都要積極一些。
一行人來到了醫學院實驗樓的樓下,荊寒霧說:「這裡是它曾經來過的地方,在這裡做法成功率要高一些。」
陳明川說:「不會被周圍人看到嗎?」
雖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也有一些行人。
許則夜說:「不用擔心,荊寒霧專門提醒了我,讓我帶著屏蔽法器。」
許則夜從懷裡拿出了一顆紅色的石頭,念了一句口訣之後,紅色石頭光芒大盛,陳明川看到他們的周圍多了一層透明的保護罩。
發現陳明川的目光落在了保護罩上,許則夜「嘖」了一聲,「原來是陰陽眼啊。」
荊寒霧說:「你去遠一點的地方,我們要開始布陣了。」
這話是對不會道術的陳明川說的,陳明川點了點頭,「好。」
荊寒霧、許則夜還有傅成墨站成了一個三角形,他們各自雙手結印,速度快到陳明川看不過來。
片刻過後,三人都閉上了眼睛,陳明川觀察著周圍,看有沒有什麼風吹草動。
一間陰暗的房間裡,外面的光完全透不進來,年輕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在他面前擺放著一顆頭顱。
頭顱張了張嘴巴,聲音蒼老沙啞,「他們在找你了。」
整張臉隱藏在陰暗中的男人笑了笑,聲音溫潤動聽,「他們找不到的,白費力氣而已。這間房裡有我布置的陣法,外圍還有無數冤魂混淆視聽,最多他們能判斷一個方向。」
頓了頓,男人說:「父親,上次給你找身體失敗了,這一次我一定會把陳明川的身體送給你。」
頭顱笑了笑,「擁有陰陽眼的人才能夠承受我的身體,我期待著你把他送到我面前的那天。」
男人說:「很快了,我會找到機會的。」
男人站了起來,從房間的一個木架子上取下來了一個陶瓷罐。
打開罐子裡面是一團扭曲的黑霧,男人伸手進去把黑霧抓了出來,然後送到了頭顱嘴邊。
「荊寒霧注意到了我們,最近我手底下的教眾活動不敢那麼頻繁,不過我會讓他們儘快向我上供幽魂。」
頭顱一口把黑霧吃了,黑霧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悽厲叫聲。
「等我重生那天,就是荊寒霧的死期。」
……
荊寒霧神情冷峻,許則夜和傅成墨臉色也不好看。
許則夜皺著眉說:「怎麼會找不到呢?學校里只有一些低劣厲鬼的氣息,根本沒有大鬼的氣息。」
傅成墨說:「我們家族最擅長的就是陣法,說不定傅生用了陣法隔絕了他的陰氣。」
氣息被隔絕,自然也就探查不出蹤跡了。
荊寒霧移動了一下腳步,看向了東南方,「剛才施法的時候,我感覺東南方有波動,雖然很微弱,但是確實好像在那裡有東西。」
聽了他們的對話,陳明川開口道:「東南方主要是宿舍,還有一棟教學樓。如果範圍再寬廣些,外面還有兩棟居民樓。」
「這範圍跟大海撈針差不多了,」許則夜說:「宿舍我們不可能一間一間地去找。」
傅成墨說:「可是不找的話我心裡不安,我總覺得如果傅生真的沒死透,那他肯定在謀劃什麼陰謀。」
許則夜說:「這樣吧,我們找個酒店住幾天,然後探查一下學校周圍,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學校里就麻煩荊寒霧了。」
傅成墨和荊寒霧都同意了這個方案。
許則夜和傅成墨在酒店連著住了七天,每天晚上他們都出去找傅生的下落,碰到一些孤魂野鬼就順手收拾了,搞得學校周圍一隻鬼也沒有了。
荊寒霧則每晚都靈魂出體,身體留在宿舍,他的靈魂探查學校。
一來是可以隨意進出房間,二來是他靈魂體的狀態能力更強。
一周後,三個人一無所獲,許則夜和傅成墨只能回去了。
回去之前許則夜對荊寒霧說:「俞京大學曾經是亂葬崗,可能是這個原因傅生才選擇了這裡。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我和小傅離開之後就麻煩你看著了,別讓他蹦躂出亂子來。」
荊寒霧點了點頭。
不用許則夜說他也會一直盯著傅生,畢竟傅生盯上了陳明川。
大一下學期開學一個月後,一直風平浪靜,陳明川都快忘了學校裡面有鬼了。
以往他還能在學校看到一兩隻沒有傷害性的幽魂,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學校乾淨得像教堂,別說幽魂了,就連陰氣他都看不見了。
陳明川猜測傅生應該是察覺了什麼,所以夾緊了尾巴害怕被荊寒霧給發現。
夜逐漸深了,熟睡的陳明川額頭多了一層薄汗,黑暗中他的眉頭皺著,長長的眼睫在發顫,俊美的臉上神情有些焦急。
被注視的感覺又來了,有人在床邊盯著他,但是陳明川卻沒辦法醒過來也沒有辦法反抗。
無法抗爭的恐懼讓陳明川心裡越來越空。
黏膩厚重的眼神像x光線一樣從陳明川身上自上而下掃過,陳明川費勁掙扎著,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一個人影就坐在了床邊,但是不管陳明川怎麼努力他的眼睛也沒辦法再睜開一厘,更沒有辦法發出聲音或者坐起來。
「荊寒霧……」
在心裡默念著荊寒霧的名字,陳明川希望上鋪的荊寒霧能夠有點反應,能夠察覺到有鬼跑到了他的床頭,但是很顯然他和荊寒霧沒有心靈感應。
周圍是死一樣的寂靜,陳明川盯著面前的黑影,漸漸失去了意識,沉睡了過去。
但是他的身體本能在告訴他,他依舊被黑影盯著。
醒過來的時候陳明川感覺自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白色的短袖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
陳明川喘著粗氣掀開了被子,一滴汗水從他的脖子滑進了胸膛處,寢室里很安靜,現在才七點多,大家都沒起床。
陳明川進浴室洗了一個澡,出來之後他爬上了荊寒霧的床坐在了荊寒霧的床邊。
這個時候荊寒霧剛好坐起來,看到頂著一頭濕潤頭髮的陳明川,荊寒霧皺了皺眉頭。
還沒等他開口,陳明川脫了鞋直接上了荊寒霧的床,坐在了荊寒霧床中間,荊寒霧把腿往旁邊挪了一下,不然陳明川就要坐他腿上了。
陳明川和荊寒霧離得很近,荊寒霧甚至聞到了陳明川身上香皂的味道。
「荊寒霧,那個東西又來盯著我了。」
說話的時候陳明川語氣帶著點恐懼和不自覺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