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地學馬術回來,是半個月後的事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期間祝以臨和陸嘉川相處得不錯,他們每天聊天,回憶了很多以前的事。陸嘉川可能是對七年前的分別心有不甘,拐彎抹角地問他為什麼。
祝以臨不隱瞞,把那時候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提到當初有一個卑鄙導演想潛規則他的時候,陸嘉川問:「哪個導演?」
「何……易信?」祝以臨不太確定,「我有點記不准那個名字了。」
「哥哥貴人多忘事。」
陸嘉川抱住他,怨念道:「都怪我,如果我當初不是那麼沒用就好了。」
「是我沒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算了。」祝以臨早已釋懷,他是個挺矛盾的人,很拼,信奉更好的人生靠自己爭取,但每當他走過一個階段,回頭總結的時候,又總覺得是命運作祟。
包括與陸嘉川相好、分開,再重逢,冥冥之中似乎有種註定的味道。
而他們命中好的和壞的配角,都是過路人,不值得掛懷。
適逢年末,各行各業熱鬧紛呈,娛樂圈也一樣,網上到處都是年度總結,還有一些挑日子似的突然曝光的八卦,網友們或罵或贊,吵得熱火朝天。
在回去的路上,祝以臨在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八卦里,突然刷到一條不起眼的小新聞:何易信的新戲拍到一半,製作方突然找人頂替了他的位置——導演被換了,原因不詳。
有人說,他得罪了人,以後恐怕都沒戲拍了。
祝以臨隨手翻了翻評論,心想,那種人,得罪人是遲早的事,翻車不意外。
娛樂圈很現實,大牌明星導演打個噴嚏都是頭條,不紅的人誰管你死活?
何易信在拍戲中途被炒的新聞沒幾個點擊,祝以臨也不怎麼在意,只是覺得有點巧,他剛和陸嘉川說完,何易信轉頭就出事了?但他也沒想太多,掃一眼就忘了。
再有幾天就過年了。
祝以臨每年的工作安排不一樣,有時能回家過年,有時回不去,今年要感謝《紅衣》劇組的前期籌備期比較長,給他倒騰出了幾天假期,他打算回江城一趟,陪陸嘉川給老太太掃墓,再一起去他媽那裡吃年夜飯。
祝以臨至少有三年沒回過江城了。
三年前,他有一部戲的取景地點恰好是江城,因此在那裡待了一個月。但當時祝以臨已經很紅了,不方便到處亂走,而且他對故地重遊有點抗拒,所以哪兒都沒去,在酒店裡度過了漫長的一個月。
這次回來,祝以臨和陸嘉川做了充足的準備——
祝以臨穿了一件很厚重的大衣,戴上帽子、圍巾、口罩,把自己偽裝成了個球。
陸嘉川笑得要命:「哥哥,你能不能別這樣一本正經地賣萌?」
「……」
祝以臨冷著臉,拿唯一露出來的眼睛瞥他:「我怎麼了?我這麼大牌,全世界都盯著我,很容易被拍的你知道麼?」
「你穿成這樣就不會被拍了嗎?」陸嘉川笑得兩眼彎彎,「你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狗仔也一樣啊。而且江城又不冷,你穿這麼多,太引人注目了。」
他幫祝以臨脫掉大衣,換了件輕薄的。
解衣服扣子的時候,陸嘉川靠的很近。他現在有個毛病,只要靠近祝以臨一米以內,就會像金屬被磁鐵吸到了似的,自動黏到祝以臨身上,然後手就開始不老實了,要摸摸抱抱,祝以臨不親他,他就想咬人,親他的話,簡單的吻又很容易發展成深吻,逼得祝以臨喘不過氣來,與他在一起日日夜夜神魂顛倒。
怎麼會這麼黏人?
祝以臨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答案大約是找不到的,熱情是一種天性。
可奇怪的是,他不覺得陸嘉川是熱情的人,相反有點敏感和孤僻,可能正因為如此,對別人都冷淡,所以把全部的熱情都留給他了吧。
「他太愛我。」祝以臨無時無刻不體會到這一點,因此也越來越愛陸嘉川。
越來越愛,也越來越縱容。
即使陸嘉川的獨占欲漸漸發展得過火,對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表露出一定程度的嫉妒和不滿,祝以臨也不怎麼在意,只當是陸嘉川撒嬌的時候掌握不好分寸,越來越作了。
祝以臨聽說,有些人的女朋友的確會有這樣的毛病,動不動要問,「你今天和誰見面了?」,查手機,要社交帳戶密碼,要求朋友圈每條點讚,回復消息稍微慢了點,就發脾氣,「你不愛我了,對我好冷淡」。
但陸嘉川比一般人的女朋友更會撒嬌,他不會那麼強硬,祝以臨和別人聊天超過三分鐘不理他,他就會湊過來,眼巴巴地盯著祝以臨看,用眼神瘋狂暗示。
直到祝以臨領會到他的意思,主動把手機遞過來,讓他查。
陸嘉川飛快地掃一眼屏幕,確認剛才的聊天對象沒什麼問題,再裝腔作勢地拒絕:「不,我不會查你手機啊,哥哥,我不是那種人,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祝以臨:「……」
沒關係,上帝是公平的,給一個人的可愛值點滿的同時,難免會讓他在另一方面缺斤少兩。
祝以臨心想,作就作吧。
現在就是,好好地換著衣服呢,陸嘉川的毛病又犯了,突然說:「哥哥,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祝以臨把大衣掛回衣櫃裡,轉身回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陸嘉川不滿意:「不是這裡。」
「你怎麼這麼事兒。」祝以臨捏住他的下巴,親了親他的額頭。
眼見陸嘉川還要發作,祝以臨笑了聲,搶先一步堵住他的嘴,把人推到衣柜上,用力地吻了下去。
被陸嘉川纏著作來作去這麼久,祝以臨漸漸找到了應對的辦法。
他不主動的時候,陸嘉川就會特別急,想從他身上挖到什麼似的,很用力,沒完沒了。
當他主動起來,陸嘉川反而會有點手足無措了,小可憐似的睜著一雙眼睛,脈脈望著他,帶著某種深邃的祈求,仿佛希望他繼續,多親一秒,再多一秒,不要停下。
祝以臨有時感到困惑,是他在控制陸嘉川,還是陸嘉川在控制他?
他多數時候覺得是前者,陸嘉川太過於乖順,把他心裡原本只有一丁點苗頭的掌控欲培養了起來,他越來越喜歡陸嘉川可憐巴巴的樣子,最好是被他惹出來的,一面傷心,一面又離不開他,任他為所欲為,隨心給予寵愛。
可他在精神上得到了滿足,事實卻並非如此。
事實是什麼呢?
他的社交範圍越來越窄,不能接近陸嘉川以外的人兩米以內。
這種程度的控制,一般人可能受不了,但在祝以臨看來,也不算大事,祝以臨是個沒有社交渴望的人,只要在他能容忍的範圍內,不管陸嘉川做什麼,他都當做是情趣,可以享受。
一件衣服換了半個小時,結束時祝以臨的嘴唇是紅的,陸嘉川親手幫他戴上口罩,看了眼時間:「我們該出門了,哥哥,等下午到了江城,我們先回老家看看吧。」
「嗯。」祝以臨應了聲,「你這兩年回過江城嗎?」
「回過,我每年清明都去掃墓,奶奶沒兒沒女,只有我惦記她。」
真是個寶貝,祝以臨心想,他怎麼這麼乖?作歸作,關鍵事情上總是這麼懂事,可愛又可憐。
陸嘉川卻沒自覺。
這人說來也奇怪,他有時真有時假,特別擅長拿腔捏調地裝可愛,卻對自己真正的可愛之處視而不見,不知道自己哪裡最吸引人。
祝以臨愛他作鬧,也愛他柔軟的樣子。
那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眼神,像記憶里夏天的風,自由吹拂過泛黃的大街小巷——
原來回不去的故鄉,他們今天還能回去。
祝以臨內心情緒泛濫,懷舊了一路。
他給譚小清放假了,和陸嘉川一起開車去機場。
飛江城不需要耗時太久,落地時剛好是午餐時間,他們心情太好了,情緒一放鬆,警惕性就提高不起來,祝以臨平時對鏡頭特別敏感,今天卻毫無知覺,直到陸嘉川輕輕推了他一把,壓低聲音說:「哥哥,有人在跟我們。」
祝以臨愣了下:「粉絲嗎?」
機場人多,遇到眼尖的粉絲不奇怪。
陸嘉川面色一斂:「不,好像是狗仔。」
他們走到下行的手扶電梯前,陸嘉川把祝以臨往前推:「你先走,我去處理一下。」
「什麼?你想怎麼處理?」祝以臨匆匆一問,人已經被推上電梯了,年節時期機場擁堵,身後的行人擠上來,擋住了他。
陸嘉川壓低帽檐,沖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放心,然後背對著他,往跟拍狗仔的方向走了過去。
陸嘉川如此果斷,好像應對此類事件有某種特殊的手段,熟練到不需要思考和猶豫,祝以臨一瞬間有點茫然,心裡湧上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拿出手機,給陸嘉川發微信:「你幹什麼去了?把語音打開。」
他按「語音通話」,但陸嘉川沒接,只給他回了一條文字消息:「別擔心,哥哥,在你沒準備好的時候,我們的關係不會輕易曝光。——等我五分鐘。」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