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能幫幫我麼,阮總?

  奏海瑤就那麼衣衫半解的看著阮漪涵,用最虛弱最懇求的聲音,發出這天下間最能荼毒誘惑靈魂的邀請。

  能麼………

  阮總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理智告訴她不要去,去了就是萬劫不復。可是情感卻驅使她的腿邁出,一步步走上前。

  哪怕是個圈套與陷阱,只要是秦海瑤給的,她也甘之如詒。

  顫抖的手在觸碰到她的肌膚那一刻,阮漪涵的臉瞬間紅透了,連耳朵都泛起了粉紅。

  許久了。

  被痛苦折磨的,她以為這一輩子,兩個人也不會再靠的那麼近。

  以為……屬於她們的三世糾纏已經徹底的結束了。

  許許多多個不幸與痛苦,都是因為她們相愛的結果。

  阮漪涵甚至想過,如果她和小海不曾相愛。

  那麼無論她如何報復,如何算計,她或許也只是像是知道阿離欺騙時一樣的感受,起初是疼的,後來直接剜肉一樣從身上剜掉,時間久了,傷口終究是會長好的………

  可現如今,奏海瑤身上那一道疤痕已經變的很淡,一條粉紅色的疤痕落在白玉一樣的肩膀上,那是因為她才會留下的。

  如果在cindy出來後她就留了心。

  如果……

  「你哭了。」

  秦海瑤看著阮漪涵的眼淚輕聲說,這是她沒有想到阮總的反應,如此的意外,卻讓她心如刀割。

  阮漪涵偏開頭,掩飾性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我有沙眼,風一吹就這樣。」

  秦海瑤盯著她的眼睛,「可是這是室內,窗戶也關著。」

  阮漪涵:……

  秦醫生還是反應這麼快不給人留活路。

  從奏海涯的角度講,她是第一次和阮漪涵貼的這麼近,近到她可以看到她長長眨動的睫毛,看著她眼下的烏黑,以及她推開藥有時眼裡的溫柔與疼惜。

  這還叫不熟悉?

  她看阮漪涵這心疼的樣子,感覺她們一定不是僅僅接過吻的關係。

  「疼麼?」

  也許是太投入了,秦海瑤居然忘了阮總再給她上藥,她剛才一動都會疼,現在阮總給她塗藥她都不疼,是不是有點露餡了?

  「嗯………」

  奏海瑤蹙眉低吟一聲,她的一雙眼睛黏著阮漪涵,呵氣如蘭:「有一點點疼,但是還好……阮總的技術很好。」

  阮漪涵腿一軟,差點當場崩潰,她趕緊把秦海瑤的衣服給她披上:「上好藥了,你躺一會兒。」

  她正要跑,秦海瑤卻一下子叫住了她,「阮總。」

  阮漪涵扭頭看著她,秦海瑤盯著她的眼睛,幽幽地問:「我這個傷,是因為你才有的嗎?」

  深入靈魂的一句話。

  阮漪涵震驚的看著她,以為她想起了什麼。

  秦海瑤看著她的眼睛,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我……我醒來的時候,大家告訴我是與隔壁鄰居在割麥子的時候吵架,被鎮刀刺傷的。」她的眼神有些飄忽,「可是我有對著鐮刀比划過,痕跡似乎不對。」

  小海的記憶雖然沒了,但超凡的智商可不是蓋的。

  她喃喃的:「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都被否定了,後來我就想……這傷也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也許是我以前做過什麼錯事,挨了一刀,清了腦子,是麼?」

  阮漪涵的手都在抖,她的心裡全是淚。

  不是的小海……

  不是你的錯……

  奏海瑤咬了咬唇,「這也是你躲避我的原因麼?」

  ……

  最後,還是逃出了房間。

  阮漪涵根本不知道怎麼來回答秦海瑤。

  她一個人在隔壁的房間裡坐了很久,到最後,她去找了姜溱月:「月月,我……」

  姜漆月才剛烤完幾個肉串,透過煙霧,她上下打量著阮漪涵輕輕的說:「阿涵,別走了,要過節了,你陪一陪她,她也很孤單呢。」

  一語割心。

  這一點,阮漪涵是想到過的。

  受了那樣的傷,流了那麼多血,甚至……就差一點活不下去。

  她該是怎麼從痛苦與茫然中掙扎著走過來的。

  「你還是擔心佛珠的事兒麼?」

  姜溱月看著阮漪涵的眼睛,她們之間的感情,不似愛情,不似親情,超越了許許多多。

  她太了解阮漪涵了,也明白她們曾經的經歷。

  阮漪涵哽咽著:「當年,她也可以選擇忘記我的。」有誰願意這樣帶著痛苦一次次輪迴。

  這後兩次的追隨,隨便一次,如果小海沒有那麼強大的意念與執著,她早就解脫了。

  阮漪涵是害怕。

  也許是被痛苦折磨了太久。

  她總是感覺美好是不常在的,就像是夢境一樣,曇花一現就離開。

  可它離開之後,給她們留下的痛苦卻是永存的。

  就像是她……

  第一世的她雖然沒有記憶,但秦海瑤不會騙她的。她殺了人,銀鐺入獄,把無限的痛苦留下。

  第二世呢?

  她的奶奶被人挫骨揚灰,她痛苦絕望的跳崖身亡……

  到了最後這一世了……

  她的小海好不容易幸福了。

  如果再因為她有什麼意外……

  阮漪涵承受不了,她這顆心早已千瘡百孔了,她想過要放手的,可是這麼久的愛早就印在了靈魂之中,她就想要遠遠的看著奏海瑤,就這樣默默的守護她就好可她們之間的感情,從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數的。

  小海是那麼的堅強,那麼的執著。

  就像是現在。

  她第一眼就認定,她和阮漪涵不是簡單的關係。

  她執著的想要知道為什麼,阮漪涵卻害怕那份執著會毀了她。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就來我這邊休息吧。」

  姜溱月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她知道阮漪涵心裡的苦,阮漪涵幽幽的:「好,其實在哪裡都一樣。」

  「還是睡不著麼?」

  姜溱月的心一緊,阮漪涵苦笑著低下了頭。「阿涵,你這是在自我懲罰。」

  姜溱月的聲音很柔和,「以前的事兒已經過去了,逝去的人都走了,活著的人好好活著,不好麼?」

  不好麼?

  自然是好的。

  所有的道理,阮漪涵都懂。

  可是有過同樣心理創傷的人,也懂她,每一個清晨,每一個白天,阮漪涵都一次次告訴的自己放下吧,走出來,跟過去說再見。

  可是每一個夜晚,黑色的回憶又會不放開她,一次次將她淹沒,讓她窒息。

  她沒有辦法。

  她身不由己。

  晚上吃烤串的時候。

  奏海瑤沉默的看著阮漪涵把她的行李拉到了隔壁,她對著小海微笑的解釋:「月月那邊是軟榻,我睡著習慣一些。」

  奏海瑤看著她的眼睛,聲音輕輕地:「是麼?」

  她低下頭,淡淡一笑。

  那笑阮漪涵是熟悉的,她知道,小海傷心了。這一晚上的烤串,除了沒心沒肺的拉珍吃的開心,幾個人都是心事重重。

  姜溱月現在擔心的反倒不是小海了,小海的身體好了起來,雖然偶爾也會傷感,但大部分時間下要比之前好的太多太多了。反觀阮漪涵,她像極了最初的秦海瑤,心事重重,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

  在她們倆的這場迷局之中。

  旁觀者姜溱月感覺,知道最多的,始終是那個受傷承受最多的人。

  人生若只如初見。

  如果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該有多好。那一夜,不僅僅是阮漪涵,秦海瑤也失眠了。

  她坐在葡萄架下面,借著月光,凝視自己手腕處的白色菩提珠。

  那一顆顆珠子,仿佛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秦海瑤的手輕輕的摸索著佛珠,想起師父說的話。

  ——不要輕易摘下,小海,切忌切忌。

  有那麼一刻,秦海瑤心裡有一個衝動,她想要摘掉手上的佛珠,就好像也許那樣,她就能想到曾經,就能知道阮漪涵這樣痛苦難過的原因了。

  正端著葡萄酒跳牆過來的姜溱月看到這一幕驚呆了,「唯當」一聲,手裡裝酒的葫蘆掉在了地上。

  秦海瑤嚇了一跳,姜溱月兩眼發直的看著她:「小海,你在做什麼?」

  她終於明白阮漪涵的擔憂了。

  ……

  第二天一早。

  秦海瑤照例是去醫館,這一次,阮漪涵沒有跟著她。

  她去了一趟村子裡的學校,找到學校的幹部聊了聊,最後又坐到了校長辦公室里。

  當校長聽到阮漪涵的資助計劃的時候,他的嘴張大到都合不上了。

  姜溱月在旁邊微微的笑,她和阮漪涵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了。

  阮總在談正事兒的時候不苟言笑,雖然做的事好事兒,但那雷厲風行的樣子真的是雷氣極了。

  月月突然有點心酸。

  她想起小海之前幫助村民無償看病的事兒,又看看阮漪涵。

  她不僅答應學校把周邊的路修建起來,為學校提供強有力的資金資助,還給貧困學生減免學費等,教育局等各級有關部門,她也安排人提前打好了招呼。

  在阮漪涵看來,幫助當地的孩子們提高教育質量是最為重要的,這比她直接資助當地的村民要強得多,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魚。

  校園門口。

  一個個戴著紅領巾的少男少女路過,好奇的看看倆人。

  姜溱月偏了偏頭:「安排的這麼快,早有打算?」

  阮騎涵站在門口,風吹亂她的發,她淡淡的:「孩子們還小,我希望他們以後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走出山村,脫離平困,有能力擁有他們想要的人生,去擁有他們想要愛的人。「她這聲音有些沙啞。

  或許註定不能擁有幸福。

  既然那樣,看著別人幸福,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呢。——世界以痛吻我,而我報之以歌。

  也許,有一天,老天爺會被感動了,會對她的小海好一些也說不定呢。

  ……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阮漪涵都刻意避開跟奏海瑤的見面,就是不得不見,她也只是微笑的點了點頭。

  那禮貌的樣子,淡淡的距離,真的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

  奏海瑤沒說什麼,只是經常做中午飯或者晚飯的時候,在玩總愛吃的皮皮蝦或者其他飯菜里,要麼咸鹽放多了的死個人,要麼醋多了,讓人吃一口就頭髮絲都要震額,總之,沒讓她舒服過。

  可阮總偏偏還不能說,秦醫生呢?

  她會溫柔的笑著看著阮漪涵,一筷子一筷子給她夾菜:「阮總,您這麼累,多吃點啊。」

  阮漪涵:……

  姜溱月和拉珍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說話,怕無辜受到傷害。

  晚上的時候,姜溱月先去找了一趟小海,她和拉珍就要離開了,想著問問她還有什麼需要的麼?

  秦海瑤梳理著頭髮,微微的笑:「月月,回去後你好好陪陪叔叔阿姨,這段時間多謝你了。」

  姜溱月偏著頭看了看秦海瑤:「瞎客氣。」她一挑眉:「我看你,似乎是想通了?」

  想通了麼?

  秦海瑤抬起手腕上的佛珠看了看,「是有些想通了,月月,以前我總感覺這串佛珠是限制我的,甚至是束縛我的,即使沒有阮漪涵,我也想過是不是要摘下來。可如果換一個角度想,它是幫著我重新擁有幸福的。「

  也許,她的過去真的太辛苦了,所以才會忘記吧。

  以前的她,不想要接受,這幾天,她卻也想通了。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沒有辦法彌補,我能夠做的就是抓住當下。」秦海瑤跟姜溱月這麼久了,早就什麼都不隱瞞了。

  「當下……」姜溱月呢喃了一句,她感覺小海已經有了注意。

  秦海瑤點了點頭,對著鏡子,拿起口紅輕輕的塗著,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最起碼,要先回來住吧。」

  「姜溱月:……

  她總有一種滿月上弦,妖精準備出動勾引白面書生的感覺?

  她可憐的受弱的還在自己撲騰掙扎的阮總啊……

  看樣子,秦總的耐性似乎要被耗光了,會不會採取她當年對她用過的霸道手段呢?

  姜溱月突然想再留一段時間,留下來吃吃瓜也好。

  現在的農村夜生活也不錯。

  眼看著要過節,晚上,村里也組織大家各種活動。

  歲數大的人自然是廣場舞,扭秧歌之類的。

  為了年輕人出去活動活動,村子裡來了一個化妝面具舞會。

  阮漪涵簡直了………她平時就參加各種聚會,能推的不能推的,她都厭煩了,今天說什麼也不去。

  她更喜歡在夜空下賞星,雖然一直睡不著,但是看著星辰就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她和秦海瑤已經好幾天沒怎麼說話了。

  阮漪涵心裡彆扭,又只能悶著,下個星期,月月和拉珍就要離開了,到時候她們會獨處,這才是更為讓她擔心的。她最近雖然人在田間,可為了麻痹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一天天遠程遙控公司的人,手下都要被累哭了,一個個向老天虔誠祈禱:快點讓他們的變態boss擁有愛情,別再折磨她們了。

  有時候,兩個人一旦越過過那條線,真的當不存在,將記憶抹滅太過困難了。

  姜溱月還是老樣子,她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袍子,戴了一個江湖人的面具,右邊還挎著刀,直接扮成了東方教主。

  因為戴著面具,她的聲音瓮聲瓮氣的:「小妞,怎麼還不打扮?」

  阮漪涵翻了個白眼,拉珍也從後面走了進來,她扮成了一個小佛陀的模樣,還挺可愛。「我才不去。」

  阮漪涵一口就給拒絕了,拉珍不死心的問,「真不去麼?」

  阮漪涵非常決絕:「打死也不去!」

  拉珍失望極了,因為阮姐姐的面具是姜姐姐特意挑給她的,是白雪公主啊。

  還給她挑了一套雪白的長裙,特別漂亮,華麗高貴。

  姜溱月懶得理她,「走,拉珍,咱們去找你秦姐姐去,她不去拉到,看不到江南旗袍美女了。」

  等………什麼?

  什麼美女?

  阮漪涵回頭的時候,姜藻月已經拽著拉珍消失在月色之中了,順便「砰」地一聲殘暴的把門給她摔上了。

  阮漪涵:……

  今天的夜晚挺美。

  空場上,到處都裝飾了起來,各色的燈光閃爍,霓虹一片。

  非常魔幻的感覺。

  各種什麼超人,蝙蝠俠,藍精靈,滅霸,甚至小豬佩奇大家都歡聚一堂了。

  真的是全村的年輕人差不多都盛裝出動了。

  姜溱月這身打扮身邊可是七個小矮人都湊齊了,大家都看著她。人一堆堆的聚集在一起聊天。

  不一會兒的時間,一陣淡淡的薄荷香飄來,姜溱月勾了勾唇角,她回頭一看。

  那個「打死也不來」的阮白雪公主坐在她身邊,面無表情的說:「給我來杯雞尾酒,謝謝。」

  姜溱月偷笑,她扯下阮漪涵的面具,驚訝的捂住嘴:「哇,這是誰家白雪公主啊?」

  拉珍驚訝的把面具都摘下來了,「阮姐姐,你不是說打死你都不來麼?」

  阮漪涵:……………

  屁孩子什麼的。

  有的時候真的很討厭呀。

  面無表情的搶過面具,阮漪涵戴好後問:「你沒告訴她,我戴這個面具吧?」

  「自然沒有,那還有什麼意思?」姜溱月壞笑,她挑了挑眉:「不過,阮總,你不是不來的嗎?幹嘛這麼又巴巴的過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人群中,一陣騷動。

  三個人一起回頭去看。

  不遠處,月色之下,天地之間都似乎混為一體。

  奏海瑤穿著一身旗袍,她的背影窈窕婀娜,手裡還撐著一把青色的傘,她的眼眸里斂著光與笑,在人群里快速的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阮白雪公主身上。

  秦海瑤嫣然—笑,猶如水中荷,平仄多姿,充滿誘惑。

  她沒有戴面具,但是這一把傘或許就相當於她的面具。

  別出心裁。

  這一身打扮把那些戴著面具的「妖魔鬼怪」都看直眼了,秦海瑤卻撐著傘,眼裡含笑徑直走向阮漪涵。

  她每走一步,阮漪涵的心跳就加快一下。

  姜漆月喝了一口酒,感慨:「愛情啊,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雖然沒了記憶。

  失去了曾經的全部回憶。

  但是骨子裡那份愛,從未消失。

  自然而然的,秦海瑤像是高手一樣,能夠在阮總的審美上戳出一個洞來。

  幸好有面具,不然阮總漲紅的臉,發直不可思議的眼睛又被人看見了。

  姜溱月還是老樣子,揪住拉珍就離開了。

  今晚的主題就是面具晚會。

  大家自然彼此都不知道對方是誰。要的就是這份刺激。

  村子裡的大齡男女太多了,這很讓村長頭疼,弄什麼面具晚會,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紅線聚會。

  一步一步。

  秦海瑤走近白雪公主,她站在她的身邊,曼妙的腰身貼著牆壁,看著白雪公主微微的笑:「嗨,公主。」

  阮漪涵的嗓子被卡主了。

  她轉身就要走,奏海瑤卻一手摟住了她的腰,往自己懷裡一扯,貼著阮漪涵,盯著她的眼睛:「我又不是惡毒皇后,你跑什麼?」

  阮白雪公主:???!!!

  她知道她是誰嗎?

  秦醫生,秦總,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意了?

  「放開。」

  阮總換了一個語調,阮家的繼承人也不是吃素的,以前,她和小海鬧著玩的時候,甚至可以模仿十幾個人說話的聲音,把小海唬的一愣一愣的。

  秦海瑤的手不松,貼著她的腰,居高臨下的脾著她的眼睛。

  她本來是不如阮漪涵高的,可今天,她特意穿了十公分的高跟鞋。這樣一看,白雪公主就顯得有點小鳥依人了。

  阮總急了,按理說秦海瑤這身打扮也是江南淑女的樣子,她壓低聲音:「阿姨,你穿成這樣這麼做好意思麼?」

  穿成這麼矜持這麼成熟這麼阿姨的模樣,她好意思這麼做麼?

  也是啊。

  許許多多的目光投過來,都盯著秦海瑤看。

  奏海瑤把手裡的傘一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實現,她的唇向下,貼在阮漪涵的耳邊,輕輕的說:「阿姨不僅僅穿了旗袍。」

  阮漪涵:……

  什麼意思?

  奏海瑤的發撩著阮漪涵的耳垂,她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勾了勾唇角:「我還穿了黑色絲襪。「

  在阮總被一句話勾的都麻痹的時候,她的手又緩緩的向上,撫上了阮漪涵的面具,就好像在摸她的臉。

  她不是個簡單阿姨。

  她是壞阿姨。

  阮漪涵:……

  她,秦海瑤居然還塗了大紅蔻丹,纖細雪白修長的手指上,那片紅簡直了……

  「公主。」奏海瑤呵氣如蘭:「今晚,要不要跟阿姨回家?」

  阮漪涵簡直要抓狂了,「回家做什麼?」

  奏海瑤笑的嫵媚,她緊緊貼著她,「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撕旗袍。

  撕絲襪什麼的。

  她沒有意見。

  畢竟這兩天倆人都沒說話,秦阿姨內心的暴戾因子已經在咆哮放縱了。

  管你什麼總裁。

  踏入這片土地。

  就是她地盤上的人了。

  夜黑風高。

  就她們兩個人。

  就阮總那弱雞,打得過她麼?

  再說了,她捨得打她麼?

  阮漪涵伸手去推秦海瑤,卻被奏悔涯一手像是鉗子一樣牢牢的圈住了阮總的兩個手腕,她的眼眸裡帶著一絲慍怒,盯著阮漪涵的眼睛:「阮總,你是在挑戰我的耐性麼?」

  阮漪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