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古老執念，群星之輪！（超大章求月票）
「警告已經發送到了月光和世界樹各大組織手上，」
一片狼藉的飛機機艙內，拿著平板的秘書抬起頭，看著坐在沙發上吳剛烈，快速說道。
「天上情況怎麼樣。」
吳剛烈揉揉眼睛，快速問道。
天空中的星球景象對他這種高靈感的高位超凡者有很強的影響，反而是低位的超凡者和普通人影響較低。
現在栗成不在這裡，沒人能在關鍵時刻喚醒他，他只能藉助別人的轉述了解相關的情況。
「天上？」
秘書微微一愣，然後側頭看向窗外，隨即，些許笑容浮現在她臉上，以至於她的聲音都提高了些許，「副院長，天上的那個影子在變淡！」
「他們成功了？」
吳剛烈微微一愣，鬆了口氣，笑道，「老栗、郝毅他們辦事效率還挺高的。」
也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原本滿臉笑容的秘書臉上的表情不知何時已經僵住，些許血色的光輝在那深褐色的瞳孔中蔓延。
透過那倒映著光輝的瞳孔，他能清晰的看到，一顆巨大的星球虛影正在秘書的眼睛裡放大。
恐怖而扭曲的力量隨著這倒影再次擠入了他的腦海，他強行壓住自己抬頭看天的欲望，猛地伸出手去，抓住了秘書的肩膀，將她拉過來，直接擋住了她的視線，「回頭！」
但是秘書並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直到視野中完全被遮住，秘書才回過神來。
她呆呆的看著眼中已經泛起血色的吳剛烈，顫抖道，「副院長，那個星球影子···它···在變大···它在凝實···」
這一瞬間，她的喉嚨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掐住，聲音變得尖細，「他，就要降臨了！」
說完這句話，她身子一顫，直接向後倒去。
吳剛烈立刻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鼻息和脖頸，確定她還活著。
漆黑的陰影覆蓋了整個天空，籠罩了整個飛機的所有窗戶。
——
榮光之城
轟——
疾馳的老式列車發出吱嘎吱嘎的尖銳聲響，被從虛空中擠出。
它穿過布滿黑暗和破碎時空的廢墟，宛如脫離了軌道，側翻在了廢墟中心旁。
何奧注視著眼前的『若克恩』。
某種無形的冰涼覆蓋了他的身體，他的雙腿，他的雙手，他的身軀，都仿佛凍僵一般，在迅速的僵硬。
他的耳畔迴蕩著某種低鳴而久遠的樂章。
何奧眼角的餘光注視著那運轉的留聲機，看著那唱針划過膠片。
虛空中仿佛有一支無形的手在撥動著琴弦，為他奏響古老的送靈曲。
剛剛他過來的時候，那留聲機現在所處的位置，什麼都沒有。
此刻，他終於明白了，這『留聲機』究竟被放在哪裡。
它就在若克恩的記憶里！
若克恩其實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實體的留聲機。
這留聲機，不過是某種留在若克恩靈魂中的污染的具象化。
而現在，這污染同樣也作用在了何奧身上。
天空中原本將要消散的兩顆星球，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凝實。
地上沒有任何法陣的光輝，但是那通過榮光之城將遺蹟和主世界拉到一起的儀式，仍舊在正常運行。
何奧注視著眼前的『若克恩』。
這個瀕死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眯起了眼睛，嘴角掛起了莫名的微笑。
他伸出手去，將插進自己胸口的無影劍拔了出來，隨手丟在了一旁，眯著眼睛，笑著看著何奧，「神秘的東西還是不要亂碰，祂可不是什麼好心人。」
聲音依舊是那個聲音，語調依舊是那個語調，但是無論是直覺還是經驗，都告訴何奧，眼前的『人』，已經換了一個。
無形的劍身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把他，做成了『容器』？」
何奧注視著眼前的『若克恩』，沙啞著開口，他身軀已經近乎完全僵硬，只有頭和嘴還能勉強能動一下。
他嘗試控制『郝毅』和『女僕人偶』，卻發現與他們的連接已經極其的生澀，就像是卡在小孔內布滿鏽跡的金屬提線，難以拉動。
他嘗試將靈魂降臨到『郝毅』身上，但是也失敗了。
眼前的『若克恩』，在剛剛那一瞬間，就將他徹底『控制』住了。
「你應該說，他自願成為了我的容器，」
『若克恩』抬頭看著何奧，他側著腦袋，眯著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何奧的『動作』，又似乎什麼也沒察覺到，他微笑著繼續說道，
「我很喜歡這可愛的小傢伙，有時候耐心養一個小寵物，看著他慢慢長大，不是很有意思嗎？他也很喜歡我。」
在他說話間，他腳下所站的地方蠕動著，突然凸起了些許突刺，試圖刺穿他的身軀，然後他抬起手去，這突刺又自然的平息。
他看著何奧，笑著拍拍手說道，「這麼多年過去，這些死透了的傢伙還對我充滿敵意。」
「這，」
何奧看著他，艱難的張開嘴，沙啞著問道，「本來就是一個陷阱？」
沒有法陣儀式也能運行，若克恩早就被做成了容器。
這個『降臨』儀式，並不如何奧之前和若克恩交戰的時候所感知的那樣，還沒有完善，被若克恩強行啟動了。
這個儀式其實早就準備好了，眼前的『人』只是一直沒有啟動它。
他在靜靜等待著，等待著那個會被榮光之城吸引到這裡『人』到來。
所以他才會引導若克恩去信仰『K』。
眼前的『人』並不在乎若克恩信仰誰，他只想用這個強神秘學聯繫的『信仰』，去布置一個陷阱。
一個針對『K』和他『追隨者』的陷阱。
「兩條天賦序列，身上還帶著王國的力量，」
『若克恩』注視著何奧，目光似乎輕而易舉的穿透了何奧的身軀，他眯著眼睛，笑道，
「像你這樣貪心的，基本上會在C級的時候，就因為沾染太多的力量而招來窺探走向毀滅，但你卻好好的走到了這裡，」
他緩緩靠近何奧，眯著的細長的眼睛仿佛帶著某種莫名的笑意，「讓我仔細的看看你。」
他伸出手去，觸碰向何奧的臉頰。
虛空中仿佛有無形的手激烈的撥動著琴弦，低鳴婉轉的樂曲在剎那間變得激昂。
何奧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層層的『剝開』，就像是在世界底層象徵著他身軀、命運、靈魂的線條，正在被一隻無形的手『撥開』著。
也在這瞬間，一道璀璨的雷霆光輝驟然從一旁側翻的列車中衝出。
澎湃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天地，連周圍散落著的黑暗也在這雷霆之光的照耀下收縮。
這座城市都仿佛被這雷霆之光引動，劇烈的顫動著。
只在轉眼之間，璀璨光芒就划過了天空，向著『若克恩』直衝而來。
「安達維爾之矛，」
看著那雷霆光輝，『若克恩』笑嘆一聲，「這東西居然被吸引到這裡來了。」
他那一直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些許，虛空中奏響的樂章逐漸變得婉轉。
那璀璨的雷霆光輝仿佛遇到了某種無形的阻礙，劇烈的顫動著。
它的速度沒有變慢，反而越來越快，但是光輝卻越來越暗淡。
直到『若克恩』抬起手去，璀璨的雷霆光輝在他身前完全已經的暗淡。
銀色的長矛收斂了光華，如同一柄普通的長矛刺來，矛尖觸碰到他的指尖。
世界在這一刻靜寂了一下。
栗成手握著長矛，死死的注視著眼前的『若克恩』，但他的矛尖被那輕輕抬起的手指擋住，已然再也不能向前。
然後伴隨著『砰——』的一聲輕響。
璀璨的光芒在『若克恩』的指尖迸發，掀起澎湃的雷霆風浪，直接將栗成吹飛回去。
那銀色的長矛也在巨大的力道中脫離了栗成的手掌。
雷霆的風浪也吹拂著何奧的身軀。
某種無形的線條在他身後的虛空中勾勒。
『若克恩』看著倒飛回去的栗成和飛在空中的銀色長矛，「契合度不錯，但是力量差點，」
他眯著眼睛，抬起手，「這東西藏得挺深，現在就交給我保管吧。」
那天空中的長矛顫動了一下，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鉗制住，在劇烈的掙扎中向著『若克恩』飛來。
遠處的栗成滾落在地上，徹底的暈了過去。
······
在一旁側翻的列車內，滾在角落裡的暈過去的瑞琳睜開了眼睛，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身旁。
而在她身旁的『妹妹』瑞莉正肌肉緊繃的蜷縮著身子，臉色泛白面容痛苦的捂著胸口，仿佛有某種恐怖的力量，正在撕扯著她的身軀。
瑞琳連忙伸出手去，抓住妹妹。
但還未等她詢問情況，就聽到妹妹痛苦的說道，「他···他···」
她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一道紅色光輝驟然從少女的胸口衝出，填滿了瑞琳的視野，穿過了敞開的車門，向著窗外的天空衝去。
瑞琳連忙看向妹妹，卻發現瑞莉已經暈了過去。
······
而此刻在整座城市的中心。
那顫抖著的雷霆長矛正在落向『若克恩』伸出去的手掌。
也在這一瞬間，一道赤紅色的光輝驟然從旁邊列車中衝出，以更快的速度撞向了天空中的『雷霆長矛』。
而這個時候，何奧也感覺到自己手腕上已經暗淡了許多的三色光輝劇烈的躁動了起來。
他毫不猶豫，放棄了對這三色光輝的控制。
那紅黃藍三道光輝瞬間脫離了他的手腕，沖向了空中的雷霆長矛。
這三色光輝和那划過天空的紅光匯聚，一隻赤紅的虛幻的手掌驟然從那紅光中伸了出來，握住了那雷霆長矛。
緊接著，一個獨眼的人形的虛影在紅光中形成。
劇烈顫動著的雷霆長矛在他手中『安靜』了下來。
那紅色光輝的獨眼人影手拂過長矛，似乎在觸碰相交多年的老友，然後他低下頭來，注視著下方的『若克恩』。
「死不透的傢伙真的很煩人啊。」
『若克恩』只是微笑著注視著那紅色的身影，帶著些許無奈和感慨的說道。
周圍的虛空中再次奏響激昂的樂章。
那虛幻的紅色身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仿佛自身的存在形態正在被迅速的撕裂。
他抬起手，黃藍兩色光輝出現在他的手腕上。
下一秒，整座城市再次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一道道紅黃藍混雜的光輝從城市中湧出，沒入那獨眼身影的體內，仿佛在提升他的力量，也在驅動這座城市。
那高懸於蒼穹之上，何奧和若克恩都無法改變形態的血日驟然的暗淡，然後轟然破碎，化作流散的能量飛向整座城市。
而那被兩顆星球幻影占據的虛幻天空，也在迅速的變化。
那血肉的壁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暴露出閃爍著點點光輝的星空。
這座『城市』所處的『星空』，第一次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那星光並不璀璨，反而有些暗淡。
星空中大部分都是空曠的黑夜。
而在這空曠的黑暗中，一道道仿佛憑空生成的灰色星光正在匯聚，構築成一個光輝的巨大身影，伸出無形的手掌，抓向這座城市。
隨著那伸出的動作向前，這個灰色星光人影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更加的璀璨。
那才是，眼前存在真正的『力量投影』？
何奧儘量的抬起目光，看著天空的那虛幻星光影子。
僅僅是注視那個人影，何奧都能感覺某種狂暴的混亂的『樂章』在他腦海中炸響，撕扯著他的身軀。
而那手握著雷霆長矛的紅色人影也沒有管地上的『若克恩』，只是手持著長矛，向著天空衝去。
璀璨的雷霆從他手中的長矛迸射而出，一瞬間遍布了整個蒼穹。
緊接著那些雷霆光輝就滲透進了半透明的『天空』，仿佛浮現在了『天空』之外。
澎湃的光輝在空曠的星空中匯聚，化作一柄閃耀的雷霆長矛。
那獨眼的身影高舉著手中的雷霆長矛，目光穿過透明的天空，看向那天外的星空。
看著星空匯聚而成的幻影，和那璀璨的長矛。
那『天空』之外，浮在星空中的光華長矛也仿佛在此刻被舉起。
獨眼身影投擲出了手中的雷霆長矛。
而那天外長矛也化作一道流光沖向那巨大的星光幻影。
雷霆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天空，為這座城市帶來了極其短暫的璀璨白晝。
整座城市此刻仿佛都在閃爍著。
如同某種古老的意志從這城市裡復甦，帶著跨越千百年的執念，投射出了這最後的一擊。
那緩緩運轉著留聲機在這光輝中閃爍著，就如同卡碟的電影，抽搐著色彩混亂的影子。
而站在何奧面前的若克恩的身影也出現了不穩定的閃爍，他抬起頭去，眯著眼睛，注視著天空中的紅色人影。
叮——
虛空中響起了輕輕撥動琴弦的聲音。
那星空下光輝凝聚而成的長矛，在迸射而出的瞬間，就炸裂出了無數的碎片。
緊接著，那浮在天空中的獨眼身影也轟然破碎，化作流散的紅色光芒。
布滿雷霆的安達維爾之矛失去了所有的光輝，從天空中無力的墜落。
而在那天空之上，灰色星光匯聚而成的虛幻身影，並沒有任何改變。
他的身影仍舊在進一步凝實，他的手掌也毫無阻礙的向著這座城市伸來。
砰——
那雷霆的長矛落在了『若克恩』的腳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沒有再低頭去看著暗淡的長矛，而是眯著眼睛，抬起手，指尖隨手掠過周圍散落的紅色光輝。
他將目光再次匯集在何奧身上，笑道，
「死者的執念是這樣的，即便他們活著的時候都無法戰勝我，但是他們的執念還是一遍遍重複活著的時候的事情。」
他伸出手去，觸碰何奧的側臉，眯著的眼睛下顯露出些許灰色的瞳孔，「我們繼續吧。」
無形的樂章迴蕩在虛空中，那剛剛因為戰鬥而停止的『剝離』再次舞動起來。
他緩緩靠近何奧，灰色的瞳孔注視著何奧的眼睛，平靜而微笑著說道，「你的一切，都歸我了。」
「荷——」
何奧驅使著已經完全僵硬的身軀，張開嘴，發出緩慢而嘶啞的聲音，「你—做—夢。」
在他身後的天空中，那鑲嵌在倒三角中的眼睛已經完全凝實，從虛空中脫離出來。
剛剛栗成和獨眼身影的『拖延』，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將真理之眼完全的召喚出來。
「如果是知識來了，或者你是真的天使···」
『若克恩』甚至都沒有看那脫離虛幻的眼睛，只是笑著開口。
然後他動作微微一頓，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抬頭看著天空。
在高聳的群星之間，在那灰色的星光巨人頭頂。
一顆顆仍舊在運行的，古老而龐大龐然的星辰從深空的最深處勾勒出形狀。
無數扭曲的線條和圖案撕扯出形狀，整個世界的底層仿佛都在這一刻躁動了起來。
那虛空中響起的清晰樂章也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衝擊，變得沙啞而混亂。
『若克恩』那一直微笑著臉龐，緩緩收斂了起來。
五千字，卡文稍晚，月底求個票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