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靈魂」和「殘兵敗將」
「好了。」
隋卞把手一揮準備轉身離開，並吩咐駐守在這裡的四名近衛道：「把康拉德科茲轉移至專屬療養病房內。」
「是。」四名近衛立刻應諾。
而科拉克斯則是與父親離開牢房來至外界走廊，看了眼默不作聲就跟上他們，且背後一直吸附著卡西烏斯槍的康斯坦丁，又重新望向走廊前方，同樣是保持沉默的與他父親前行。
全程無言。
科拉克斯不似羅格、魯斯那樣喜歡嘚嘚什麼，也不會像羅伯特那般喜歡追問緣由，這位第六子屬於「父親不說，他不問」的性格。
很快，科拉克斯就與隋卞，以及同樣無言隨同的康斯坦丁，來至另一間被數名灰騎士把守的特殊牢房外。
「.」
停下止步的科拉克斯，看著緊閉的閘門上下打量一番，雖然地下設施隔絕一切混沌靈能和異空間的聯繫，但他知道這間牢房內，似乎是即將被瘟醫「開顱手術」的福格瑞姆。
待閘門打開…
「你們這群奴隸！奴隸！你們是殺不死我的！哈哈哈！」
他與父親剛走進其內，就聽到雌雄同體似嗓音的囂張吼聲，並看到被實體光束捆綁在一張加長金屬平台上的「人形蛇身」。
這徹底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
牢房內，除了遭到束縛的「人形蛇身」福格瑞姆，還有親自看守這裡的阿爾忒彌斯和展開聖盾頭盔的冉旻、西吉斯等灰騎士精銳。
「哈…哈…」
至於邊掙扎，邊憤怒吼罵與叫囂，而且占據了福格瑞姆肉軀的惡魔，原本露出畸變、醜陋的笑容戛然而止，因為它正呆愣的瞧著越走越近的隋卞。
隋卞則是來至金屬平台的一側，左右看了眼這條被約翰削去四臂的蛇棍，最後再抬起左手，攤開手掌，將掌心對準那張畸變、醜陋的面容，並用他那副標誌性的淺笑，繼續道：
「之前我好像聽到，你自詡是無法被殺死的？嗯…我倒是想要試一試，怎麼，有沒有這個膽子配合我一下？」
占據福格瑞姆的惡魔先是一愣，然後神情一轉，表露出極為配合的模樣，幾乎是低三下四的說：
「不不不，尊敬的人類之主，我怎麼會敢在伱的面前大放厥詞呢？我願意奉獻出一切，只要你能放過我這卑劣，且極其微不足道的東西。」
「.」
聽到這番有些過度阿諛奉承的言語，就連不苟言笑的科拉克斯，其嘴角都沒能忍住的抽搐一下。
剛才有多囂張，現在便有多卑微。
果然，絕大多數惡魔都是沒有所謂尊嚴或下限的玩意兒，不過…深知隋卞脾性的科拉克斯，總感覺他父親想要搞什么小動作。
「哦？」隋卞沒理會兒子的疑惑，而是放低左手，反問那隻惡魔道：「確定是一切？」
「當然！」惡魔信誓旦旦。
「很好。」隋卞徹底放下左手的同時，說：「那麼我想要福格瑞姆的靈魂，不知這個…你是否能夠奉獻出來。」
「這…」惡魔略顯糾結，可看著隋卞那副全然不在乎的微笑面孔，最終還是選擇放棄狡辯或欺詐。
隨後不久，福格瑞姆像是陷入一陣僵直，但很快，「他」的雙眸由渾濁迅速變為清澈，神態也由呆滯轉為悲傷不已。
看樣子，那隻惡魔似乎把「副人格」一般的福格瑞姆給放了出來。
「費魯斯！！我的兄弟！！」重新回歸自由的福格瑞姆，極度悲切的大聲吼著，似乎是只記得「他」身心受到惡魔影響，失手斬下費魯斯·馬魯斯頭顱的那一刻。
並且，重歸自由的福格瑞姆根本無法控制自身情緒，扭動身軀奮力掙扎著。
見此，隋卞立刻抬回左手，又將手掌對向福格瑞姆的頭部。
轟~——。
一陣靈能衝擊轉瞬即逝。
而福格瑞姆在接下來的短短數秒內，先是經歷全身被金色耀光所包裹，緊接著是雙眸、口鼻，甚至連雙耳都由內向外迸發出金色光芒。
沒過多久。
金光消散。
福格瑞姆也不再掙扎，只是眼神空洞的望著上端，而此刻的隋卞左手掌心，卻多出了一顆桌球大小的淡紫色光團。
又過了幾秒，福格瑞姆的雙眸再度變為渾濁。
而後，它先是茫然的環顧四周，最終將視線鎖定在已經掐滅淡紫色光團，並把雙手背在身後的隋卞。
很明顯，這個時候占據身軀控制權的不是福格瑞姆，而是之前那隻卑躬屈膝的惡魔，不過，它卻困惑道：「尊敬的人類之主，你剛剛…」
「剛剛發生了什麼你無須知曉。」隋卞卻直接開口打斷對方話語，直接轉身離開這間牢籠，待即將邁步穿過閘門之際，用餘光看向阿爾忒彌斯，叮囑道：
「幫我轉告瘟醫，讓他不用再忌諱什麼，放開手腳的好好實驗吧。」
迎著隋卞那略有深意的目光，阿爾忒彌斯心有靈犀般，瞬間明白這位人類之主的心中所想，於是毫不猶豫的應諾道：
「放心，交給我吧。」
「嗯。」隋卞輕應一聲，便帶著科拉克斯和康斯坦丁，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間牢房。
「等等…尊敬的人類之主！我已經按照你所說的那樣釋放了福格瑞姆啊！」惡魔望著逐漸閉合閘門，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叫吼著。
然而，當閘門徹底封死，也沒有一人能夠給予它任何回應。
「這…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可能會不守信用！」惡魔無能的狂吼，傳盪在偌大的牢房內。
「聒噪。」
阿爾忒彌斯卻聽得有些煩了，隨即從她甲冑的後腰收納包中，取出一個不超過手掌長度的透明容器，並擰開密封蓋，順勢朝惡魔潑灑出全部無味無色的液體。
「嗞~！嗞~！」
然而看似無害的液體，卻在濺至惡魔的蛇棍肉軀的瞬間，就發生了劇烈腐蝕反應。
「啊！！啊！！」撕心裂肺，且雌雄同體的慘叫亦是瞬間響起，取代了之前的無能狂吼。
「呵，雜碎。」阿爾忒彌斯滿臉不屑。
而對惡魔造成嚴重傷害的液體，正是已經可以量產的圓月之水。
她收起已經用空的容器，還對國字臉的灰騎士擺了擺手，看著痛苦哼唧、掙扎的蛇棍隨意道：「冉旻，去，把這傢伙的嘴給封上。」
得到命令的冉旻把復仇女神動力戟吸附在背後，又動了動脖頸關節，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響走近金屬平台旁，這才回應道：
「樂意之至，女士。」
之後…
「啊！！」惡魔發出了最後一聲慘叫。
此刻。
地下區域的走廊通道內。
「父親，你剛才做了什麼？」全然不知牢房內發生了什麼的科拉克斯，則是極為罕見的主動詢問著。
「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隋卞卻依舊是有些謎語人似的反問一句。
「.」
科拉克斯沒有著急回應，正如父親所言那樣，他心中確實是有了一定猜測。
當時還在牢籠內，科拉克斯看見父親左手手掌的淡紫色光團第一時間，給他的感覺就是福格瑞姆的靈魂。
只是他不敢篤定。
然而父親這麼一個反問，就確定了他的猜測，那顆光團正是福格瑞姆的靈魂。
知曉這番答案，科拉克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至於父親想要收集福格瑞姆，或者說零三宇宙墮落原體的靈魂想要做什麼，他也有有了答案…
那就是準備給他「製造」更多的弟弟，以及創建更多的阿斯塔特軍團。
雖然科拉克斯在抵達永不淪陷號的時候，便從羅格那裡聽說了這件事，但他純屬習慣性的把羅格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畢竟他這位兄弟過於嘴碎，有時候比魯斯還沒個正形。
感知到科拉克斯心中不再有什麼疑問、困惑，隋卞亦是主動問一嘴：「用不用我開啟一道靈能傳送門，將你和你的衛隊們送回諾斯特莫二（黑暗星區首府）？」
「不用了，父親。」聽到隋卞詢問，回過神來的科拉克斯搖了搖頭，說：
「有諾娃和第1、第2營長坐鎮，黑暗星區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什麼動亂，等父親解放靈魂同樣遭受囚禁的馬格努斯同位體，我和我的衛隊們再通過躍遷返航諾斯特莫二也不遲。」
「呵呵，那就隨你了。」隋卞笑了笑。
———————
…
與此同時。
距離旋渦空間門的直線距離約有300光年，屬於一座荒蕪的星系內，只有一顆光度極為黯淡的紅矮星，以及三顆類地行星，連氣態、冰態行星和小行星帶都不存在。
各項資源匱乏，直徑最大的一顆類地行星也就6000公里，所以根本不受新人類帝國重視。
不過，距離紅矮星最近，也是直徑最大，依照第一軌道進行公轉的那顆類地行星，似乎與「荒蕪」這一詞彙並不沾邊。
由於紅矮星向外輻射、熱量和光照都偏低的緣故，使得這座星系的第一軌道正巧處於宜居帶。
因此該行星有著保留水分、熱量和隔絕致命輻射的大氣層，並且，混沌力量對這座星系的腐化較弱，所以地表更是有著碧藍色海洋和綠色林地，甚至都不見屬於黃色的沙漠，與第二、第三軌道的兩顆地表光禿的行星形成鮮明對比。
可是此刻，卻忽然湧現出數以萬計散發紫、粉光芒的旋渦出口，供相等數量的帝國戰艦駛出異空間，抵達第一行星的引力範圍內。
通過這批戰艦的外部塗裝和編號，不難得知是有「九頭蛇」稱號的阿爾法軍團，和服務軍團的凡人士兵與僕從，還有著黑色戰幫、懷言者、吞世者和死亡守衛的殘存艦艇。
主宇宙遠征軍一方確實是用絕對碾壓的實力，結束了這兩個半月以來的各大戰役、戰鬥，但總有那些拋棄榮耀的渣滓見己方敗局已定，當機立斷的選擇率部逃離。
而阿爾法瑞斯和歐米伽所率領的阿爾法軍團，奉命在旋渦空間門附近伺機對主宇宙遠征軍補給線搞突襲、破壞，或是找機會通過旋渦空間門潛入主宇宙的同時，還收斂了大批殘兵敗將。
只不過，面對主宇宙的安格隆和聖吉列斯，以及安布雷拉的清障者和聖血天使軍團的聯合圍剿，這支臨時拼湊起來的叛徒戰艦群，其規模早就大不如前，各級艦艇加在一起僅剩萬餘出頭。
然而沒損失多少軍力，卻提供大量物資補給的阿爾法軍團，在對抗清障者和聖血天使圍剿途中，愈加贏得殘兵敗將的尊重和敬意。
如果說最一開始，逃離戰場的叛徒們是迫不得已才選擇隨同阿爾法行動，但現在，阿爾法幾乎統合了這支仍有萬艘規模的戰艦群。
況且，讓叛徒們信服的所有條件中的最重要一點，便是有阿爾法瑞斯和歐米伽兩位孿生原體的存在…
儘管叛徒們分不清究竟誰是阿爾法瑞斯，誰又是歐米伽。
畢竟阿爾法軍團的阿斯塔特們，要比其他兄弟團的高大許多，但與正常軍團相反的是，阿爾法的孿生原體卻與阿爾法阿斯塔特的體型、高度、面容上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連歐米伽都鮮有人知。
再加上阿爾法擅長機密行動，喜歡搞間諜網絡或離間計，使得「他們」對整個帝國來說都是最神秘的存在。
但不管怎樣，有原體坐鎮使得全體叛徒們可以保住士氣，不至於在面對遠征軍時只懂得逃竄。
現在，這支戰艦群適應了片刻實體宇宙，便迅速分散至第一行星的重要軌道進行防守，同時，又向地表派遣了大量運輸艇、運輸機。
大氣層內。
向陽面的赤道附近，一支隸屬於阿爾法和懷言者的混合運輸編隊，低空掠過海洋西岸的雨林上方，待發現雨林之中一處屬實罕見的開闊地帶後，便盤旋一周，降低高度，紛紛停泊在這裡。
艙門展開。
運輸編隊卸下約有二十名陶鋼甲是天藍色、翠綠和銀色組合的塗裝，和些許鱗片結構細節的阿爾法，以及六十多名懷言者。
當然了，還有近四千名軀體產生一定程度畸變、扭曲的凡人人渣。
並且凡人人渣，更是依靠各類造型粗獷、笨拙的機器，在七十多名高大的阿斯塔特監督下展開建設。
沖這番架勢，兩位孿生原體似乎要把第一行星改造成臨時駐紮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