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都已經21歲了。」鼬笑著點頭。
深吸一口氣,佐助抬手握住鼬的手腕,「至少讓你親眼看到,仇人死在我們面前的樣子。」
鼬這一生沒有多少願望。
隊友死亡時,他希望世界能和平,止水死亡時,他希望木葉能和平,滅族之夜時,他希望,佐助能健康成長。
從一開始心繫世界,到最後,僅僅希望弟弟能健康。
鼬從未改變,他還是那個他,改變的是這個世界。
法令紋很深,疲憊和無力似乎無時無刻都在鼬的臉龐,他累了,很早之前就累了。
笑著,鼬伸出兩根手指,輕輕點在佐助額頭,「下次吧。」
猛地睜開眼睛,佐助傻傻的看著鼬,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中浮現。
看著鼬收回手臂,佐助的咬住嘴唇,「尼桑,難道你……」
笑眯了眼,鼬沒有回答佐助的問題,只是緩緩後退了兩步,「佐助,還記得上次嗎?」
「上次?」佐助愣住。
「那個時候,你想讓我帶你修行。」鼬的腦海中回憶起那個時候,笑了,「但因為父親找我,最後也只能說『下次』。」
記憶的篇章猛地展開,。
佐助記得,那個時候,是他跟鼬的倒數第二次見面,倒數第一次,就是在滅族之夜。
萬花筒緩緩轉動,佐助有些低沉,「記得,那個時候,你說等你回來,就帶我去你和止水哥哥的練習場,教我手裏劍術。」
「嗯。」鼬開心的點頭,「還記得啊。」
「那……現在來吧。」鼬站定在離佐助十米左右的位置,渾濁的目光帶著光亮,「約定,要好好完成才行。」
沉默著,佐助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鼬。
看著這個,與自己幾年沒見的哥哥。
雙手緊緊握拳。
歪頭,鼬和以前一樣,那樣溫柔,「怎麼了佐助?」
閉眼,佐助深吸一口氣。
良久,雙眼睜開,萬花筒消失不見,黑色的瞳孔再次浮現。
臉龐展開一抹笑容,雙手放在脖子,解開黑袍。
笑著,如曾經一般,抽出身後的長劍,如曾經一般,面對著哥哥,如曾經一般……
去戰鬥。
「這一次,光是手裏劍術,可不夠。」
鼬笑的很開心,「啊,這次,還有幻術,還有忍術,還有體術。」
「瞳術呢?」佐助笑著詢問。
輕輕搖頭,鼬回到,「那個,只有等你自己去熟悉了,我現在……已經跟瞎子沒有多少區別。」
這雙眼睛所帶著的負擔,比鼬想像的,要重的多。
如果佐助不是吸過鳴人的血,他的眼睛肯定也差不多開始模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再次深吸一口氣,佐助擺開架勢,「要上了。」
點頭,鼬的笑容漸漸擴大,「來吧,佐助。」
瞬身,來到鼬面前,手中草薙劍劃破空氣,直直刺向鼬的身軀。
鼬開心的笑著,雙手翻飛,苦無出現在手心,相互交錯,架住佐助的攻擊。
仿佛信號槍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空氣中傳來。
佐助沒有留手,像曾經一樣,努力的攻擊,全力的展現,將自己全部的力量告訴鼬。
鼬沒有留手,他驚嘆佐助的進步,感慨佐助的天賦,同樣,也欣慰著接下佐助所有的攻擊。
瞬身,體術,各種翻飛。
沒有用雷遁刺激身體,沒有用幻術遮蔽身形,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刀一劍的碰撞。
火花和鏗鏘聲不斷響起,兩人的身影在狹小的房間中騰飛。
劍、苦無、手裏劍,各種飛行道具不斷使出。
佐助擋下鼬的攻擊,然後立馬反擊。
鼬擋下佐助的攻擊,隨後調轉身形。
在力量與力量碰撞的同時,兩個人也在不斷告訴對方,自己的進步。
鼬不是以前的鼬,他強大了,沒有因為叛逃而放棄修行。
佐助不是以前的佐助,他強大了,沒有因為萬花筒而停下修煉。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攻擊著。
沒有人開口說話,沒有人停下動作,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誰都不會停下。
某一刻,佐助看到了鼬的眼睛,草薙劍突破鼬的防禦,兩個沒有開啟萬花筒的人,就這樣單純的用體術碰撞著。
就在這一刻,鼬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草薙劍劃破黑底紅雲袍,將鼬整個刺穿。
血液,順著劍身流淌,溫暖的液體沾染佐助整個手掌。
黑色的瞳孔倒映著鼬的身軀,佐助神色有些暗淡,「用替身術的話,能躲過去的吧?」
「可以。」鼬的嘴角帶著鮮血,但他毫不在意的笑著,「但說好的體術對決,就不能使用忍術。」
「那為什麼最後你要停頓那一下?」站在滿是手裏劍的地面,佐助咬著嘴唇,眼中帶著複雜。
聽到他的話,鼬緩緩搖頭,「不是停頓,而是不得不停頓。」
「我的身體似乎已經經不起這樣劇烈的運動。」鼬的笑容依舊那樣陽光,如果沒有血液的話,會更加溫暖。
閉上眼,佐助自嘲一笑,「我也成長了。」
「啊。」鼬滿是欣慰的點頭。
密室的一角,絕的腦袋從地上浮現,豬籠草展開,露出黑白絕的面孔。
白絕有些奇怪的看著密室中兩人,「戰鬥還沒有開始?」
佐助穿著黑袍,閉著眼,鼬坐在座椅上,帶著笑容看著佐助,眼中滿是欣慰。
看著兩人,見多識廣的黑絕緩緩搖頭,「是月讀,戰鬥已經開始了。」
突然間,一抹血液順著佐助的右臉頰滑落。
睜開,萬花筒依舊在眼中,佐助沒有去管流淌的血液,萬花筒就這樣看著鼬,「月讀?」
「啊。」鼬輕輕點頭,指著自己眼中已經模糊的萬花筒,「從你走進這裡開始。」
「我知道。」佐助笑了一聲,「我可以解除,在發現的那一瞬間就可以。」
「我知道。」鼬笑的十分開心,「你右眼中的瞳術,很強,瞬間就擊破了月讀的幻術空間。」
鼬的讚賞,讓佐助十分開心,「不是擊破,而是否定了它的發動。」
否定……嗎?
鼬恍然點頭,瞳孔中帶上一絲驚異,「很強的瞳術。」
佐助笑著,再一次解開身上的黑袍,沒有抽出草薙劍,只是扔下黑袍看著鼬,「接下來是忍術?」
「啊。」鼬再度起身。
這一次,是真的,不再是幻術空間。
面對面看著對方,兩人都開著萬花筒寫輪眼。
沒有使用瞳術,就這樣看著對方。
某一刻,似乎有風從門縫中傳入,地上的灰塵輕輕飄揚,像是印證著什麼。
幾乎同時,兩個人動了。
雙手翻飛,查克拉空前凝聚,化作狂風吹襲西周。
絕眼睛徒然瞪大,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人。
「火遁·豪火球之術!」X2
一秒不到!六個印!而且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比房間還要巨大的火球驟然出現,一左一右仿佛兩個太陽熊熊燃燒。
隨著溫度升高,兩個術碰撞在一起,原本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間驟然破裂,地板掀飛,天花板破碎,碰撞的轟鳴和火焰仿佛火山爆發,將四周一切全部破壞。
見勢不妙的絕遁入地下,額頭流下冷汗,「這兩個人……好強!」
雖然比不過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但佐助絕對已經達到了普通忍者的巔峰!
甚至絲毫不遜色於曉組織的成員。
而鼬,絕早就知道鼬是全能,不過現在親眼看到才能確定,這傢伙,果然從來沒真正出過力!
房頂破裂,兩人的身形從火焰中突出,各自退出十幾米落在房頂。
天空一如既往的晴朗,沒有雨水,沒有烏雲。
遠遠的,絕從地上升起,眼中滿是震驚的看著兩人。
沒有遲疑,在火焰還未消散的下一秒,兩個人再度結印。
佐助:「火遁·龍火之術!」
鼬:「火遁·鳳仙火之術!」
看著密密麻麻飛去的火焰,與火龍相撞,鼬的眼神越來越溫柔,「果然,你也成長了啊。」
「火遁·豪龍火之術!」
看著鳳仙火之後的巨大火龍,佐助一個瞬身躲開,隨著地面破裂,火焰鋪天蓋地,他的目光也多了一抹懷念,「尼桑……現在的你,對我而言已經不是追趕的目標。」
他有了新的目標,只有這一點,他想要告訴鼬。
「雷遁·千鳥刃!」
藍色十米刀刃從佐助右手長出,揮舞間劃破巨大龍火。
「追尋的路上可不能再迷茫。」鼬的臉上滿是笑容。
記憶中,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佐助。
記憶中,那個喜歡臉紅的佐助。
記憶中,那個趴在自己後背的佐助。
記憶中的佐助,擁有都是記憶中的他。
而現在的他,也是佐助。
他沒有改變,他還是那個佐助。
他也改變了,他不會再跟在自己身後,不會動不動就臉紅,也不會讓自己再背著他回家。
看著揮動千鳥刃的佐助,鼬笑著,任由陽光落在自己臉龐,將十年暗處的陰霾驅散。
已經渾濁的花紋不再如以往那樣清澈,已經模糊的視野再看不到佐助的身影。
但唯獨記憶,那樣清晰。
「那個時候,或許你能夠改變父親,改變宇智波一族。」
佐助停下動作。
「那個時候,如果我能與你面對面,不看清你的存在,將事情全部與你傾述……」
鼬笑著,「佐助……早已失敗我,就算想要叮囑你也不一定有用,所以這一次,就全部說出來吧。」
「你永遠不原諒我也沒有關係,如論未來的你成為怎樣的人……」
「我都會一直深愛著你……」
陽光突破了雲朵的限制,印照著飛鳥的影子,在鼬身上留下印記。
是展翅翱翔的飛鳥,也是宇智波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