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其他人怎麼想，反正在千語的想法中，這次夢境會非常艱難。

  無數在夢裡復活的人，忍界之神千手柱間，忍界最強宇智波斑，他們倆的弟弟還都在。

  光這些就足夠兩個人開戰一萬次。

  不過現在看上去他們兩個似乎都沒有開戰的意思，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吧。

  嗯，千語是這樣想的。

  回到千手一族中，與其他人分別，千語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一天的行動讓千語感覺到了這個夢境的和平，基本上屬於那種桃源鄉一樣的存在。

  沒有任何爭吵和戰鬥，每個人都洋溢著笑容，簡直就是夢中才有的場景。

  哦對，這就是夢。

  那沒事了。

  來到門口，早上被香磷打壞的牆壁已經修好，和之前看上去沒多少區別。

  沒有多想什麼，千語推門走了進去。

  正巧這個時候香磷正在整理床鋪，聽到千語進門的聲音，整個人臉一紅，慌忙的轉過身。

  看著床邊香磷的身影，千語整個一愣，「我……走錯房間了？」

  說完，千語第一個反應就是先出去。

  看到他想離開，香磷紅著臉伸出手，有些焦急的大叫，「沒有！」

  千語停下腳步，眼神中的詢問不言而喻。

  紅著臉放下手，雙手在後背交織，香磷的臉上滿是羞澀，「在這個夢裡，我們兩個好像是夫妻……」

  白天千語他們四個去宇智波祠堂的時候，她和水戶也去搜集了一些情報。

  大概能知道的就是，在這個夢裡，千語的設定就是綱手的兒子，而香磷則是水戶的族人。

  然後他們倆聯姻了。

  別說什麼血緣不血緣的，設定上他們倆隔得很遠。

  所以香磷從下午開始臉都一直紅著，到現在都沒好。

  還有，據夢裡木葉NPC的說法，千語跟香磷兩個人已經結婚近一年。

  在他們只有十六歲的時候。

  千語滿臉問號的看著香磷，「不是，柱間那貨還真是因為想要個曾孫和曾孫媳婦才把你拉進夢裡來的？」

  「不能這麼說吧。」香磷低著頭，聲音很小，「水戶奶奶說，曾祖父應該是因為想要死去的先人也嘗試和平，所以把漩渦一族的人也拉進了夢裡。」

  「而我的母親就是旋渦一族的人，她曾經也住在渦之國，我屬於……連帶。」香磷將長發撩至耳後，露出小巧帶著紅潤的耳朵。

  「這樣啊。」這千語到是能理解，「不過你那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

  下意識吐槽了一句後，兩人便沉默下來，找不到話題，那就只能默然坐在房間中。

  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床，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不止如此，千語突然想起眼前這個少女不久前才向自己告白，而自己好像還沒有回覆她。

  很好，更尷尬了。

  「那個，今晚太陽……不是，今晚月亮不錯啊。」千語乾笑出來。

  雖然很尷尬，但現在說這個好像顯得自己有點傻。

  千語說完之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可惜，聊天沒有撤回的按鈕。

  「一點也不好，月亮都看不到。」不知道為什麼，香磷臉上的紅潤少了些許，連語氣都不變的不那麼羞澀了。

  雖然千語被拆台變得更尷尬。

  摸了摸臉頰，千語繼續乾笑，「對哦，月亮都看不到。」

  好尷尬啊……

  「噗……」

  在千語冥思苦想該怎麼找機會溜溜球的時候，卻聽到一聲清脆的輕笑。

  香磷捂著嘴，秀麗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這種沒話找話的感覺很難受吧。」

  千語一愣，隨後露出無奈，「早知道你這麼直接，我就不那麼尷尬的找話題了。」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就好了，我會聽的。」香磷笑眯了眼睛，看上去十分開心。

  「你剛剛是故意不給我台階下吧。」千語故作生氣的鼓起臉龐。

  香磷吐了吐舌頭，「誰讓你這麼久都不回復我。」

  她等了很久，從當初告白開始到現在，一直等待著。

  也正是因為這份時間上的煎熬，讓她變得越來越不自信。

  大概，有這麼一點原因吧……

  香磷的直接讓千語有些無法開口，苦笑一聲，「感覺，我像個渣男一樣。」

  「你不是。」香磷笑的很開心，「你只是不知道而已，如果這樣也算渣男的話，那渣男的標準可太低了。」

  「那現在我知道了。」千語攤手，「我知道，卻沒有回覆，渣。」

  「你有答案了嗎？」香磷看著他。

  「沒有。」千語閉上眼，輕笑著搖頭。

  沒有，不是因為喜歡香磷，當然，他確實也很喜歡香磷，只是這個喜歡，大概和香磷期盼的有些不同。

  上輩子有一個很奇怪的理論，叫什麼名字千語忘了。

  它說的事情很簡單，且單只對部分男生而言。

  即，當一個女孩向一個男孩告白後，那無論這個男孩之前是否喜歡女孩，都會因為這個告白，而在內心產生一種，我喜歡她的錯覺。

  這種感覺和愛情很相似，但那不是愛情。

  而是……

  憐惜。

  男孩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孩，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所以將其歸類在了『喜歡』這兩個字上。

  所以女孩的告白一定要當場就給回復，你現在不回復，等時間過去，你的感覺或許就會跟著內心的憐惜走。

  現在的千語就是這種感覺。

  他其實一開始是有答案的，但每次看到病床上的香磷，他的答案都會漸漸傾倒，往另一個方向移動。

  一直到現在，他已經下不了決定了。

  他不想讓自己後悔，所以選擇的時候，就會越加顯得痛苦。

  苦澀的笑了一聲，千語帶著歉意，「對不起，香磷。」

  「不……」香磷笑著搖頭，「其實我也是今天才絕對向你問出這個問題的，因為今天之前，我都在害怕。」

  「怕我拒絕你？」千語問道。

  「是，又不是。」香磷再度搖頭，「無論你是否接受我，我怕的，是沒辦法在你身旁。」

  「就算你接受我了，我也沒有任何資格站在你旁邊。」

  「就算你拒絕我了，我也沒有辦法繼續心安理得的跟著你。」

  笑容收了回去，香磷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怕……無論你接受還是拒絕，我都看不到你的身影。」

  這種情況下，哪怕千語真的接受了，她大概也會患得患失。

  害怕失去？

  不，是害怕跟不上。

  眼神變得暗淡，千語無奈苦笑，笑的很苦澀，「你這樣，我怎麼忍心……」

  「那就不要回復！」香磷的聲音突然拉大，「不要回復我，不要告訴我答案，等我追上你的時候。」

  「千語，等那個時候，你再把答案告訴我好嗎？」

  聲音，帶著乞求，或許是乞求吧，反正，很卑微。

  都這樣了，千語還能說什麼？

  他是木頭，但不是傻子。

  香磷也不是。

  起身，來到香磷面前。

  千語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伸出，放在香磷的肩膀，兩人視線相對。

  千語的堅定，香磷的卑微，還有一股淡淡的悲傷。

  嘴角揚起，划過一抹弧度，千語笑了，「不要那麼卑微，香磷，既然改變自己沒用，那就用剩下的時間來改變我。」

  香磷愣住。

  「改變我，讓我喜歡上你，好嗎？」千語笑著，「渣就渣了，我這一輩子還沒試過當渣男，感覺也挺新奇的。」

  雙手緊握，香磷輕輕的點頭，「我會加油的。」

  「嗯。」

  拭去淚水，香磷也笑了出來，「水戶奶奶說今晚我跟她一起睡，被子已經鋪好了，明天我們再見吧。」

  鬆開雙手，千語豎起大拇指，「就是應該這樣。」

  「噗——」香磷笑的很開心。

  起身，來到門前，打開房間，香磷轉身對著千語揮手，「那……再見。」

  「再見。」相視一笑，眼看著香磷走出房門，千語臉上的笑容消失，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無奈。

  ……

  千手駐地中央，千手柱間住所。

  今天千手柱間被自己老婆趕去跟弟弟睡覺了，只剩下水戶一個人呆在房間。

  不過此刻，又多了一個人。

  推開門，香磷走進房間，看著坐在床邊微笑的水戶，沒有忍住，整個人撲進水戶的懷中。

  臉龐埋在水戶胸懷，香磷哭了出來。

  哭的很大聲，就像一個找到依靠的遊子，長久未見母親。

  但哭聲中並不是喜悅，而是哀愁。

  是悲。

  今晚沒有月亮，只有濃濃的雲朵。

  天空帶著灰暗，沒有下雨，因為雨水會讓我分不清眼前的霧來自哪裡。

  哭泣著，大聲的叫喊著。

  水戶只是輕輕拍打香磷的後背，像安慰著自己的孩子。

  哭了很久，淚水還在流淌，將沉澱了許久的痛盡情的揮灑。

  「笨蛋！傻子！」哭泣中，香磷大聲罵著，「那個笨蛋木頭！明明要拒絕我！還說那樣的話！」

  她，壓抑了很久。

  「明明是一個傻子！」

  哭泣只是一種手段。

  「為什麼不一早就說出來！」

  她並不是喜歡哭泣。

  「為什麼要讓我遇到這個笨蛋！」

  反正，他聽不到。

  水戶輕輕嘆了口氣，手緩緩拍打香磷的後背，「也許他聽得到。」

  他聽得到。

  抬起頭看向天空，沒有月光，卻有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光芒鎖在房間內，在黑夜中縮成一團，感受自己僅存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