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0章 血染的工廠
大門被踹開的瞬間。
蔡根僅僅只是報了個號,就沖了進去。
可是,一步邁過門檻,就蒙圈了。
門裡和門外,竟然是兩個世界。
剛才在門外,看門裡的廠房院落,沒有什麼特別的。
可是,進了門裡以後,天一下就暗了下來。
準確的說,不是暗了,而是紅了。
整個天空,仿佛血染的一般。
在天空之下的廠房,每一件東西,都像是被潑了血。
而且,似有似無的一層血霧,籠罩著整個空間。
讓蔡根的能見度很低、
尤其那刺鼻的血腥味,仿佛置身屠宰場。
蔡根一度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再想退回去。
原本就在身後的門口,已經不在了。
臥槽,這是領域嗎?
最近,領域有點爛大街啊。
開闢異空間,不是需要巨大的能量嗎?
為什麼在一個農村的瑪瑙廠,都能被領域包圍呢?
剛才若有若無的求救聲,此時已經聽不到了。
只是在廠房的深處,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輕微響動。
蔡根橫著斬骨刀,一步一個腳印,一瘸一拐的往廠房裡走。
廠房裡比外面更黑,燈泡還是很仿古的白熾燈。
沾染上鮮血後,投射出滲人的紅光。
蔡根進入廠房沒走幾步,就踩住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低頭彎腰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手。
此時已經脫離了原來的主人,孤零零的躺在蔡根的腳下。
咦?
不會吧。
不能吧。
潘國富還有拆零件的癖好?
心裡剛升起疑問,蔡根就在凌亂的廠房裡,看到了各種各樣的零件。
拆的很潦草,一點也不整齊。
完全不像一個雕刻師傅,能幹出的活計。
各個部位都有,就是沒看到標誌性的頭。
蔡根站在廠房裡中央,看著一地的瑪瑙廢料摻雜著各種零件,雙腿有點發木了。
這哪裡是瑪瑙雕刻廠啊。
簡直的人間煉獄啊。
到底被啥玩意迷住了。
能讓潘國富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在一個比較完整的零件上,蔡根看到了工作服上印的字。
「國富瑪瑙.」
這些不會都是他廠子裡的工人吧。
粗略的拼湊了一下,十個人高高的。
就連各種牌子的鞋,都不下二十雙。
也不知道小孫他們咋就這麼墨跡呢。
蔡根故意放慢了腳步,可是遲遲等不來支援。
剛想停下不走了。
隱隱約約聽到,前面有小孩的哭聲。
這下可把蔡根急壞了。
還有孩子,可不能等了。
邁開大步,一瘸一拐的。
穿過了大廠房,緊接著是一個小廠房。
應該是干精細活的地方,各種小型的加工機械。
就在大廠房和小廠房的連接處。
有一個挺大的狗籠子。
看上面鋼筋的粗細,應該是養大型犬的。
在狗籠子外面,躺著一灘血肉模糊的黑毛。
如果不是還有一條完整的狗尾巴,誰都認不出來這是一條狗。
小孩的哭聲,就是從狗籠子裡傳來的。
蔡根蹲在狗籠子前,向籠子最里的狗窩看去。
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見。
「孩子,你在嗎?
別哭,沒事了。」
蔡根壓低聲音,儘量溫柔。
終於,一張蒼白的小臉,從狗窩裡探了出來。
警惕的看了看蔡根,發現不是他認識的人。
又把腦袋縮回去了。
「小朋友,你別怕。
我不是壞人。
叔叔現在救你出來。」
蔡根上下打量了一番狗籠子。
手腕粗細的鋼筋,上了一把大鎖。
無論是鋼筋,還是大鎖上,都有砍過的痕跡。
難道,剛才已經有人想要來救孩子了?
無奈狗籠子實在太堅固了,沒有得逞?
蔡根怕傷到孩子,沒有召喚屠刀。
僅僅用斬骨刀試了一下。
震得虎口發麻,大鎖頭上只留下了一個白印。
這麼結實的嗎?
知道的是裝狗的。
不知道的以為裡面存的金條呢。
「小朋友,鑰匙在哪裡?
誰把你困在裡面的?」
小男孩躲在狗窩裡,瑟瑟發抖。
「爸爸說,誰叫也不能出來。
只有這裡是安全的。
爸爸說,今天過去就好了。
爸爸還說,讓明明聽話,不要哭,要勇敢。
叔叔,你趕緊走吧。
一會爸爸發現了,你就危險了。」
小孩也就四五歲,剛會說話,沒啥邏輯。
但是蔡根還是能聽出一部分信息。
潘國富把這個叫明明的兒子,藏在了狗窩裡。
因為,他認為,這裡是最安全的。
這說明,潘國富不完全是瘋的。
也有明白事的時候啊。
否則能把自己的兒子藏起來嗎?
那麼問題來了,藏起兒子是為了躲誰呢?
躲他自己?
不,躲發瘋的潘國富才對。
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會間歇性發瘋。
而且,發瘋以後,會對身邊人不利。
蔡根覺得,還是不符合邏輯啊。
既然知道問題所在,解決問題就好了。
為什麼要讓問題爆發呢?
除非,潘國富也無法解決,身不由己。
對了,一定是了。
「啊!」
一聲女人的慘叫,從小廠房外面傳來。
嚇得蔡根一哆嗦。
「媽媽,那是媽媽的聲音。
叔叔,你去救救媽媽好不好?
但是,別傷害爸爸。
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這樣的要求,蔡根完全無法接受。
當然了,不能說出來。
趕緊穿過了小廠房,來到了一個小展廳。
裡面全是一排排的展架,打著燈光。
原本在展架上,應該擺著各種瑪瑙飾品。
可是,現在,卻擺著一顆又一顆,剛才零件缺失的部分。
整整齊齊,一點也不潦草。
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說明,潘國富即使瘋了,也是個有強迫症的人。
所事情,務必做到精益求精。
順著展架上,眾人的目光。
就能看到,站在展廳中央,倍受矚目的潘國富。
一身的血色鎧甲,此時更加鮮活。
仿佛有新鮮的血液在流淌。
一手提著菜刀,一手抓著個女人的頭髮。
正在那裡較勁。
一會舉起菜刀,想要砍下去。
一會又放下菜刀,渾身顫抖。
仿佛有兩種力量,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蔡根瞬間腦補了一下劇情。
覺得潘國富現在還有人性。
並沒有被什麼玩意給完全奪舍。
此時,就是正義與邪惡的爭奪。
就差那一根稻草了。
蔡根覺得,自己就是那關鍵的一環。
直接沖了上去。
「潘國富,你要堅強。
不要屈服,這是你老婆啊。」
蔡根本來想抓住潘國富手裡的菜刀。
可是,蔡根的亂入,好像觸發了潘國富什麼敏感的神經。
沒等蔡根近身,就一腳踹了出去。
穩,准,狠。
直接把蔡根碩大的身軀,從窗戶給踹出去了。
那叫一個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