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嘛,是個實在聽不下去的聽眾。閱讀我說,你這麼多要求,請問你有什麼?」
「我……關你什麼事!」
「勒……天齊?」商勝男此時才回過神來,驚訝地叫。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與他再次相逢。
「你們認識?」翁公務員馬上清醒過來,既而警覺地問,「你們什麼關係!」
「我們什麼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我們走!」勒天齊一把將商勝男拉了起來,直接出了餐廳。背後,翁公務員跳腳不已。
「怎麼會是你?」
出了門,商勝男急急掙開,低問。她沒敢看他的眼睛,因為想到了之前的難堪。她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相遇,即使相遇,他也不會正眼看她。他卻幫她。
「因為一些事情,所以回了趟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勝男,你很想結婚了嗎?」他意有所指,指的是她相親。
商勝男窘到了極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父母,不想我嫁到國外去。」
「感情的事,不是理智所能掌控的,但只要你有一顆孝順的心,嫁到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話,她聽不大懂,只能胡亂地點頭,「那,我走了。」她想逃離。站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個小丑。
「就這麼急著走,你真的就不曾想過我嗎?」勒天齊在背後問。
商勝男的背脊了僵,卻再也邁不動一步。
「我每天都在想你,一直想知道你的消息。」他走了過來,再次面對著她。商勝男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既而難堪地紅了臉,「我……不值得你思念,我……不乾淨,你是知道的。」
最後這話,艱難地吐出來,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勒天齊握住了她的手,「我相信你是一個自愛的女孩,之所以會委身於蕭衛揚,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一直恨我自己,沒有足夠大的能力,將你從蕭衛揚的掌中救出來,勝男,你能原諒我嗎?」
「你……」她沒想到勒天齊說出的竟是這樣的話。她以為若是重逢,他也對她冷嘲熱諷,罵她貪慕虛榮,跟別的女人一樣。透過他澄清的目光,她看得出來,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沒有欠我的。」她搖頭。
「那麼,現在,我能走進你心裡嗎?」
他早就走進了她的心裡,只是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沒敢說出來。現在,她和蕭衛揚兩清了,再也不會有牽扯。
「你……不在乎我和蕭衛揚……」
「不在乎。如果說真在乎,只在乎你會被那樣的人渣所傷害,只會更加憐你,愛你。」
「勒天齊。」
「勝男。」勒天齊將她壓進了懷裡,像抱著珍寶一般。他自那天離開後,一直想辦法救她,只是與蕭衛揚的勢力太懸殊,什麼都沒能做。不知為什麼,他從不懷疑商勝男的純潔,從一開始就認定她是被逼的。
「我保證,從此以後會用命護著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不用的,不用為我這樣的。我不值得,還有,我已經和蕭衛揚斷乾淨了,是小溫總和帝煜幫的忙。勒天齊,我現在可以自由自在地談戀愛,生活了。」
「真的嗎?那麼,我要去感謝他們。」
「勒天齊,你真的愛我嗎?為什麼愛我?」
「沒有理由,第一眼看到,就覺得早就相識,沒有一點陌生感。我這樣回答,你會不會失望。」
「不會。」
這種回答才是最真誠的啊。
她的小手緩緩地抱過去,回應了勒天齊。勒天齊興奮得將她摟得愈緊。
消失已經的溫暖,又回歸了。商勝男覺得上天其實待她並不薄,給她送來了雪中送炭的伯樂小溫總,又把她喜歡的人送了回來。
只是,兩人沒有親熱多久,父親的電話就打來了。
「怎麼回事?相親的對像說你沒談完就跟一個男人走了,還跟人家在大街上摟摟抱抱!」
沒想到翁公務員這麼快就去告狀了。商勝男有些頭痛地撫了撫額。
「那個男的是誰?你們到底什麼關係?」父親低聲追問著,語氣並不緩和,「我早就說過,你不想去相親的話並不勉強,現在你用這種方式去對待人家,以後讓你媽怎麼面對人家介紹人!你該知道,你媽是最愛面子的。」
「不是這樣的,一切只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但我真的沒有要用什麼辦法把對方趕走的意思。」商勝男極力解釋著,滿面的焦急。她向來是父母眼中的好寶寶,不願意看到他們失望的樣子。
「一切等我們回來再說吧,你也先別出國了,在家裡等著我們!」那頭,父親掛斷了電話。商勝男一臉苦相地慢慢收了手機。
「是伯父嗎?」勒天齊從他們的對話里弄清了二人的關係,問。商勝男點點頭,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
「我得先回家,等事情結束了再去找你吧。」她道。
「回家後,若你父親問到今天的事,你該怎麼回答?」
「當然是如實回答啊。」今天的事她並沒有做錯,不怕質問。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商勝男驚得嘴巴都張大了。
「對,我。」勒天齊堅定地點頭,「我現在已經成為了你的男朋友,理由跟你的父母見面,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未來要嫁的男人是怎樣一個人。另外,今天這件事情是我惹出來的,自然得我去解釋。」
他處處體現著一個男人的擔當,讓商勝男意識到,自己真的找對了人。只是他現在就想到了婚嫁,難免不讓她驚訝。他真的已經認定自己就是那個要跟他結婚的人了嗎?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和蕭衛揚曾經的那些事?
「走吧。」勒天齊握住她的腕,將她拉向自己的座駕。拉開副駕駛位的門,將她壓在椅子上,又體貼地為她拉上了安全帶。
「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體貼嗎?」她忍不住問。
勒天齊坐到了駕駛位,對著她笑,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商勝男揚高了眉頭。
「因為,我的副駕駛位,從來沒有坐過女人。你,是第一個。」
心,又是一暖,一抹桃花般的明紅染上了她的雙頰。她低頭,嬌羞不已,再不敢多說一句話。看著商勝男這清純羞怯的樣子,勒天齊心神一陣蕩漾,好一會兒才回神。
「我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低低的囈語,表明了對他的信任。勒天齊不由得伸手,將她的指握在自己寬厚的掌心,「勝男,我保證,會傾盡全力保護你,不讓你受一丁點兒委屈。」
商勝男的眼裡已經盈上了淚花,「勒天齊,我這樣的女人,真的不值得的。」
「值得!」他答得鏗鏘有力,表明了決心。
因為第一次登門拜訪,勒天齊堅持要買禮品。兩人為了挑選禮品耽誤了不少時間,回到家時,商家二老早已到了。
「叔叔,阿姨。」勒天齊恭敬地行禮,對商家父母敬重至極。商母冰冰地哼了一聲,倒是商父明事理,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上。
「勝男,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姨介紹的人哪裡不滿你的眼了?」商母開口就問。三姨介紹的人她是知道的,公務員,收入穩定,工作穩定,是最理想的成家對象。
「還有,這個男的是哪裡來的?怎麼隨便帶回家裡來?」
商勝男因為這話而一陣發窘,不安地去看勒天齊。勒天齊卻一派淡然,臉上沒有半點不滿之色,「對不起,阿姨,是我太唐突了。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勒天齊,和勝男是在國外認識的。我也沒想到會碰到勝男,但早在國外,我就喜歡上了她,並且一直追求她。她之前並沒有鬆口……」
「現在鬆口了?這是要嫁到國外去了?」商母的目光都銳利起來,眼睛裡卻隱含著淚光。最後擺了擺手,「我不會阻止你嫁去國外的,終究,你為這個家做了這麼多的貢獻。只要你願意離開我們,我……」她的話沒有說下去,哽咽了起來。
商父看她這樣,忙去安慰,商勝男也怕氣著她,急得眼淚直往下掉,「媽,我不會離開你們的,媽,我真的……」
「勝男是不會離開你們的,你們可以選擇跟著我們出國,在國外定居。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可以慢慢把事業轉回國內來。」在商勝男無助之時,一隻強有力的掌握住了她的臂,給了她力量。勒天齊鄭地有聲地表明態度,驚得三人齊齊轉頭來看他。
「小伙子,你說的……是真的?」最先出聲的是商父。這世界上多得是事業心重的人,願意為了愛情把事業轉移的人,少之又少。他不敢相信。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可你想過沒有,把事業從你熟悉的環境轉移到不熟悉的環境來,會承擔多大的風險?搞不好,最後一無所有。所以,就算如此,我也不想把勝男嫁給你,這是免得你以後敗了,把氣撒在她身上,認為你是為了她才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