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突然出了點事,他們回鄉下了。臨走時打電話告訴她,聲音里充滿了內疚。原本該陪伴她的,終究她明天就要走了,但外婆家的事情不能不管。
今晚,她將一個人度過在這裡的最後一夜。輕輕推開、房門,她吸了一口氣。即使只有一個人,能呼吸到家裡的空氣也是好的。在宴會現場並沒有好好吃東西,她決定為自己做碗面吃。
吃完面,她看了一會兒電視,其間父親又打來了電話,無非是關懷她。兩人聊了一會兒,看著時間接近十點,她爬上了床。
手機,響了起來。
她遲疑著取過,看到了蕭衛揚的號碼。
本能地,掛斷。心裡期盼著他打錯了,只是無意才按到的自己的號碼。只是,那個號碼再次跳躍起來,蕭衛揚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她索性將他的號碼拉黑。
躺下,她閉了眼。
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父親。
她接下,「爸爸,怎麼了?」他一個小時前才打來過電話啊。
「勝男啊,剛剛有位姓蕭的先生說找你,你認識他嗎?」
「姓蕭的?」
蕭衛揚!
他竟然打電話給了爸爸!
「他……對你說了些什麼?」她的心口都拎了起來,生怕蕭衛揚把她和他那見不得光的事情說出來。
「也沒說什麼,只說找不到你,說是你們公司的合作單位,找你有點急事。奇了怪了,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號碼。」
「哦,是這樣的。因為怕回來後手機信號不好,所以特意把您的號碼留給他,這樣他若是聯繫不上我還可以通過您找到我。」她編著瞎話。
還好,商父信了。
「那你給他回個電話吧,知道他的號碼嗎?」
「知道,知道,我馬上打!」
商勝男迅速從黑名單里調出了蕭衛揚的號碼,撥了過去。
那頭,兩聲後接起,「餵?」
「蕭衛揚,你到底想幹什麼?」她低吼了起來,「有什麼針對我來,不要去碰我的父母,否則,我絕對不客氣!」他要是敢動她的父母,她一定會傾盡所有和他對抗。她的聲音裡帶滿了決心。
「你要是接了我電話,又何必惹出這些麻煩來?」蕭衛揚在那頭冷冷地道。
商勝男握緊了電話,「我覺得,我們之間並沒有需要聯繫的必要。」
「我喝醉了。」
「啊?」她以為他會講出一大堆的歪理來,沒想到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喝醉了。」他重複。
商勝男冷笑,「你喝醉了關我什麼事?」
「來接我。」
她直覺得蕭衛揚瘋了,「我為什麼要去接你?」只要他願意,會有大把女人去接他,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別人,為什麼這麼跟她過不去?
「我等半個小時,不來的話,我會直接打電話給你父親,讓他找你來接。」
「你!」
他要真打電話說這個,父親一定會問他原因的,要是他把和自己的事說出去……
「在哪裡!」最後,她只能妥協,蹦出三個字來。
「宮。」
這個地方她知道,是本地最為奢華最為有名的娛樂場所,典型的銷金窟。這是那種你有錢願意一擲千金還要看資格的地方,能進到這裡,代表的不僅僅是錢財,更是權勢,地位。
她打車去了那裡。
「商小姐嗎?」
才到門口,就有人迎了過來,朝她打招呼。她狐疑地點點頭,「是的。」
「蕭先生在這邊,請隨我來。」工作人員禮地道,將她帶向一間包廂。一路上,流光溢彩,紙醉金迷。她縮著眉頭,本能地反感這種去處。
「請進。」工作人員拉開了一扇門。
裡頭,燈光幽暗,卻並沒有商勝男所想像的烏煙嶂氣。裡頭只有一個人,就是蕭衛揚。他的面前擺了不少空酒瓶,顯然喝得不少。聽到響動回頭來看,眼裡都染著迷離。
他,真的喝醉了。
「走吧。」商勝男走過來,不給好臉色地道。
蕭衛揚伸手牽住她的腕,「你真的來了。」
她能不來嗎?不來父母那兒就麻煩了。她低身來扶他,始終冷著臉。他聽話地站起,將她圈在臂彎下,她要避開,他大半的重量壓在了她身上。她不得不馱著他艱難地往外走。
「蕭少,要不要幫您叫人……」經理過來,體貼地要為他做安排。他冷瞪了經理一眼,經理識相地閉了嘴,「蕭少慢走。」
宮不是普通的娛樂場所,自然比一般的地方要周到。這裡不僅有最好的解酒藥,還有專業的保健人員,只要叫一聲,會有許多人來為他服務,根本不需要商勝男一個女人來馱他。
但,既然人家願意,他們這些打工的又有什麼可說的。
屋外,早有代駕候在蕭衛揚的車前,禮節地將二人讓上車。商勝男把蕭衛揚放在車上,往外退一步,想要就此離開。既然有代駕,便沒她什麼事了。只是,裡頭一股力量襲來,她被拉了進去。
門,呯一聲關閉!
「開車!」蕭衛揚命令。
代駕迅速啟動了車子。
「蕭衛揚,你這是幹什麼!」商勝男低問。
蕭衛揚沒有回答,只嘶一聲降下了裡頭的隔層玻璃,將司機隔在了另外一個空間。后座,便只有她和他相對。他低頭,便攫住了她的唇。
「唔……」她憤力掙扎,「你放開,你做什麼!」
蕭衛揚的喘息聲就在耳邊,「你欠我,你欠我的……」他的本意是她欠著他一個回答,他想知道。只是,商勝男卻沒有這麼想。當時講條件的時候,他說過,非得陪睡三次。只是按著他的條件,她還欠一次。
她沒有再掙扎,就那麼軟在了他懷裡。
蕭衛揚沒想到她會屈服,心中一陣怯喜,更加深了那個吻。她的味道甜美至極,他感覺好久沒有品嘗,思念得緊,恨不能將她揉碎在懷裡。車後,空氣陡然升溫。
商勝男就像一個乖巧的娃娃,由他予取予求。
「蕭先生,到了。」
前頭,司機道。
蕭衛揚打橫抱起商衛揚,將她掩在自己的外套里。此時的她衣衫早就不整,只是因為車窄,蕭衛揚沒有進行到下一步。他隨手甩下幾張紅票子,帶著商衛揚上了樓……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是愛我的。」整個過程,蕭衛揚都在問著這句話。他雀躍得仿佛飛到了天上,全身無法抑制地戰慄著。無論在哪個女人身上,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一種馬上就要死掉的快、感。
他恨不能把商勝男就此塞進肚子裡,時時刻刻都揣著,再也不放開。
他幸福得躍上了雲端。
溫暖的種子狂囂著奔涌而出。
他軟在了那力,翻身落在她的側面,「商勝男,你真的愛我。」如果不愛,她不會這麼配合,不會這麼乖巧。
「不,我不愛。」
冷冽的聲音傳出,這是商勝男今晚說的第一句話。她從床上爬起,並不曾去看他,「上次的條件里還剩下一次,今天,還清了。」
一桶冰水,即時潑下,澆在了蕭衛揚的身上。他的熱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回過神來時只有震驚。
商勝男已經滑下了床,一件一件地穿著自己的衣服,「我不喜歡欠人情,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說完時,衣服已經穿好,她打著赤腳走出去。
她願意跟自己竟然只是因為條件……蕭衛揚狠狠地揪住了床單,仿佛揪著的是商勝男的脖子。她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他,他是天之驕子,擁有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力,她不知道嗎?
是啊,他蕭衛揚是誰?怎麼可以被人如此輕視。
他冰冰地哼了哼,「正好,也省了我再拿錢去打發。」
商勝男顫了一下。她就知道,蕭衛揚從來不會談感情,跟女人,只有姓的關係。灰白著臉,她拉開了外間的門……
樓上。
蕭衛揚坐了起來,手頭捏著眼,冷眼看著路燈下一道纖細的身影慢慢走遠。他一壓指,將那截煙直接嗯滅在了窗台上。
「商勝男,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本少根本不屑於你!」
飛機,下午才起飛。
即使在鄉下,母親還是囑咐她別忘了去相親。她索性利用上午的時間跟相親對像見面。
「你好,翁先生,我是商勝男。」因為介紹人發過照片,所以她很快找到了對方。相親對像跟相片裡出入不大,據說是名公務員。在父母看來,公務員是最為穩當的職業,自然是希望她相中的。
只是,她興趣缺缺。
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禮節而客氣地與對方攀談著。
「聽說你在國外?」對方歪著頭來看她。
她含首,「是的。」
「聽說你是公司里的高層管理?」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現在是高層管理身邊的助理。」
那名公務員亮起的眼睛暗下了一半,「助理?能有多少錢?」
「不多,剛好夠用。」
「我說一下我的條件吧。我要找的女人必須漂亮,有工作能力,孝順父母,最好每個月工資都交給我媽,由我媽統籌安排,另外……」
翁公務員說了一堆。
商勝男並沒有聽進幾句,她無心於這個男人,便也不在乎他提的條件。
「你呢,長得漂亮,這點符合,工作嘛,馬馬虎虎,又在國外……那麼,只能要求你一個月回來一次了。機票錢你自己出,還有,結婚的時候,客人的禮金都歸我們家,酒席錢一家出一半。」
「錢都已經交給你母親統籌管理了,拿什麼買機票?」
突兀地橫進一個聲音來,打斷了翁公務員的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