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賞賜

  第165章 賞賜

  良姜慌忙求情:「臣女沒有被燙到,是這燒麥太香了,狼吞虎咽的噎了一下。」

  皇帝挑眉:「當真?」

  良姜此時心裡滿是忐忑不安。

  今日的皇帝,對自己看似恩寵,但是卻令良姜感到有點畏懼。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麼叫君王之怒,浮屍百里,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這哪裡是恩賜,分明是下馬威。

  她愈加謹慎,低垂著頭:「臣女感激皇上恩賜,不敢說謊?」

  皇帝立即命人給良姜上茶。

  這才道:「因為朕一時失察,沒有看出他佟守良的狼子野心,致使你受了兩年的委屈,朕屬實愧疚,不知如何彌補,一屜燒麥算得了什麼恩賜?」

  良姜慌忙恭聲道:「皇上仁慈,一直並未降罪國公府,良姜只感激皇恩浩蕩,從不曾覺得有什麼委屈。」

  皇帝見她口齒伶俐,說的話極合自己心意,說話的語氣又和煦許多。

  「朕一直堅信良國公忠君愛國,更何況他曾為長安立下不世之功。你作為將門之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朕心甚慰。」

  然後話鋒一轉:「只可惜,大理寺卿監管不力,佟守良竟然在牢中負罪自殺,尚未接受朕的審判。」

  大理寺卿立即驚慌跪倒在地,向著他請罪。

  皇帝並未搭理他,只任由他繼續跪在地上。

  然後繼續道:「但是佟守良通敵賣國一事,已經罪證確鑿。朕明日便昭告天下,為良國公洗清冤屈。」

  良姜也跪倒在地,叩謝皇恩。

  「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朕都會滿足你。」

  良姜搖頭:「能為我父親洗冤正名,良姜於願已足。」

  皇帝屈指輕叩著龍案:「你現如今已經貴為郡主,而且聽聞你富甲一方,腰纏萬貫,朕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別的封賞。

  要不這樣,朕將你父親當年的舊部佟家軍全都交給你,由你來統帥,封你做我長安第一位一品女將軍!」

  良姜愕然抬臉,只見皇帝正淺笑盈盈地望著她,一雙入鬢劍眉微挑,略帶戲謔之色。

  眼光一轉,立在皇帝身後的林公公望著她眉心微蹙,不易令人覺察地搖了搖頭。

  良姜立即收回目光,誠惶誠恐地微顫著身子:「臣女不敢!臣女雖說曾習得一點馬上殺敵功夫,但也僅僅只是為了防身,不懂帶兵打仗,更不懂什麼兵法布陣,惹人嗤笑是小,耽誤家國大事,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皇帝卻是不以為意:「不會帶兵可以學,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當初良國公何嘗不是從小卒做起,磨練了多年?

  朕還聽說,你在西涼親自手刃西涼第一猛將呼延朝,還被西涼王慧眼識英雄,下旨封你做了金刀駙馬。朕豈能讓你被埋沒在內宅的脂粉堆里?」

  「手刃呼延朝,只是我一時僥倖,在許多人的協助之下方才得手。

  而且良姜胸無大志,只要能留在母親身邊,並且為長安略盡微薄之力,便於願已足。」

  皇帝失望地「喔」了一聲:「那佟將軍已死,軍營里現如今群龍無首,無可用之才啊。你覺得,方乘煦可堪大用嗎?」

  良姜搖頭:「臣女不清楚。」

  「你倆好歹也曾是夫妻。」

  「一載夫妻,相處不過兩日,臣女不了解。」

  「假如,你對方乘煦仍舊舊情難忘,朕可以下令,讓你們破鏡重圓,將佟昭兒貶低為妾,也算作朕對你的補償,如何?」

  良姜忙不迭地婉拒:「多謝皇上恩典,臣女與方乘煦已經恩斷義絕,絕無重歸於好的可能。」

  皇帝嘆氣:「朕給你的賞,你這也不稀罕,那也不稀罕,倒是讓朕為難了。」

  良姜略一思忖:「我父親的墓地這兩年被風吹雨淋,多有損毀,墓碑之上也被不明真相的百姓刀削斧砍,刻下許多辱罵之言。

  臣女想為父親重新修繕墓地,再立墓碑。皇上若是要賞,懇請皇上賞賜我父親一塊新的墓碑吧。」

  「就這些?」

  良姜點頭:「皇上賞賜的墓碑,是對我父親最高的讚譽與肯定,臣女感激不盡。」

  皇帝欣然應允:「好,朕答應你。林公公!」

  林公公應聲:「老奴在。」

  「傳朕旨意,威武大將軍佟守良勾結西涼,誣陷國公,換取軍功,現如今已經以死謝罪,為儆效尤,抄沒將軍府。男丁發配流放,女眷官賣。」

  「遵命。」

  「良國公之女鶴雅郡主為父報仇,遠赴西涼,手刃西涼大將軍呼延朝,此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封從二品尊郡主,免賦稅五年。為良國公立功德碑一塊,著令禮部與工部親自督辦。」

  良姜跪地謝恩。

  「你二叔朕記得是在兵部任職是吧?」

  「是的。」

  「他雖說能力並不突出,但是做事也算是盡職盡責。你那堂弟遲早也是要繼承國公府的,理當栽培。就讓他也去兵部,接受一下磨練。」

  良姜的心沉了沉,對於良棟繼承爵位一事,她心裡是有一些非議的,但是皇帝金口玉言,應諾的事情輕易不會收回成命。

  一想起自己奔波勞碌,到頭來,有可能還是落在二房的手裡,良姜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皇帝又略一思忖:「安西將軍方乘煦雖說軍功由來有所爭議,但是他敢於大義滅親,可見忠君愛國之心,可既往不咎,官升一級,做個衛指揮使同知吧。」

  方乘煦非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還能絕地逢生,因禍得福。這是大家全都始料未及的。

  皇帝決議之後,終於開恩,命眾人退下。

  眾官員終於暗自舒了一口氣。

  良姜謝恩,正要轉身告退,又被皇帝單獨叫住了:「既然你這麼喜歡吃這個燒麥,朕讓御膳房給你再做兩屜,一會兒帶回國公府去吃。」

  良姜不敢拒絕。

  於是林公公下去傳達皇帝的旨意。

  皇帝面上不再像適才那般威嚴,平和了許多:「你很怕朕嗎?」

  這個問題,顧溪知也曾經問過自己。

  良姜低垂著頭:「皇上霸氣天成,臣女心存敬畏。」

  皇帝輕笑逸出喉間:「喔?大家都說,平西王南征北戰,身上殺氣渾然天成,你更怕誰?」

  「殺氣如劍氣,令人心驚而遠避;而帝王霸氣則如泰山,令人不敢仰視。」

  「朕倒是忘了,你幫平西王追回太后壽儀,免了與魔尊的生死一戰;他與你同赴西涼,同生共死,你們患難見真情,應當是不怕他的。」

  「王爺他禮賢下士,嫉惡如仇,臣女十分感激,也十分敬重。」

  「那你覺得,威武大將軍由平西王來做怎麼樣?」

  良姜的手輕輕地顫了顫,從皇帝的話里聽出了試探之意。

  這簡直就是送命題啊。

  歷代君王,有幾人能放心將一個國家的兵權交給自己的兄弟?更何況,兩人還不是一母同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