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甩鍋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咒我家小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黃勇怒斥陳澈,朝司機喊:「幹嘛呢?!還不快點!」

  司機慌亂地衝上來,彎腰抓住程可湘的一隻胳膊,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黃勇罵道:「要死啊!還磨蹭!」

  司機一臉驚駭地注視程可湘,剛才的觸碰他發現程可湘居然沒有脈搏。司機壯著膽子去探程可湘的鼻息,再次撲通一聲癱坐在地。

  「沒...小姐沒呼吸了!」司機顫聲叫道。

  黃勇一驚,也伸手探了一下,居然真的沒有!

  黃勇和司機面面相覷,冷汗直流。

  「趕緊起來,送小姐去醫院!」黃勇現在腦子裡只有送程可湘去醫院。

  司機說道:「可是小姐已經沒呼吸了,這裡距離最近的醫院開車都要十分鐘。如果真和這個人剛才說的一樣,根本來不及啊。」

  「來不及也要去,你快點!」黃勇也已經慌了,程可湘如果在他的護衛下死了,那不光是工作沒了,搞不好還要吃牢飯的。

  司機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以至於恐懼使他雙腿發軟,根本站不起來,崩潰叫道:「小姐死了,老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不行,我不想吃牢飯,更不想死!」

  「那你還磨蹭什麼呢!啊?!還不快去開車,如果小姐沒事,被咱倆給耽誤了,那就徹底完了!」

  黃勇也身體發軟,如果按照等級排序,程家在魔都市能排到前三。程家家主又對於程可湘這個小孫女十分寵愛。

  而且之前就有下人私下裡說程可湘的閒話,被程家老爺子活活扒皮的前車之鑑。

  司機顫顫巍巍地始終站不起來,黃勇急得原地跳腳,兩人誰都沒有主見和解決辦法。

  陳澈沒想到程可湘的這麼有家世,怪不得楊思敏會邀請她去參加生日會。金海集團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民營企業,要想一直屹立不倒,巴結程家這樣在魔都排得上的家族,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去醫院沒有用的,我說了,她快死了。剛才還有五分鐘,現在被你們兩個蠢貨耽誤了,還剩兩分鐘。」陳澈冷眼看著兩人,說風涼話。

  「你想死是嗎?!」黃勇本就心急,陳澈的話更激起了他心裡無處發泄的恐懼和怒火,「我家小姐要是真死了,我就弄死你!」

  陳澈沒理會黃勇的威脅,平淡說道:「我能救她。」

  黃勇仔細打量一下陳澈,長得挺帥就是穿著太怪了。一身長衫,一頭長髮,還背著一個髒兮兮的背囊,一看就是個那種裝神弄鬼的牛鼻子江湖騙子。

  黃勇擼起袖子,剛要發作,忽然靈光一閃,說:「大師,我一看你就是大師!恕我方才冒犯了。我家小姐病危,還請大師立刻出手救人,事後程家必有重謝!」

  陳澈看出了黃勇的心思,但是沒有理會,即便程可湘沒有程家的背景,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他也會出手。救死扶傷是術師的職責之一,他始終記著師父太玄的教誨。

  陳澈繞到輪椅前面,從背包中取出三根鬼門銀針,分別扎進程可湘的百會穴和太陽穴,手指輕輕碾磨,真氣通過銀針,緩緩注入程可湘體內。

  司機見陳澈的手法怪異,拉著黃勇小聲說:「你怎麼讓這種江湖騙子給小姐治病?」

  「你傻呀!讓這個騙子治病,如果小姐真有什麼事情,那咱們就可以把鍋都推到他身上,這樣程家家主就算怪罪咱倆,處罰也不會太重。」

  司機恍然大悟,默默掏出手機,記錄下陳澈給程可湘治療的畫面。

  黃勇則打著腹稿,如果程家人問起來,該如何回答。

  顯然,兩人都斷定了程可湘救不回來了。而且也根本就不信陳澈會醫術,看起來想那麼回事也只是為了過後要錢的鋪墊而已。

  這是江湖騙子慣用的手法!

  這回頭讓程家人知道陳澈往程可湘頭上扎針,可不僅僅是扒皮那麼簡單了。

  證據和藉口都準備好了,現在想徹底撇清關係,還缺一個英勇護主的劇情。

  黃勇朝司機使眼色,司機點頭,把鏡頭拉遠,黃勇出現在鏡頭中。

  黃勇義憤填膺地衝上去:「住手!敢傷害我家小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黃勇張開大手,一把抓住陳澈的肩膀,「我上個廁所的功夫,小姐居然讓你這個騙子欺負了,我今天不弄死你,就對不起老闆的信任和栽培!」

  「給我死....」

  黃勇一怔,手臂發力,卻不見陳澈有絲毫動作。

  他又試了一次:「死!」

  陳澈還是一動不動,好似一座大山。

  黃勇側目,發現居然小瞧了這個江湖騙子。他調轉體內真氣,再次發力,這次陳澈終於動了。

  但不是身體動了,而是手動了。

  陳澈抬手,輕而易舉地打掉肩膀上黃勇的手,黃勇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黃勇穩住身體,皺緊眉頭打量陳澈。發現陳澈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程可湘身上,準確的說是在程可湘頭上的三根銀針上。

  黃勇被激怒,將體內真氣全部釋放,腳下的石板發出皸裂的細微響聲,他竟然是三品武者!

  司機被黃勇的威勢震撼到,他雖然在程家見過的武者不在少數,但是像黃勇這樣的三品武者,卻鳳毛麟角。

  不過轉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程家老爺子寵愛程可湘,將這樣的高手放在身邊保護也屬於正常。

  「小子,之前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還是個有點本事的江湖騙子,但是也到此為止了。我是三品武者,你懂不懂武者的概念?這麼跟你說,不說程家,就算是整個魔都,武者的數量也不超過一百個,更別說三品武者了!」

  「所以你做好覺悟了嗎?死在我手裡的覺悟!」

  「我問你做好覺悟了沒有!?」

  黃勇大吼一聲,故意對著鏡頭擺了個姿勢,心想英勇護主的形象應該是立住了。

  陳澈扭頭看過來,冷笑一聲:「三品武者很了不起嗎?垃圾!不超過一百個?那是你見識短淺,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到處宣揚自己的實力的,也就你這種蠢貨才會將自己的老底完全暴露出來,你這隻井底之蛙!」

  黃勇冷哼一聲:「但願你的骨頭,能和你的嘴一樣硬!」

  黃勇撲上來。真氣爆發,勁風撲面,就連司機都險些拿不住手機,他眯起眼睛,有些擔心黃勇下手太狠,陳澈血肉橫飛濺在自己臉上。

  陳澈氣定神閒地轉身:「也罷,先解決你。」

  黃勇冷笑,心想陳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無法無天,不把三品武者放在眼裡。

  武者修煉的根本是練氣,也就是真氣。境界越高,體內的真氣含量也就越多。施展全力時,真氣會完全爆發出來。

  陳澈方才對程可湘行針,暴露出了一點真氣,但也僅僅是一點。

  這一點被黃勇捕捉到,所以他認為陳澈不足為懼。那一點真氣的含量,連一品境界都達不到,最多是個比普通人強壯一點罷了。

  即便陳澈會隱藏實力,但綜合他的年齡來看,即便修煉再早,也不可能在二十出頭的年紀達到三品武者境界。

  然而黃勇怎麼也想不到,陳澈在修煉第三天的時候就達到了三品境界,不僅僅是武道,而是醫術、相術、命理,奇門遁甲等等,術師全部術法門類的三品境界。

  而且還是在體內大部分真氣壓製毒素的情況下,突破的境界。

  黃勇所引以為傲的武道,也僅僅是陳澈修煉諸多品類之中的一種而已。

  黃勇一拳轟出,氣勢恢宏。陳澈微微偏頭,輕易躲過。

  嘭的一聲悶響。

  陳澈一拳轟擊在黃勇小腹,快如雷霆。

  「哇!」

  黃勇真氣潰散,一口酸水吐了出來,捂著肚子倒在地上,躬身如蝦,嘴裡念叨著:「不可能....這不可能.....」

  司機全身顫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他明明看到黃勇氣勢磅礴地朝陳澈揮拳,卻不知怎麼就突然蔫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澈扭頭看過來,司機一個激靈,慌亂地把手機背過去,一臉驚駭地注視著陳澈。

  黃勇是三品武者都被打得倒地不起,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挨上一下還不直接就嘎了。

  然而,陳澈根本沒理會他,而是繼續專心給程可湘治病。

  黃勇從地上仰起頭,說:「之前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居然武道境界比我還要高。在夏國武者尊貴,憑藉你的年齡和境界,一定會受到很好的待遇。但是可惜,程家家主的孫女死在了你手裡.....」

  「你武者境界再高也沒用。程家老爺子的長孫女是魔都巡正司的指揮使,再厲害的武者到了巡正司手裡,都和螻蟻一樣卑賤!」

  黃勇沒想到陳澈這麼年輕居然這麼厲害,不過沒關係。反正甩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自己還負了傷,這下更有理由撇清關係了。

  至於被一個毛頭小子打敗....反正程家人會殺了他,沒必要跟一個死人計較這些。

  陳澈凝視著程可湘的面色,她已經停止抽搐,面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陳澈滿意地點點頭,收起銀針:「你就那麼篤定她死了?」

  「什麼....」

  「哇....」

  黃勇還沒來得及說話,程可湘在這時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水,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