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終究是要浪一回
經過[天空之城]的一輪「軌道打擊」之後，森林中的野蠻人死傷大半，粗製濫造的骸骨飛龍也大半解體墜毀。
雖然剩下的敵人還很多，但已經構不成威脅，大部隊可以繼續推進。
其實這些算不上埋伏的敵人，本來就無法做到真正攔截機動性極高的純血化飛龍的，不過考慮到接下來有可能的與「偽傳奇」間的戰鬥，不能把背後留給敵人，這才必須先行擊潰這方面的敵人。
現在這一波敵人雖然沒有被徹底打崩，但剩餘戰鬥力已經不足以對接下來的行動構成威脅，於是飛龍們在艾麗婭的指揮下，迅速脫離戰場、朝熊貓人感應到的目標方向繼續趕去。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多少道埋伏與防線！」
[天空之城]中，艾德里安冷笑著。
就在艾德里安的注視中，在艾麗婭嚴陣以待的指揮中，分成數個飛行中隊的飛龍們，距離目標地點也越來越近，然而……
「我們感應不到具體的地點！」
被其中一頭飛龍馱在背上的熊貓人長老，在風中大聲說著。
「怎麼回事？」艾德里安皺起了眉頭。
「我們感應到的，一直都只有模糊的方位，按理來說，距離已經縮短這麼多了，理應會感應得越來越清晰才對！」
有什麼東西干擾了熊貓人之間的氣機感應。
情報不足，無法分析，艾德里安只好催促飛龍們加快速度。
就這樣，飛龍們一邊應付著後方殘餘的零星骸骨飛龍的騷擾，一邊加快速度前進。
但一路上除了偶爾蹦出的一些飛禽類魔物的亡靈騷擾外，並無向剛才那樣的大規模成建制敵人出現攔截。
突然，熊貓人長老再次大聲呼喊：
「等一下！方向改變了！」
一邊說著，熊貓人長老一邊指出了新的方向。
艾德里安本以為這是奧本海默終於被逼轉移了，然而，飛龍們才在艾麗婭的指揮下轉向飛行沒多久，熊貓人長老就再次表示，方向又變了。
接下來，相同的情況又上演了數次，艾德里安和艾麗婭此時確信，目標就在這片區域內，只不過對方用不知道什麼手段，削弱了熊貓人的氣機感應，並且在這片區域內不斷徘徊著。
「嘖、真是麻煩！」
發現這種情況後，艾德里安二話不說，直接就要再來一波「軌道打擊」。
如果面對藏在不知道哪裡的敵人，一次地毯式飽和打擊或許就能幫你解決問題，如果不行，那就再來一遍——艾德里安·迅哥兒。
飛龍們再次抬升高度，順便也將一直纏在屁股後面的骸骨飛龍順手解決掉。
一個個魔力旋渦在高空上形成，大小不一的空間之門占據了大片天空，形成讓密集恐懼症患者望而生畏的大片「蜂窩」，並最終傾瀉出大量燃燒著的『隕石』。
大地從被冰雪覆蓋瞬間變成被烈焰覆蓋，艾德里安再一次干出了放上輩子足以讓自己「牢底坐穿」的事。
然而結果卻並不如意，對方似乎打定主意死都不出來。
於是乎艾德里安再次放火燒山……
就在艾德里安狠狠地打算再燒第三遍、誓要將整片大地都熔毀了的時候，艾麗婭制止了他。
「老闆你先冷靜一下，那個被擄走的熊貓人還在對方手上，保不准你燒死的會是誰呢！」
「那你說有什麼辦法？」
顯然艾麗婭剛才已經想到了辦法，這會兒馬上說道：
「兩線相交可以確定一個點，熊貓人的感應被干擾，無法確定準確坐標，但大致的方向還是有的，讓飛龍帶著他們環繞這片區域分別感應幾次，就能將目標範圍儘可能縮小。」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可憐艾德里安九年義務教務全部還給老師了。
說干就干，在艾麗婭的指示下，部分飛龍帶著熊貓人在化作一片火海的這片目標區域外圍，不斷改變感應的地點，練出一條有一條的『線』，而餘下的大部分飛龍則戒備著對方逃走的可能。
果然，在這種方法下，目標範圍越縮越小，直至火海中的一片直徑不到一百米的區域。
可艾德里安和艾麗婭的表情卻越來越古怪，因為自己方開始縮小範圍以來，這個「目標」卻始終未曾移動過。
「會不會有詐？」艾麗婭說道。
艾德里安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否定還是在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接下來也沒什麼好說的，如果對方真的就藏在這下面，那開挖就是了。
可惜艾德里安的[光熾之息]由於是純能量攻擊，在通過虛空之門的時候會在亞空間的『下潛』與『上升』兩個階段分別被散射、削弱至慘不忍睹的地步，再加上不能保證這一口痰下去會不會把熊貓人長青給吐死，否則艾德里安根本不會想這麼多麻煩事，乾脆就蹲在家裡通過不斷開啟空間之門，就能做到全大陸實時戰術打擊了……
具備金屬龍血統的飛龍們，率先俯身沖入火海，風壓與混亂的魔力場將附近的大火撲滅，並重重砸在目標地面上，然後……
然後，他們就開始挖起土來。
沒辦法，現實就是這樣，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中二得起來，有些時候該接地氣還是得接地氣。
不久，十數米的岩土層被挖穿，露出了下方一個隱藏的地下空洞。
找到你了！
然而艾德里安還沒高興多久，率先闖入地下空洞中的飛龍卻在心靈信道中向他傳遞了一段略帶急促的意念：
「吾主，你快來看看！」
艾德里安馬上將意志順著血脈契約的聯繫，接駁上這明飛龍先鋒的視角，然後，他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一個直徑約百米的地下洞窟中，各種魔物屍骸堆砌成一座小山，上百根材質不明的、表面刻滿詭異銘文的石柱，橫七豎八地插在這座明顯是獻祭用的屍山表面；
而在屍山的頂部，是一座被一根根巨獸骸骨托起的石質祭壇，在祭壇上，一個瘦了一大圈的熊貓人低頭跪著，身上被大量同樣銘刻著詭異銘文的鎖鏈纏繞，四周沒有其他人。
「是長青！」
地穴外的熊貓人長老，確認了這名熊貓人的身份，而一直處於戒備狀態的精銳飛龍們，也確認了奧本海默或者那個偽傳奇屍鬼並不在這裡。
熊貓人長老顧不得警戒未解除，運氣幾個縱身落到祭壇上，趕忙上去查看作為一族希望的長青的狀態。
「呼……謝天謝地，他還有氣。」熊貓人長老長長舒了一口氣。
[主宰之廳]中，艾麗婭陷入了疑惑。
「奇怪，就這？」
這時，自發現地穴空間後就一直凝神戒備、意志依靠飛龍們作為節點有限降臨到現場的艾德里安，突然瞳孔微縮，在所有人的意識中喊出一聲：
「全部離開那裡！」
艾麗婭以及熊貓人長老楞了一下，但從血脈以及靈魂深處向艾德里安臣服了的飛龍們，身體比思維先行，瞬間抓起熊貓人長老以及『昏迷』的熊貓人長青，沖向地表。
下一刻，無聲的爆炸在屍山內部炸開，能級超越了蓋亞種巔峰的負面能量，以一種無物不吞、無物不燃的方式呈球形擴張，所過之處物質被湮滅、魔力被燃燒。
這趨勢，仿佛有一種……毀屍滅跡的味道？
「看來是躲在這下面的偽傳奇屍鬼自爆了，但這種程度的能量衝擊並不……」
艾麗婭正想說，偽傳奇的自爆並沒有達到真正傳奇層次的、涉及世界底層規則的偉力，想要對飛龍們下達某個指令；
但憑藉飛龍眷族作為節點將意志有限降臨到現場的艾德里安，在這一刻卻眼尖地發現了一點什麼。
在艾德里安的視角中，這只是一場場看似聲勢浩大但對他來說不疼不癢的偽傳奇自爆，而在這場爆炸的核心、在他不顧消耗強行將部分意志滲透進去的地方，他發現了一抹在劇烈動盪的能量環境中正快速被抹去的空間波動。
聖域白龍的暗金雙眸頓時瞪大，只因這一抹空間波動他十分熟悉——
這是通過[虛空之門]與主物質世界表層開啟空間之門時，在空間表層留下的殘痕！
這一刻，艾德里安心中無數思緒炸起，他想到了很多，而在下一秒他第一時間去做的，是再次不顧消耗、將降臨到現場的有限意志再次增強，並掃過了『昏迷』的熊貓人長青。
而觀測的結果卻讓他的新跌入了谷地：
飛龍們『救』出來的，只是一個有心跳、會呼吸的軀殼，在這副軀殼當中，並沒有靈魂。
奧本海默再一次將艾德里安耍了。
作為遠比阿爾瓦雷斯還要強大、資歷還要老得多的不死巫妖，阿爾瓦雷斯當初能夠絕地反殺、將自己與五階大法師埃德蒙的靈魂置換，奧本海默這個萬年不死巫妖，顯然手段更加高明；
現在看來，他將熊貓人長青帶到此處後，一邊在控制後方的亡靈故布疑陣，一邊將長青的靈魂取出，並通過那座當年被盜走的、不知怎麼就被他們掌握了部分權限的黑暗祖龍[虛空之門]，將長青的靈魂轉移到遠處！
偏偏他又再一次像之前一樣，故意留下長青的軀殼迷糊追蹤而來的飛龍以及熊貓人長老，然後又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將隱藏得好好的偽傳奇屍鬼自爆，完全打亂了艾德里安這邊的節奏同時，還能將空間之門的最後殘痕徹底抹去……
「該死！」
艾德里安此刻陷入了兩難境地。
作為承載了熊貓人一族部分[天命]的長青，顯然其與[天命]的連結是根植於靈魂而不是肉體，因此艾德里安必須繼續追回他的靈魂；
而要迅速找到不知被傳送到何處的長青的靈魂，唯一的辦法就是艾德里安本體馬上降臨祭壇現場，趁著最後一絲空間之門殘痕尚未被爆炸抹去，在現場展開聖域保護這一抹殘痕，然後通過[王座]反向解析門另一邊的坐標……
然而這其中的問題也是顯而易見的。
這座飛龍們一路追尋蹤跡而找到的祭壇，位於竹山東北方數百近千里，早就深入了大陸北部，也就是說，這裡已經十分靠近艾拉世界北部邊界，換句話說就是：
這裡很可能已經進入了那些躲在世界狹縫中苟且偷生的魔神種背叛者的力量輻射範圍！
是去呢，還是不去？
去，艾德里安自由有九成把握能夠在剎那間截取殘痕的信息，然後在數秒之內返回[天空之城]，但卻很難保證這是否對方串通那些背叛者們設下的陷阱，要將自己一舉斬殺在大陸北部；
不去，殘痕將在數秒內被爆炸徹底抹去，長青的靈魂去向何方，線索將就此中斷，或者說至少短時間內中斷，而這些時間，誰知道奧本海默又能整活出什麼玩意兒來呢？
不過，糾結歸糾結，其實在看到空間之門殘痕的時候，艾德里安就已經明悟，他必須要去。
因為這證明對方已經開始侵蝕那座[虛空之門]的權限、侵蝕黑暗祖龍尼德霍格的遺留，考慮到熊貓人一族的[天命]與尼德霍格的神格有關，艾德里安就算有一百個理由說服自己不能冒險，卻也有兩百個理由告訴他自己這回是必須要浪一波了……
花了一秒鐘深吸一口氣，勁風隨之在白龍周身鼓動。
「艾麗婭，善後工作你來做好，我……去了！」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
本來想著連休要爆更補償一下了，結果一不小心就看電影看通宵了……先更一大章，睡一覺下午起來繼續碼字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