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僕從之印

  「你認為那個泰坦會幫你？」

  【極北冰原】，【寒風城】的地下，從虛空中傳來的聲音在地下空洞中迴蕩。

  奧本海默坐在一張石質高背椅上，面對著破損的【虛空之門】。

  「不是祂要幫我，而是祂無路可走，只能選擇和我合作，這是在幫祂自己。」

  「祂還可以選擇我們，我們一樣能給祂想要的，甚至比你更加符合祂的需求。」虛空中的聲音繼續傳來。

  「你們？」

  奧本海默嗤笑一聲。

  「你們連自己的境況都維持得很艱難，又能有多少餘力去在幫助另一個半神呢？」

  「……」

  地下空洞沉默了片刻，然後虛空中才繼續傳出來自世界狹縫的聲音：

  「奧本海默，你最近越來越狂妄了，不要忘了，是我們的幫助，才讓你免去徹底淪落為【邪靈】的結局，現在，你就是這個態度對我們的嗎？」

  「對於你們當年選擇我一事，我至今很感激，但……請你們也不要忘了，正是我啐【虛空之門】的護持，才讓你們免去徹底被【虛空】湮滅的結局，現在，你們還是要用這個態度對我說話嗎？」

  畢竟是存在了一萬五千年的強大巫妖，說陰陽話的功力還是有的，來自世界狹縫的聲音再一次沉默。

  「哼！放心，起碼現在，我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只要我們依舊合作愉快，相信就不會發生那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

  奧本海默首先結束了雙方的沉默。

  他的意思很明白，在龍族於希里亞斯大陸再現的現在，雖然【虛空之門】一旦失去他的護持，躲在世界狹縫中的那些半神們根本無法抵抗【虛空】的侵蝕，但同樣的，失去了這些半神們的加護，奧本海默在【大陸屏障】內，面對艾德里安的反撲將完全無處可逃！

  雙方是一條繩上的蚱蜢。

  其實他們也非常鬱悶，你說本來好好的計劃，誰想到突然冒出來個白龍艾德里安，還跟著蹦出一大堆「巨龍」，眼看龍族就要被重建了；

  而他們這些辛辛苦苦幾千上萬年的傢伙，瞬間計劃就被打亂，甚至還陷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之中……

  「你們應該還保有部分實力以及底牌的吧，為什麼不直接出手將艾德里安以及龍族全部滅掉呢？這對你們來說，只要願意付出代價，應該不是難事吧？」

  「確實，就算現在的龍族還隱藏有幾個【聖域】乃至【天災】，我們要想將其滅掉，並不困難，只是代價相比收穫，顯得太大了。」

  這番話，同樣也有警告奧本海默、還擊他之前話語的意思：

  你看，一個龍族就讓你焦頭爛額了，但現在的這個龍族對我們來說根本不足為慮，唯一的麻煩，就是解決他們的代價有點高，讓我們不太願意出手罷了！

  要不是你小子還肩負著在物質世界護持【虛空之門】的責任，並且和我們已經合作了一萬五千年，就你這個被龍族嚇成什麼樣的小子，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奧本海默也不反駁，只是冷笑了一聲。

  他可知道，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半神們，其實才是被龍族的復興嚇得最慌的人！

  作為在【迷霧海之戰】中背刺龍族、為龍族的徹底覆滅添磚加瓦的背叛者，祂們最害怕的就是始祖龍的回歸。

  【大陸屏障】這麼多年來一直屹立不倒，說明外面的半神對此都沒什麼好辦法，要是始祖龍在【大陸屏障】未崩塌之前返回艾拉世界，祂們這些背叛者根本跑都跑不了！

  要麼冒著十死無生的風險遁入虛空，要麼等著被始祖龍從世界狹縫中揪出來。

  作為四位一體之下能比肩任何真神的魔神種，四大始祖龍每一位都是魔神種半神中近乎無敵的存在，一位始祖龍就足夠團滅祂們這些背叛者半神，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你就放心你那位後代？他可是在龍族面前露過臉的，萬一被龍族撞上了，他就完了。」虛空中的聲音再次傳來。

  「鄧默爾是最頂尖的五階施法者，只要不碰上傳奇，他就能在現在的大陸上橫著走，而且我信任他，他可是我的後代，不會愚蠢到連一個傳話的任務都完成不了！」

  奧本海默滿臉自信，也不知道是對鄧默爾的信心，還是對自己的信心。

  對於包括鄧默爾在內，自己的每一個部下，奧本海默都在他們的靈魂中植入了基於【死亡】開發出來的僕從之印，雖然不能完全影響部下們的一言一行，但卻能讓奧本海默直接控制他們的生死！

  只要被植入僕從之印的人，心中生出背叛之念，那奧本海默就會有所感應，一念之下，就能徹底撕碎背叛者的靈魂；

  在關鍵時刻，奧本海默甚至能付出一定代價、將自己的意志短暫降臨到部下的意識中、將其人格替換，使其成為實際意義上的奧本海默的臨時分身！

  而在奧本海默晉升【不死巫妖】、成為【死亡行者】後，僕從之印的能力更加強大，只要被植入僕從之印者，實際作出了背叛之舉，哪怕其本人是無意識下作出，也都會被奧本海默察覺，之後或是替換人格、或是直接擊殺，乃至徹底剝奪生命以及理智、使背叛者墮落為【邪靈】，都在奧本海默的一念之間……

  所以與其說他是對鄧默爾有信心，還不如說是對自己有信心。

  有信心鄧默爾不會背叛自己，且會竭盡所能完成自己交待的任務。

  「鄧默爾可不會蠢到輕易就被龍族發現的地步，況且這只是個傳話的任務，只要他不作出多餘的行為惹來關注，別說是七階的【聖域】巨龍，就是八階、甚至九階的巨龍，都別想在茫茫人海中發現他！」

  就算真的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奧本海默瞬間就能剝奪鄧默爾的生命，龍族沒機會得知任何情報，並且【寒風城】中還有眾多僕從，並不缺鄧默爾一個。

  至於鄧默爾身為自己後裔之事……

  在發現了格里芬家族的小輩中，有人竟然繼承了龍族血統、成為覺醒龍裔之後，就顯得不那麼稀罕了。

  『要不要短暫替換一下鄧默爾的人格、看看他現在的進度呢？』奧本海默心中想著。

  畢竟他不是【虛空之門】的真正主人，只是鑽漏洞盜用其部分功能而已，再加上【虛空之門】已經半損，因此就算他付出最大代價換來操控一次的機會，【虛空之門】最遠的影響範圍，也就到大陸中部附近，再往南就無能為力了。

  要想監察鄧默爾的行動，也只能通過人格替換了。

  『算了，僕從之印沒有傳來反饋，說明鄧默爾未陷入危險也沒有暴露秘密，沒必要耗費代價去檢查他的進度。』

  奧本海默向了一會兒，最終是放棄了那個想法……

  .

  .

  【咆哮山脈】深處。

  耶蘭斯提捏起球形的骸骨牢籠，空洞洞的眼眶中，那一雙暗金色的靈魂之火直勾勾地盯著牢籠中的亡靈法師。

  「你的靈魂中被刻下了一個基於【死亡】規則架構的奴役術式，這就是你所說的，『不能說』的原因嗎？」

  鄧默爾被眼前小屋一般龐大的骸骨頭顱嚇到瑟瑟發抖，同時心中也十分迷惑：

  自己都近乎陷入絕境了，怎麼先祖大人還沒有像以往那樣、降下力量幫助自己脫困？

  只見耶蘭斯輕笑說道：

  「呵，你不用期待了，這個奴役術式雖然構思精妙，但顯然只是出於一個【傳奇】巫妖之手，而我、遠在他之上！」

  耶蘭斯眼眶中靈魂之火大放光芒，在鄧默爾驚駭欲絕中，他竟漸漸地徹底無法感應靈魂深處的那個刻印了！

  「現在，說吧，那個叫奧本海默的巫妖，到底都有些什麼秘密，你可要好好的、完完全全地說出來！」

  耶蘭斯發出一陣低沉的嘶鳴。

  對於那個坑自己去開啟貝希摩斯先祖之地、導致自己差點被伊莎貝拉撕了的巫妖，他可是一直懷恨在心啊……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