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磕磕盼盼地合作

  或許是政治家與政治家之間特有「心靈感應」,帕麥斯頓首相與加富爾剛一見面,兩人便已經確定彼此是同一個類型的政治家。

  為了不讓帕麥斯頓首相察覺到自己的真實意圖,加富爾決定採取「擠牙膏」的戰術。

  也就是說只要帕麥斯頓不主動詢問的話題,加富爾絕對不會多透露一句。

  與加富爾站在對立位置的帕麥斯頓同樣也擺出了一副冷漠姿態,他只是微微地頷首,語氣淡然地對加富爾說道,「加富爾先生,很高興能夠同你會面!」

  「首相閣下,對於此次見面,我同樣也深感榮幸!」加富爾故意裝作十分激動地樣子,伸出手對帕麥斯頓說道

  帕麥斯頓停頓了兩秒之後,同樣伸出手同加富爾緊緊地握在一起。

  當帕麥斯頓與加富爾的手分開之後,代表著話題正式步入正軌。

  「尊敬的帕麥斯頓閣下,我想您應該從親王的陛下口中聽到我們將要進行的大事件!」

  加富爾並未直接將阿爾伯特親王與他哪天談話的內容說給帕麥斯頓聽,反倒是用故弄玄虛地口吻詢問帕麥斯頓,而他的目的自然也是想要通過這種方法試探王室與內閣到底有沒有在撒丁尼亞王國的問題上達成一致。

  假如雙方達成一致的話,那麼阿爾伯特親王必然會向內閣闡述談話的全部內容

  反之,如果王室與內閣並未達成一致,那麼阿爾伯特親王也必然將談話的內容進行一定程度的刪減(例如保護撒丁尼亞不受傷害),從而達到維護王室的目的。

  畢竟,不列顛王室必須要躲在內閣與議會的背後行使權利,貿然走向前台,只會引起不列顛各方勢力的反彈。

  不過,既然阿爾伯特親王邀請他與帕麥斯頓會面,那麼足夠證明王室與內閣之間大概率達成一致。

  「我確實從阿爾伯特親王陛下的口中聽到過一些撒丁尼亞王國的內容!」帕麥斯頓同樣也用模糊地話術回應加富爾道。

  「那麼不列顛內閣是否已經商量好,如何處理撒丁尼亞王國!!」加富爾微笑地對帕麥斯頓首相說道。

  「當然!」帕麥斯頓首相點了點頭,隨即說出了一個令加富爾格外震驚的方案,他嘆了口氣對加富爾說道,「加富爾先生,很遺憾地告訴您!

  在我和羅素大臣經過了數日的激烈討論之後,我們最終達成一致認為義大利半島還是維持現有的平衡才敢!

  貿然地破壞義大利半島的平衡,可能會讓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加富爾在聽到帕麥斯頓的回答之後,原本一顆火熱的內心,因為帕麥斯頓的這句話瞬間變得冰涼,整個人就像是置身於一個零度以下的天氣之中。

  如果這裡不是溫莎堡的話,那麼加富爾一定會大聲地叫出來。

  自己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努力,竟然要因為帕麥斯頓的一句話全部抹殺。

  此刻的加富爾心中不由得湧出了一股莫名地悲涼,他不明白帕麥斯頓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明明帕麥斯頓並不是一位熱愛和平的政治家,策動撒丁尼亞王國脫離法蘭西帝國的控制,應該更加符合不列顛王國的利益。

  儘管加富爾現在的心情已經是糟糕透頂,但是他還是不得不強壓心中的失落詢問帕麥斯頓原由。

  「首相閣下,我實在無法想像您身為不列顛王國偉大的掌舵者之一,理應對地中海現有形勢有所覺察!

  沒想到,您的眼光竟然會如此的狹隘!」加富爾故意使用激將法對帕麥斯頓首相激動地說道。

  帕麥斯頓首相在聽到加富爾評論他為「最偉大的掌舵者」時候,心中是非常的高興,但是當他聽到加富爾的後半句話之後,心中莫名地湧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雖然說帕麥斯頓也明白加富爾使用的人拙劣的激將法,但是他還是感覺到冒犯。

  於是,帕麥斯頓用一種居高臨下地語氣對加富爾回應道,「加富爾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不配擔任不列顛王國的首相嘛!」

  「帕麥斯頓閣下,我認為一位漠視不列顛王國利益受到損傷的政治家,確實沒有資格擔任不列顛王國領導者!」加富爾毫不退縮地針鋒相對道。

  加富爾明白同帕麥斯頓這樣的傢伙交鋒,你越是退縮,那麼帕麥斯頓就越是看不上你。

  說到底,帕麥斯頓不是一位自己脾氣支配的領導者,他本質上是一位唯利是圖的政治家。

  眼見帕麥斯頓並未回應加富爾,加富爾接著開口對帕麥斯頓「怒斥」道,「我實在無法想像一位主導了比利時王國獨立,同時打退俄羅斯帝國企圖蠶食巴爾幹的偉大政治家,竟然在短短的幾年變成了一位為了維持穩定的綏靖主義者!」

  對於帕麥斯頓而言,主導比利時王國從荷蘭手中獨立與分裂俄羅斯帝國確實是帕麥斯頓執政生涯最為輝煌的兩筆政績。

  雖說著兩筆「政績」在如今看來似乎有些失敗,前者(比利時)已經快要同法蘭西緊貼在一起了,後者(俄羅斯帝國)也因為分裂後的內戰緣故,無法做到有效地遏制法蘭西帝國。

  但是就當時而言,這兩場勝利可以說將帕麥斯頓抬到了繼威靈頓之後,不列顛最偉大的政治家地步。

  哪怕是威靈頓公爵在刨除自身的軍功之後,他在政治上的功勞也遠不如帕麥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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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當時的帕麥斯頓一門心思地想要致俄羅斯於死地,卻忘記了自己的盟友法蘭西帝國同樣也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國家。

  當俄羅斯帝國徹底陷入內戰,周圍各國都想要從俄羅斯的土地上分一杯羹的時候,帕麥斯頓這才意識到,俄羅斯帝國已經被他削弱的有些狠了。

  當帕麥斯頓想要補救的時候,那些已經從俄羅斯帝國手中吃下利益的各國,自然也誓死保衛自身的利益不受損傷。

  同時不列顛國內也因為他夜以繼日地宣揚俄羅斯威脅論,導致輿論本身並未反轉,帕麥斯頓也不好直接否認自身對於俄羅斯帝國的處理。

  不過,就結果而言,帕麥斯頓無疑是達成了自己的戰略目的。

  因此,在加富爾誇讚帕麥斯頓的兩筆政績的時候,帕麥斯頓的心中再度湧出了一股喜悅之情。

  「加富爾先生,內閣認為不列顛王國給予撒丁尼亞王國的幫助與撒丁尼亞王國為不列顛王國的付出顯然不想等!

  儘管我的內心同樣也希望義大利能夠從奧地利帝國的手中脫離,但是我無法說服同僚讓他們同意支援撒丁尼亞!」帕麥斯頓對加富爾回答道。

  「撒丁尼亞王國只需要不列顛王國的一個安全保障,就像是當初不列顛王國對比利時王國那樣的保障!

  同時我保證撒丁尼亞王國絕對不會主動挑釁奧地利帝國!」加富爾再一次重申了當時想阿爾伯特親王提出的要求的要求。

  「那麼我想請問加富爾先生,您要如何在不動用撒丁尼亞武力的情況下,打破義大利半島的局勢!」帕麥斯頓對加富爾反問了一句道。

  加富爾沉吟了片刻,他決定向帕麥斯頓透露一些計劃。

  如果不將計劃透露出不列顛王國的話,帕麥斯頓恐怕會咬死不支援。

  「我已經聯絡了馬志尼與加里波第,他們一個會前往西西里島推翻那不勒斯王國的統治,另一位則是前往倫巴底與威尼斯發動起義,拖延奧地利帝國的動員時間!

  同時匈牙利的科蘇特也答應我,會在一定的時候,給予我們幫助!」加富爾將最近一段時間的成果全部說給了帕麥斯頓聽。

  帕麥斯頓聽完,眼神中透露出了幾分忌憚之色。

  沒想到,加富爾竟然準備了這麼充分。

  「加富爾先生,你真是一個天生的陰謀家!」帕麥斯頓語氣慨然地說了一句。

  「一切都是為了義大利統一!」加富爾感嘆道,「我只希望不列顛能夠在撒丁尼亞最為難的時候給予撒丁尼亞微不足道的援助!

  如果我們這一次能夠取得成功,那麼我們絕對不會忘記貴國的幫助!」

  「如果奧地利帝國執意要進攻貴國的話,那麼不列顛王國恐怕也無能為力!」帕麥斯頓委婉地對加富爾說道。

  他可不願意看到不列顛王國與奧地利帝國起衝突。

  對於撒丁尼亞王國的支持,僅限於口頭上的支持就已經足夠了,武力支持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除非有一個大國願意同不列顛王國一道承擔風險。

  「假如奧地利帝國真的不顧及各國的反對執意侵略,那麼撒丁尼亞王國願意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加富爾堅定不移地對帕麥斯頓說道,「我只希望在我們與奧地利入侵者戰爭的時候,不列顛王國不要忘記曾經有一群義大利人為了他們心中的國家,努力奮戰!!」

  「我會的!」帕麥斯頓表情莊重地回應了一句。

  隨後,加富爾與帕麥斯頓再度握手離去。

  過了一會兒後,阿爾伯特親王出現在帕麥斯頓與加富爾停留的房間。

  「你覺得我們這位加富爾先生的計劃如何?」

  「如果加富爾沒有尋求其他勢力援助的話,那麼我想他這一次肯定要載個大跟頭!」帕麥斯頓語氣篤定地說道,「不過,適當地給予他們支持對我們並沒有任何的壞處?」

  「你說,法蘭西帝國會不會協助他們!」阿爾伯特親王再度追問了一句。

  「我想應該不會吧!」帕麥斯頓沉吟了片刻後,開口道,「法蘭西帝國的目的同奧地利帝國一樣,他們沒有必要支持撒丁尼亞王國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