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姐姐!(3)

  第20章 是姐姐!(3)

  寧蔚咬牙警告:「別拿濕毛巾呼我。」

  霍禮鳴勾了把椅子,「砰」的一聲立在她半米遠,坐下來和她面對面,眼對眼。

  這樣的霍禮鳴已在動怒的邊緣,他耐著性子,全然因為對方性別女。

  「在這裡,你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哪怕放個屁我都不管。

  但在別人面前,你不要亂說話。」

  寧蔚不甚在意地笑了下,「行啊,不說。」

  出其不意的賣乖,直接把霍禮鳴搞無語了,心梗只能自己吞下,但仍不甘心地放狠話,「我留你在這裡,不是傻白甜地信了你。」

  寧蔚點了下頭,「怎麼,要趕我走?」

  霍禮鳴還沒來得及開口,她拉著尾音,帶著笑,「挺大膽啊,大逆不道。」

  霍禮鳴從不是好脾氣的男人,壓低眼睛,直白又鋒利地盯著她。

  寧蔚以靜制靜,風輕雲淡地接納他目光。

  半晌,才輕飄飄地說:「我知道,你要去做親子鑑定。」

  霍禮鳴愣了下。

  寧蔚已經把濕毛巾重重砸回他胸口,變臉如六月天之迅速,在溫情和冷冽之間切換:「再用搓澡巾蓋我,你試試。」

  霍禮鳴眯縫了雙眼,小霍爺最不怕被威脅。

  他把毛巾揉成一團,「試就試,我還怕你?」

  寧蔚冷笑,「你試啊,下次再碰見那小姑娘,我就問她是不是要跟姐姐搶人。」

  霍禮鳴:「什麼意思?」

  寧蔚語氣純真無害,「我剛告訴她,我倆姐弟戀。」

  「操!」

  年初八,佟斯年終於結束連班,這幾天累得夠嗆,做了四台手術,晚上開車的時候都有點兒犯暈。

  辛灩給他熬了銀耳蓮子羹,「你們科室還不招人?

  這樣下去哪受得了。」

  「小章去國外進修半個月,所以特別忙。」

  佟斯年接過碗,「謝謝媽。」

  喝了兩口,他問:「辛辛呢?」

  「在房裡寫作業吧。」

  辛灩說:「你妹妹這兩天不怎麼出來。」

  佟斯年嗯了聲,「等會我進去看看她。」

  「不急,你趁熱喝。」

  辛灩手肘推了推佟承望,「徐教授那兒說了沒有?」

  佟承望看報紙呢,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啊?

  什麼?」

  辛灩頗有不耐,「啊什麼啊,女兒的事你也不上心。」

  「哦哦哦。」

  佟承望忙不迭地點頭,遂又嘖了聲,「急什麼,辛辛才高二。」

  「高二還不急?

  徐教授在行業內那可是名號響噹噹,多少人走後門費盡辦法想見他一面。

  你倒好,蝸牛性子。」

  辛灩一說起就不痛快,她和老伴兒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一個雷厲風行,一個溫吞慢熱。

  佟承望笑呵呵的,「咱們辛辛沒準兒想考別的專業呢?」

  辛灩倏地嚴肅,「沒有別的,就考金融。」

  佟承望還想辯兩句,被佟斯年打圓場,「媽,粥還有麼?

  我想再喝一碗。」

  辛灩頓時轉移怒火,「有有有,我幫你盛。」

  人去了廚房,客廳里,兒子望了一眼老子,都有幾分意味深長。

  佟斯年笑了笑,「老佟,還想看報紙嗎?」

  「想啊。」

  「那就少說兩句,我媽全對就成。」

  臥室里,晚上的暖氣供得好像大了些,暖烘烘的像個溫度過高的小火爐。

  佟辛坐在書桌前,試卷攤開兩頁,半小時前寫到一半,然後一字未動。

  她一直盯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天女下凡,實則連月亮都沒有。

  佟辛望了半天月,驀地彎下腰,伸手拉開書桌最下層的抽屜。

  佟辛拿開最上邊的三本習題冊、草稿紙、榮譽證書,終於露出抽屜最底層的兩本……男模雜誌。

  這雜誌吧,不太正規,倒也沒有十八禁內容,就是一些國外男模的硬照,再配一些佟辛理解無能的時尚穿搭。

  十五塊一本,據說鞠年年還訂了三年的年刊。

  鞠年年就是個張揚的性子,一來新刊了,非得跟佟辛分享。

  一頁一頁的男模翻過,佟辛總能評價個頭頭是道。

  「肌肉太造作,蛋白粉喝多了。」

  「不喜歡留鬍子的,看著邋遢。」

  「他能不能換條內褲,這種尖尖的好油膩。」

  鞠年年張大嘴巴半天沒合上,最後朝她擠眉弄眼,「安娜卡麗絲.琉璃夢.辛辛子の小色女。」

  偏好這種東西,與身俱來。

  佟辛從小起,就比較偏愛正正規規的男性審美。

  初二那時,很流行花樣美男子,女生們私下評選校草,一個高三的學霸小哥哥,一個高一的學渣。

  最後學渣以飄逸的頭髮,稀碎遮眼的憂鬱劉海獲勝。

  班上女生的八卦話題三句不離他劉海,好迷人,好神秘,好飄逸。

  佟辛實在受不了了,嘆氣提醒:「就校門口小強叔的理髮店,三十五塊錢能燙個半永久。

  兩人成團還能打折。」

  大伙兒:「切!」

  佟辛腹誹,有什麼好切的。

  學霸小哥哥身高體長,濃眉鳳眼,乾淨利落的寸頭走路帶風,比那陰鬱學渣帥多了。

  後來學霸考去國防科大,學校榮譽榜上也用了一張他身披戎裝的證件照。

  佟辛讚不絕口,真是帥得賞心悅目。

  佟辛將雜誌翻到某一頁,入眼的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男模,赤裸上身,黑色平角褲下,一雙結實強勁的腿。

  他赤腳踩著地,對著鏡頭是酷且高冷的表情。

  佟辛盯了他半天,手指戳了戳男模的臉,「長得也不是很帥。」

  說完就覺得有點違心,霍禮鳴那張臉,夠帥的了。

  手指又下移,停在男模的喉結處。

  佟辛幾乎瞬間想起了某人同樣的部位。

  手指跟燒著似的,飛快往下挪。

  最後停在男模的腹腰上。

  佟辛頓時有些惱火,「也就個子能看,脫掉衣服指不定什麼松垮樣呢!」

  「一點都不好看,不好看!」

  她自言自語,憤憤發泄,妄圖平復心裡的不痛快。

  姐弟戀。

  還姐弟戀!

  才認識多久就姐弟戀,也太不知檢點了!

  佟辛心裡悶悶的,太入神,以至於有人敲門她沒聽見。

  而當佟斯年走到身邊時,已經晚了。

  「媽熬了粥,還喝麼?

  學習也別太辛苦,要注意……」佟斯年一眼看到桌上攤開的雜誌,結實光裸的男模赫然入眼。

  佟斯年的話戛然而止,表情從怔然到深沉,最後有了薄薄的怒意,「辛辛。」

  佟辛嚇得一哆嗦,猛地將雜誌蓋上。

  蓋上了,露出了封面,這本正巧是去年情人節特刊,封面照就一男的戴著米奇耳朵發箍,捧著顆粉色大愛心,屁股上還戴了一條狐狸尾巴。

  佟斯年:「……」

  佟辛:「……」

  「不是,哥哥,你聽我解釋。」

  佟斯年反手關上門,勾了條椅子坐在佟辛面前。

  痛心疾首地開始長達一小時的思想教育課。

  「哥哥知道,你這個年齡對某種事物很好奇。」

  「但這種違規雜誌,真的不適合成為你的讀物。」

  「辛辛,你成績好,但也不能鬆懈。」

  佟辛始終低著頭,不吭一聲。

  她甚至有些微微走神,想的,仍是霍禮鳴家出現的那個艷麗美人。

  她渾然不知,自己這個態度,已經徹底將溫和的佟醫生激怒。

  佟斯年控制了一下情緒,說:「如有必要,可以給你安排去上兩性教育課。」

  佟辛:「……」

  佟斯年離開臥室,關上門,說希望她好好想一想。

  室內驟然安靜,像一個紮緊的塑膠袋,空氣越來越稀薄。

  佟辛覺著自己力氣都空了,神遊四海,沒著沒落。

  她頹坐著,神情空洞地掃了遍臥室,最後停在牆角的紙袋上。

  忘了,霍禮鳴從上海回來帶的禮物還沒拆。

  佟辛好像找到了可以暫時分散神志的事,三五兩下把禮物打開。

  不可否認,在拆禮物的時候,那點灰暗失落的情緒短暫被治癒。

  禮盒包裝倒精心,一層層拆開,終見真身。

  眯縫眼,雞窩頭,蒜頭鼻,雀斑臉,兩隻丑到人神共憤的搪瓷娃娃咧嘴沖她笑。

  佟辛的心臟像從九萬高空垂直落地,「砰」的一聲砸得稀巴爛。

  所以,她只配得上這樣子的禮物?

  ——

  霍禮鳴五點多就醒了,冬季清晨天亮晚,睜眼時窗簾不透一絲光,要不是客廳傳來聲音,他以為自己還在夢裡頭。

  門邊放著吉他,吉他邊擺著換下來的高跟鞋。

  寧蔚赤腳踩地,正窩在沙發里仰臉閉目。

  她的煙燻妝還沒卸,累極了,安靜得像一隻病了的波斯貓。

  霍禮鳴有點起床氣,語氣不善:「要麼你就晚點回,要麼就換個工作。」

  寧蔚睨他一眼,昨晚跑了兩個場子,嗓子嘶啞沒恢復,懶洋洋地說:「行啊,你給我錢花。」

  霍禮鳴冷嗤,「憑什麼?」

  「憑我是你姐,給你個機會修復姐弟情。」

  霍禮鳴淡淡道:「別往臉上貼金。」

  寧蔚是真累了,眼睛一閉,不再搭腔。

  霍禮鳴無語片刻,走過去踹了踹她腳尖,沒好態度地撂話:「走開,別擋我道兒!」

  寧蔚猛地睜眼,眼妝暈染,讓她目光愈發明銳犀利。

  霍禮鳴甩了個背影:「睡客房!」

  頓了下,「床新買的。」

  從家裡出來,天光蒙蒙亮。

  東方的雲霧逐漸散開,露出白光輪廓,該是太陽升起的地方。

  初九,年味散得差不多,路兩邊的紅燈籠提醒著喜慶的收尾。

  霍禮鳴雙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小區外走。

  快到大門時,恰巧瞧見一小人影。

  佟辛低著腦袋,拎著個快遞袋,像一團移動的椰香麵包。

  霍禮鳴看了她一會兒,佟辛全然未覺,快撞上胸口了,霍禮鳴才出聲提醒:「走路不看的?」

  佟辛一愣,慢慢抬起頭,望向他的目光先是茫然,然後飄乎乎的挪看別處。

  霍禮鳴微微彎腰,視線與她眼睛平行,語氣不自覺地緊張,「我又惹你了嗯?」

  佟辛撇了撇嘴,「沒。」

  「你生氣就是這表情。」

  「我什麼表情我?」

  「像綠豆冰棒,吃過嗎?

  硬硬的,特別不好咬,牙齒都能給凍掉了。」

  霍禮鳴似笑非笑,肩膀又彎下去了些,看著她眼睛,「說說,哪兒惹著你了?

  我死也得死個明白。」

  這語氣,一聽就是調笑。

  而調笑意味著不正經與不上心。

  佟辛聽著他的聲音,歡呼輕鬆的,心情卻同夜海中的幽深海藻,悶悶不樂。

  她想起昨天被佟斯年抓包現場,誤以為她看小黃文。

  又想起那個不說期盼很久,但真的心有所系的禮物,是那麼丑的玩意兒。

  佟辛喉嚨一哽,低下頭,不看他。

  霍禮鳴愣了愣,頓時手忙腳亂,「不,不是,怎麼還哭起來了?」

  「……」天知道,真的只是風糊了眼睛。

  但他這麼一問,佟辛還真是心有戚戚地冒出了幾絲委屈。

  於是便煞有其事地抬起手,印了印眼角,悶聲哼:「沒事。」

  「女生說沒事,那一定是有事。」

  佟辛忽就沉默了。

  這麼了解,一定是很多經驗了。

  心裡頭的兩分委屈莫名被放大,像被水草纏住,使勁拖她往深海墜。

  佟辛低著腦袋,眼裡真有了言不由衷的濕潤。

  霍禮鳴慌了,一八五的高個兒站在馬路邊手足無措,「別哭啊,待會被人看見告你家長,我真說不清了。」

  「能不哭麼?

  我請你吃早餐行不行?」

  佟辛鼻尖紅紅的,就是不吭聲。

  霍禮鳴也很絕望,他沒哄姑娘的經驗,沉默了兩秒,說:「答應你,換個工作行嗎?」

  佟辛倏地抬起頭,目光清透澄明,「這可是你說的。」

  「不做鴨了吧?」

  霍禮鳴:「……」

  她熟視無睹地將快遞往他手裡一塞,「走。」

  「幹嗎?」

  「你說要請我吃早餐的。」

  「兩碗粉,一碗牛肉一碗排骨,加一籠蒸餃,蘸醬不放醋謝謝。」

  等餐的時候,霍禮鳴一言難盡地回頭看了眼坐在窗戶邊的佟辛。

  後知後覺,大概率是被這小妞給套路了。

  佟辛坐得筆直,很規矩,且敏感。

  隔空察覺到注視,下意識地回望,然後對霍禮鳴心無旁騖地一笑。

  八點鐘的冬日陽光帶著一層毛茸茸,從窗外漏進幾縷,恰巧給女孩兒鑲嵌了一道溫柔的金邊,與她的笑容完美貼合,甚至讓霍禮鳴微微恍然——

  凜冬過去,春天該來了。

  佟辛肚子餓,走過來視察進度。

  不等她開口,霍禮鳴主動道:「交待了不放醋,點了蒸餃,牛肉片多放點。」

  佟辛噗嗤一笑,「哦。」

  她歪了歪頭,與方才的小哭包宛若兩人,勾著尾音輕輕說:「你好乖啊。」

  她唇瓣微張,看口型,霍禮鳴以為她至少會叫聲「哥哥」「帥哥」之類的。

  佟辛一臉正經,「叔叔。」

  「……」

  霍禮鳴嗤笑,臉湊過去,意味深長反問:「真這麼顯老啊?

  我十七歲生日的蛋糕還是你和佟醫生給買的呢。」

  佟辛無語,就這麼伸出食指,輕輕戳住他的右臉頰,「十七歲?

  臉呢?」

  霍禮鳴笑,「臉不就在你手上嗎?」

  對視一眼,兩人都反應過來了。

  一個飛快收回手,一個漫不經心地挪開眼。

  「早餐打包好了。」

  老闆吆喝。

  霍禮鳴道謝,「多少錢?」

  付完錢,他手機上來了電話,上海那邊的,霍禮鳴頓時嚴肅了些,邊看邊對佟辛說:「排骨那碗幫我加點蔥,不要蒜泥,辣椒油也少放。」

  「你不吃辣?」

  「給人帶的。」

  霍禮鳴含糊一句,便走去店外接電話。

  女生的直覺總是不講道理的準確,該敏感的時候,一狙一個準。

  給人帶的。

  給人帶的……

  佟辛盯著那碗排骨麵,才緩解的心情又不太好了。

  霍禮鳴接完電話走進來,「回家?」

  佟辛指了指排骨麵,「小料加好了。」

  「行,謝了。」

  霍禮鳴一手拎餐盒,一手拎著佟辛的快遞,「走。」

  到家,寧蔚窩在沙發上睡覺。

  她睡眠質量很差,開門動靜一響便醒。

  霍禮鳴沒輕沒重的,把麵條往桌上一擱,「早餐。」

  寧蔚一晚沒吃東西,胃裡燒得難受,偏還嘴上調侃,「可以啊,這悟性,值得調教。」

  霍禮鳴冷聲:「不吃倒掉。」

  「……吃。」

  寧蔚簡單洗漱出來,捧著排骨麵大快朵頤。

  剛一大口,停頓兩秒,「——嘔!」

  她面色痛苦,狂咳不止,跑到垃圾桶前全給吐了,「我,我說了不放辣椒啊。

  你謀殺啊!」

  霍禮鳴皺了皺眉,走過去翻了翻餐盒裡的麵條。

  上面一層那叫一個清淡可口,實際上,辣油蒜泥全添加在最下邊兒,用麵條蓋得嚴嚴實實的。

  回過味,霍禮鳴冷不丁地笑出了聲,拖慢語調:「謀殺你的可不是我啊……不過也都怪你。」

  「咳……咳咳。

  怪我?」

  他蠻無賴的語氣,「哪怕你長得有那麼一點點像我,都不至於被人嫌棄成這樣。」

  寧蔚莫名:「為什麼要像你?」

  小霍爺指了指臉,眉峰往上挑,「招人疼。」

  寧蔚:「……」

  而不知是潛意識的,還是無意的,他指臉的地方,恰好是佟辛方才在早餐店,用手指戳過的位置。

  不偏不倚,正中痕跡。

  sp;    付完錢,他手機上來了電話,上海那邊的,霍禮鳴頓時嚴肅了些,邊看邊對佟辛說:「排骨那碗幫我加點蔥,不要蒜泥,辣椒油也少放。」

  「你不吃辣?」

  「給人帶的。」

  霍禮鳴含糊一句,便走去店外接電話。

  女生的直覺總是不講道理的準確,該敏感的時候,一狙一個準。

  給人帶的。

  給人帶的……

  佟辛盯著那碗排骨麵,才緩解的心情又不太好了。

  霍禮鳴接完電話走進來,「回家?」

  佟辛指了指排骨麵,「小料加好了。」

  「行,謝了。」

  霍禮鳴一手拎餐盒,一手拎著佟辛的快遞,「走。」

  到家,寧蔚窩在沙發上睡覺。

  她睡眠質量很差,開門動靜一響便醒。

  霍禮鳴沒輕沒重的,把麵條往桌上一擱,「早餐。」

  寧蔚一晚沒吃東西,胃裡燒得難受,偏還嘴上調侃,「可以啊,這悟性,值得調教。」

  霍禮鳴冷聲:「不吃倒掉。」

  「……吃。」

  寧蔚簡單洗漱出來,捧著排骨麵大快朵頤。

  剛一大口,停頓兩秒,「——嘔!」

  她面色痛苦,狂咳不止,跑到垃圾桶前全給吐了,「我,我說了不放辣椒啊。

  你謀殺啊!」

  霍禮鳴皺了皺眉,走過去翻了翻餐盒裡的麵條。

  上面一層那叫一個清淡可口,實際上,辣油蒜泥全添加在最下邊兒,用麵條蓋得嚴嚴實實的。

  回過味,霍禮鳴冷不丁地笑出了聲,拖慢語調:「謀殺你的可不是我啊……不過也都怪你。」

  「咳……咳咳。

  怪我?」

  他蠻無賴的語氣,「哪怕你長得有那麼一點點像我,都不至於被人嫌棄成這樣。」

  寧蔚莫名:「為什麼要像你?」

  小霍爺指了指臉,眉峰往上挑,「招人疼。」

  寧蔚:「……」

  而不知是潛意識的,還是無意的,他指臉的地方,恰好是佟辛方才在早餐店,用手指戳過的位置。

  不偏不倚,正中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