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師傅可真會出難題

  上官君房裡的燈一直燃到後半夜,謝雲錚一直沒離開。但他喝了太多的酒,實在撐不住了,就先跑出如廁。

  他太急,壓根沒對院子裡的人上心。

  等他解決三急往回走時,夜風一吹,酒勁兒瞬間上頭。

  「這靖王府的酒就是烈啊!」

  上官君呢喃了一句,在往前走頭更暈了。

  他連忙扶著柱子緩了一會,等自己稍稍清醒後,才回房。

  「哎,王爺怎麼出來了?」

  他還未進門,就見謝雲錚出來了。

  「有事。」

  謝雲錚淡淡的說出一句,隨後朝著青峰走去。

  上官君腿軟沒跟著,在廊下的台階上就地坐下。

  「王爺,李公子擅闖靖王府,王妃說從重處罰,暮羽讓屬下詢問王爺該如何辦?」

  聞言,李郢瞪大了雙眼,他表姐說的是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怎麼到這就變成從重了?

  沒等李郢開口狡辯,謝雲錚沉聲問道,「你夜闖靖王府,想幹什麼?」

  謝雲錚平聲靜氣,不怒自威,那雙深邃的眸子讓李郢不由自主的弱了氣勢。

  「王爺…我不是來做壞事的,我是來找大師的。」

  「找他?」

  謝雲錚回身,目光落在上官君的身上。

  李郢看到他後連忙點頭,「是的,我是要找上官君大師。」

  上官君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微微怔了一下,但現在的他處於醉酒當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片刻後,他眯起眼,總算看清了青峰身邊的人。

  那是,李郢?

  他不是走了?

  怎麼又來了?

  就算蘇殘月答應了找蘇婉容,但也沒這麼快呀?

  而且蘇殘月自己都還沒好妥呢,怎麼找人?

  「你…你找我做什麼?」上官君打了一個酒嗝,他又沒答應找蘇婉容,找他也沒用。

  如果他若是知道蘇婉容的下落,他不介意順手行善,但現在就是大海撈針,他也沒法子。

  「大師,你收我為徒吧,我也想學道法,我想找我娘。」李郢『撲通』一聲跪下了,神情懇切,目光真誠,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

  「學道法?很苦的。」

  上官君一臉質疑,「你堂堂知府之子,從小必然嬌生慣養,能吃得了這份苦?」

  「我可以,只要您願意收我,不管什麼苦我都能吃下。」

  李郢說著就磕頭,「求您給我一次機會!」

  砰砰幾下,磕的上官君心裡直凸凸,「你別把自己磕死了……」

  「求大師收我為徒。」

  李郢是真用力,沒幾下都把自己的頭磕的見了血,上官君連忙阻攔,「行行行,就這麼著吧。」

  李郢一聽這話,瞬間喜上眉梢。

  「多謝大師收我為徒!」

  說著,更加用力的磕了一個。

  上官君哎了一聲,沒攔住。

  這傻孩子,心眼怎麼這麼實誠呢?

  這時,青峰問道,「王爺,還罰嗎?」

  謝雲錚掃了他一眼,目光冷厲。

  青峰的心裡『咯噔』一下,但他迅速轉過腦子來,直接朝著上官君說道,「既然大師收了李公子做徒弟,那李公子就歸您管了。只要您在靖王府住著,李公子自然也能在王府自由出入。」

  說著,青峰又朝著李郢道,「李公子,靖王府值守的人多,下次可不能在這莽撞了。」

  李郢連忙作揖道歉,「在下知道了,下次不會再給王府添麻煩了。」

  謝雲錚微微頷首,便徑直離開。

  青峰也立刻溜走。

  小院一時只剩了李郢和上官君兩個人,李郢極有眼色,不顧自己的頭傷,連忙跑到上官君旁邊。

  「師傅,我扶您進屋休息。」

  上官君已經很醉了,根本沒聽清李郢在說什麼,由著他把自己進屋。

  好不容易把上官君折騰上床,李郢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原本這些都是有下人收拾的,但大半夜的,李郢就沒驚動他們。

  上官君說是與謝雲錚小酌,其實酒全讓他給喝了,而且他一邊喝一邊說,還越說越起勁兒,將情況給謝雲錚分析的明明白白,口水都要說幹了。

  謝雲錚就聽著,時不時的應一聲。

  是而,上官君醉的不成樣子,而謝雲錚神志清醒,全無酒氣。

  他從上官君的小院離開後,下意識的走到蘇殘月的屋子。

  屋子裡還有燭光,他站在外面,也沒有敲門。

  上官君說的話,他聽得很明白。

  蘇殘月現在就是顆鐵樹,要想鐵樹開花,需要十足的耐心,十足的誠心,以及他經久不衰,能經得住時間和世間萬物摧殘的情意,不能急於一時。

  片刻,謝雲錚落寞離去。

  屋內,正在打坐的蘇殘月也睜開了眼,雙瞳的光芒一閃而過,隨後恢復如常。

  她抬眸看了一下窗戶,謝雲錚的殘影正在消失。

  蘇殘月面無表情的攤開掌心,微微眯起了眼,「老頭,你可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

  翌日

  宿醉的上官君終於醒來,人雖然坐了起來,但眼睛卻還睜不開。

  頭好痛,像是被誰揍了一樣。

  「師傅,醒酒湯!」

  聲音響起,一碗湯也順勢遞在了他面前。

  上官君迷糊著喝完,被人拿走碗時,這才看清眼前的人。

  「怎麼是你?」

  「師傅!」李郢笑的露出了大白牙,但額頭又青又腫,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傻氣。

  上官君一臉詫異,「等等,你叫我師傅?不是叫大師嗎?」

  李郢笑著說,「師傅忘了,您昨夜已經答應收我為徒了。

  「啥?我還是個徒弟呢?我怎麼能收徒呢?」

  上官君驚得一下站了起來,結果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李郢想扶來著,但被上官君擋住了,他當即苦了臉,「師傅,您是修道之人,我這拜師頭都磕了,您不能不認帳吧?」

  「啥?」

  上官君很是頭痛,但他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到李郢頭上的傷,而且昨晚他也不是醉的毫無意識,有些片段還是能記起來的。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自然是不能收回的。

  只是,他收了這個徒弟,改日回紫陽觀該怎麼跟師傅說呢?

  『師傅,您瞧,我出門歷練,回來就給您帶了一個徒孫?』

  那場面想想就不寒而慄,師傅不但不會高興,恐怕還得拿他手中的佛塵抽自己,還得說他學藝不精,害人不淺。

  上官君想想,就覺得頭疼。

  他不想挨師傅的打,也不想讓李鄞失望,更不想讓蘇殘月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