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君想拒絕,但謝雲崢看著他的眼神讓他無法開口。
「王爺……裡面請!」
最終,上官君還是妥協了。
謝雲崢正要進去,站在一旁的青峰卻滿臉擔憂的說道,「王爺,您身體才剛好,只怕不宜飲酒!」
「無礙!」
謝雲崢冷冷的吐出一句,抬腳進了上官君的屋子。
上官君見青峰阻攔無果,便說道,「你與其在這擔心,不如讓廚房準備些下酒菜,別讓你家王爺空腹飲酒,傷了脾胃。」
青峰還欲開口,上官君又道,「放心吧,你家王爺現在壯的堪比兩頭牛,不會有事的。」
青峰聽到這話稍顯安心,只能應命的去廚房讓下人準備。
上官君關上門,將銀子收好,轉身便看見謝雲崢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子旁。
酒壺放在桌子上,他並沒有動。
上官君將將在謝雲崢對面坐下,他忽然抬眸,目光冷厲,「在你們修道之人的眼中,本王是不是真的很無用?」
「額……」
上官君一時語塞,他實在沒想到謝雲崢一開口就是這麼激烈的問題。
他一時沒想好如何回答,可他的猶疑落在謝雲崢眼裡便是默認。
謝雲崢的眼睛晦暗了下來,上官君意識到不對,連忙說道,「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這要怎麼跟您解釋呢?只能說術業有專攻吧!」
「您的確沒有修行過道法,可您沙場點兵,三年之內重鑄大梁與南疆之間的防線,讓南疆不敢逾越雷池一步,這種鐵血果敢的毅力,也是別人望而不及的。」
聞言,謝雲崢唇角微揚,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王爺是為王妃冷落你,對你視而不見的樣子苦惱吧?」
上官君一語中的,謝雲崢神色微動,幾乎是弱不可聞的聲音,淺淺的應了一下。
上官君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王妃她修無情道,本就比旁人心硬。況且她從小又經歷了親人的算計。父不慈,母孱弱,使她早早的明白,所謂的感情,只會成為她修行路上的羈絆。」
「故而,她現在就是一顆鐵樹。」
「王爺,要想鐵樹開花,那可是不易。你真的有這個決心嗎?」
謝雲崢眸色微動,但很快就蹙緊了眉心,「本王並非是要強人所難,只是想幫她而已…」
上官君又問,「若是一個普通人,王爺還會如此黯然傷神嗎?」
謝雲崢俊逸的臉龐徹底沒了光彩。
……
蘇殘月回房後並沒有睡下,而是在打坐練功,只見她雙掌之中呈現出的九陰草殷紅如血,雖然已經被摘了兩天,但依舊鮮艷欲滴。
隨著九陰草的氣息外泄,屋子裡瞬間聚集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它們迅速朝著蘇殘月圍攻而去,企圖將九陰草據為己有。
蘇殘月雙眸猛地睜開,一金一紫的眸光乍現,那些東西瞬間四散而逃,根本不敢再屋子裡停留。
她雖修為盡失,可陰陽雙眸卻藏著巨大的力量,尋常小鬼根本不敢近身。
丹陽老頭已經用不上九陰草,但九陰草卻可以幫她更好的修煉瞳術。
蘇殘月想要儘快結基,但淺試一番後,她驟然發現根本行不通,她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短時間內無法填滿。
她深吸一口氣,只能認命。
陰陽雙瞳的威力縱然十分強大,但修行不易,再次重新修煉,她需要時間。
時間,才是奠基一切的基礎。
縱然真相讓人絕望,但蘇殘月並沒有絲毫的攜怠。
她不該為以後沒有發生的事而擔心,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好眼前的事。
蘇殘月潛心練功,門外忽然有異響。
她即刻出門查看,沒走幾步,就發現暮羽已經趕到了。
她當即問道,「發生了何事?」
暮羽恭敬的道,「回稟王妃,有外人私闖靖王府,屬下已經將其捉拿住!」
暮羽將人提到蘇殘月面前,蘇殘月定睛一看,竟然是李鄞。
「怎麼是你?」
他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做什麼?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李鄞看見了蘇殘月,立刻說道,「表姐,我是來找那個大師的,我敲不響門,一時心急就直接進來了。」
蘇殘月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李鄞道,「我想讓大師收我做弟子,我想救我娘。」
聽到這裡,暮羽都準備放了李鄞,可這時,蘇殘月朝著他說道,「你們該怎麼處置怎麼處置,不必留情。」
聞言,不僅是暮羽有些懵,就連李鄞都吃了一驚。
「表姐…」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徹底將他的聲音隔絕在外。
李鄞呆住,隨後,與暮羽四目相對,他慘慘一笑,「我若說我真是靖王妃的表弟……你能信嗎?」
暮羽沉默不語,但這個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信與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說要罰!
暮羽帶著李鄞去找謝雲崢,卻得知謝雲崢在上官君的院子裡,等他趕去時,青峰正守在那。
「你怎麼來了?」
暮羽不常現身,他若現身,就一定有事。
暮羽把李鄞提到青峰面前,「他夜闖靖王府。」
待青峰看清楚人,神色頓時就變了,「李公子?」
李鄞非常不好意思的點頭。
青峰正想要暮羽把人放了,暮羽卻道,「王妃說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青峰更詫異了,暮羽又道,「所以我才來找王爺!」
「王爺……這會只怕醉了。」青峰語氣艱難,他剛才進去時,只見王爺和大師都喝了酒,而且還喝了不少。
「那等王爺清醒了在做決定,這個人就交給你了。」
暮羽把人一推,轉身便走。
青峰瞪圓了眼睛,喊了幾聲也沒將人喊回來。
暮羽頭也不回的消失了,青峰只能著手接了這個爛攤子,當他的目光看向李鄞時,李鄞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惡意,我是來找大師的。」
「公子等著吧!」
青峰將人扶著站好,然後站在一旁,也不與他在搭話。
雖然王妃對李家很冷漠,可該管的事一件沒少管,雖然她說罰,但青峰不敢,這事還得王爺拿主意。
李鄞站在院子中,身形挺得筆直。
他沒有為難青峰,目光堅定的看向屋子裡有光亮的地方。
他自己做的選擇,無論什麼後果,他都自己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