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突破

  三十八分,三十九分,四十分,四十一分,四十二分。

  四十五分。

  四十六分,四十七分,四十八分……

  這就是天眼視角下,周青竹每天的身體狀況變化。

  而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變化是,隨著時日的推移,小姑娘氣血漸豐,便連原本瘦竹竿一樣的小身板,也漸漸地豐滿起來,當然,只是相對而言。嗯,從原本的七十斤左右,大概增長了四五斤的樣子吧。

  這並不太多的增重,表現在她的身上,卻可謂是立竿見影。

  以至於這一日,例行的針灸之後,小姑娘甚至略帶點憂心地問:「許大哥,我會不會變成一個胖子啊?」

  許廣陵啼笑皆非。

  不過這問話或者說心思,卻是極明顯地說明,在小姑娘的心中,那病魔的陰影,已然遠去了。

  這當然是好事。

  這樣的心理狀況,配合上許廣陵武火與文火交替相兼的治療,其身理狀況,也真的是以一種可以望見的速度,在日夜改善,一日好過一日。

  這是關於小姑娘的治療方面。

  而在晚課上,繼第一天的概論及第二天的人參之後,第三天,章老給許廣陵講甘草,第四天,章老給許廣陵講枸杞與黑枸杞,第五天,章老給許廣陵講肉蓯蓉……

  與此同時,章老給許廣陵劃定了三個選修的科目。

  《地理學》

  《地質學》

  《植物學》(北方植物學)

  而其教材,便是章老書房內的大約四百多本圖書。

  其實老人每一天講藥材,都是先講地理後講氣候,再講那一塊的生態圈,最後才講到那一味藥材。

  花了三天的時間,許廣陵翻完了那四百二十二本圖書,這一情況讓陳致和再次目瞪口呆,但對於兩位老人及許廣陵本人來說,這當然是不值一提。

  三天之後,許廣陵對地理、地質及植物方面的了解,也從一個門外漢,變成了半個專家。

  之所以說是半個專家,是因為相關知識都是從這些書本上得到。

  紙上得來終覺淺。

  補全剩下的那半個,還需切實躬行。

  有一點不得不提的是,這三天的翻閱,讓許廣陵的心中再次泛起了「大山的呼喚」。

  許廣陵現在很想去野外走一走,而且地點就是北方,那些山,那些水,那些叢林,那些草原,那些戈壁,那些荒漠以及沙漠……

  章老這幾天講的都是這些。

  但暫時來說。

  他的活動範圍,只能還是他的居處、公園以及章老的小樓。

  哦,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

  特殊訓練,這已經是第十四天了。

  十四天的時間,讓許廣陵從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至少看起來是這樣,徹底蛻變為一個「衣冠禽獸」。

  第一天,人體弱點了解。

  第二天,過招,幾十個人輪番地與許廣陵過招。

  本來訓練方的目的,是藉此,一,了解許廣陵的體能,二,了解許廣陵的肢體及神經反應速度,三,了解許廣陵在過招中的心理表現。而且他們原計劃也只安排了五個人。

  但結果是,這五個人,差點擴展到了五十個。

  而之所以沒有擴展到五十個,不是因為許廣陵的體能已到極限,而單純只是時間的關係。

  第三天,原定方案被緊急修正。

  修正後的項目是,拳指攻擊。

  教學者,是十九位擅不同拳法與指法的人員。

  其中,有的才十幾歲光景,看起來似乎還沒有許廣陵大,也有已經是花甲光景的老先生,有的一身兇悍,甚至透著明顯的殺氣,也有的溫文爾雅,看起來如同老師。

  第四天,腿腳攻擊。

  第五天,空手,一對一,無限制格鬥。

  第六天,一對多格鬥模式開啟,包括一對二、一對三、一對四、一對五……

  第八天,空手,一對多,無限制格鬥。

  這八天的時間,也讓許廣陵從一個基本是新手,在摸滾打爬以及一對一、一對多的重重訓練中,快速地完成了一個叫做「戰鬥意識覺醒」的東西,然後在這個基礎上,協調全身,凡拳掌指肘腰腿腳等身體諸多部位,都成為了「戰鬥械具」。

  第九天,兵器了解,短至匕首、三棱刺,長至刀、劍、棍等。

  第十天,短刃格鬥。

  第十二天,長刃格鬥。

  第十三天,弓弩。

  第十四天,也就是今天,弓弩的「現代化版」,從拉弦進化為只需扳指的東西。以許廣陵現在對身體的掌握以及天眼視角,幾乎是蜻蜓點水地就跳過了初級的練習,以及中級的訓練。

  而所謂的高級訓練,是不規則移動靶,從一個,到十個,從單向,到多向。

  訓練結束後,許廣陵收穫了和以往一樣的目光。

  震驚。

  駭異。

  以至於這一天的回程,那位已經接送了他十四天的先生實在是似乎有點忍不住地道:「許先生,您真的很危險。」

  這位先生也是許廣陵的訓練老師之一,然後,全程目睹了他這十四天的所有訓練。

  許廣陵笑了笑。

  然後道:「我是醫生。」

  我是醫生。許廣陵於此時這樣地說著。

  而在兩個多月以前,在與大傻和佳公子的聊天中,許廣陵的說法是,「我的真正身份是廚師。」

  華夏神廚門第十九代真正傳人。

  廚師,是麼?

  不是。

  醫生,是麼?

  不是。

  ——但也都可以是。

  三個月的時間,覆地天翻。

  許廣陵已經無法用一個明確的標準來量化自己的變化到底有多大,只能說,東西南北上下,道路在他的四面八方延展。

  不過事實上,目前為止,他的生活仍然只是近乎於固定的四點一線。

  天氣漸漸轉肅,漸漸轉冷。

  樹上的葉子,由青而黃,由黃而枯,由枯而落,小區內,道旁,公園中,以至於章老的小樓前,往往一陣風過,便見落葉飄旋,那景象,有淒清,也有優美,如同無聲的旋律。

  這一天,從章老那裡返回,回到居處後,許廣陵的心緒忽有浮動。

  好長時間沒有這種體驗了。

  拿出紙筆,坐於書桌邊。

  大約半小時後,一首新的曲子於許廣陵的筆下誕生,曲子的意象,從春天的萬紫千紅開始,到夏天的鬱鬱蒼蒼,到秋天的樹葉黃,樹葉落,到一片潔白,飄飄灑灑,覆蓋大地。

  到一棵不知多少年的老樹,落盡繁華,棲守大地。

  曲成,許廣陵題其名為《輪迴》。

  這一夜,夢境之中,五色花展。

  那如霧如露如雨,一如往日地從紅色花籠向黃色花,不知多久之後,突然地,從緩緩地浸潤,變成飛快地流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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