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晚的計劃，汪燦燦只能暫時跟季莞爾低頭：「大小姐，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了。我和程恕有重要的生意要談，咱改天再散步行不行。」
「真的嗎？你們這麼晚還要談生意？」季莞爾擺明了不相信，凝視著程恕的目光充滿了懷疑。
她來回打量著：「我怎麼感覺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該不會一會兒要叫特殊服務吧？」
程恕被季莞爾的想像力折服了，失笑道：「你的小腦袋瓜一整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季莞爾眨了眨眼睛，「最牢固的兄弟情就是一起嫖過娼。我覺得我的懷疑很合理。」
程恕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不見了：「這是你一個女孩應該說的話？」
季莞爾不滿：「程先生你這是在搞性別歧視。」
汪燦燦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們：「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在這瞎幾把扯淡了。老子這裡還有正事，要打情罵俏，明天不行嗎？」
汪燦燦就像是一個一點即燃的炮仗，渾身上下寫滿了不爽。
他在心中腹誹：怪不得都和顧諶不乾不淨了，還能將程恕吃得死死的。這小綠茶手段夠高的，堪稱特技碧螺春。
「看來我今晚過來的不是時候。」
季莞爾拖延了這麼長時間，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
她柔婉一笑：「不管怎麼說，趙英曼那件事，謝謝你出手。」
「是我給你惹來的麻煩，應該的。」程恕站到走廊上，返身合上了房門，將汪燦燦關在了裡面。
「其實你想查我的勤也不是不可以。」程恕輕笑，墨眸裡帶著勢在必得的光芒，「等你成為程太太的那一天，我不管和誰交際、應酬，都會先跟程太太請示。」
「還是算了，我又不是控制狂。」季莞爾嘟嘴說了一句，朝著程恕揮了揮手：「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目送著季莞爾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程恕眼神微冷。
剛剛汪燦燦的表現太急躁了，以莞爾的聰明，一定發現了不對勁。
程恕擔心橫生枝節，不由掏出了手機。
等到電話接通，他沉聲問：「季小姐今晚跟你聊了什麼，一字不漏地重複給我。」
聽到鄒奎說，莞爾是在懷疑自己跟蹤她，程恕的心神霎時間鬆懈了下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程恕思索著步入客廳，耳畔傳來汪燦燦陰陽怪氣的聲音：「你可終於捨得回來了。」
「我還沒找你算帳。」程恕按了按太陽穴，盯著汪燦燦的眼神仿佛結了一層寒冰。
「行動之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比如剛才的情況，你應該老實在房間裡呆著，就算你忍不住跑出來，也該裝得若無其事，而不是盡情發泄你的私人情緒。」
「我承認我對那個小姑娘有意見。我就是看不慣她和顧諶攪和在一起。」
就在半年前，汪燦燦安插到顧氏的間諜全部失聯了，這筆帳自然被汪燦燦算在了顧諶的頭上。
「燦啊，程恕的人，人家需要你看得慣？」溫開陽眯了眯眼。
他從剛才就警告汪燦燦不要多管閒事，結果這個傢伙非要跟出去。搞得溫開陽這麼好脾氣的人都煩了！
「說正事。」程恕壓下怒意，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季莞爾十分慶幸自己上次留了周乙的電話，就算顧諶對自己的安全毫不上心，周乙作為下屬總不會不顧老闆的性命吧。
她找出周乙的電話號碼。
*
周乙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讓他睜開眼。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後，他立刻回頭看向了自家老闆。
「boss，季小姐的電話，要不要接？」
顧諶正在翻看書冊的手頓了頓，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昏暗的車廂內仿佛自帶著光源。
「不是打給你的電話嗎？你在問我接不接？」
這該死的邏輯正確！周乙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他猶豫了不到三秒鐘，便按下了接聽鍵。
「周先生，冒昧地問一句，你和顧諶是不是在一起？」
話筒里頓時傳來一道清甜、柔美卻難掩焦灼的嗓音。
季小姐稱呼自己「周先生」，卻對boss直呼其名。
周乙人麻了，下意識地點了外放。
「對啊，季小姐，我跟我們老闆在一起。」
周乙的聲音伴隨著輕柔、舒緩的鋼琴聲傳進了聽筒。
這讓季莞爾瞳孔一縮，脫口而出道：「你們在車上？該死，不要告訴我你們就在海市！」
季莞爾的反應讓周乙愣了愣。
他不由問道：「季小姐，有什麼事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程恕、汪燦燦，還有溫開陽，他們三個人正在制定一個大計劃，我懷疑就是針對顧諶的。」
季莞爾一邊說，一邊從電梯裡面走出來。
「你們帶了多少人手？千萬不要再走原定路線，趕緊回程！」
「季小姐，你是說程恕他們要對付我們家老闆？」
周乙被季莞爾的異想天開給逗笑了。
他不以為然道：「這不可能。」
季莞爾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說完，她眼角的餘光忽然間掃到一抹熟悉至極的身影，立刻躲到灌木叢後面。
望著黑色的汽車飛速地消失在夜色里，季莞爾瓷白的肌膚被清冷的月光籠罩上了一層冰冷的寒意，一雙眼眸幽暗、濕冷猶如夜露。
「我剛剛看到程恕上車離開了。這個時間點，周先生以為他們要去哪兒？」
周乙臉上輕鬆的神情不見了，他側過身，望向自家boss的目光異常凝重。
「boss，我們原定去漁人碼頭的計劃是不是要取消？我覺得季小姐說得有道理。本身程恕出現在海市就已經很奇怪了，而且他剛剛出去的這個時間段，太敏感了。」
「周乙，你知道今晚的會面意味著什麼。」
顧諶合上資料，深沉如晦的墨眸湧上一絲冷芒。
周乙動了動唇：「可是任何事都比不上boss你的安危重要。」
季莞爾已經沒辦法再讓自己耐著性子聽下去了。
她很慶幸剛才跟劇組的人借了一輛汽車。
黑色的蘭博基尼像是一道閃電，從停車場疾射而出。
季莞爾戴上耳機：「你們要走哪條路？我這就過去。」
周乙愣了愣。
雖然知道季小姐很喜歡自家boss，但這麼危險的事她都敢摻和，心中一股敬佩油然而生。
周乙剛準備開口，卻聽季莞爾聲音一厲：「不要說，我的電話一秒鐘前被人監聽了。」
季莞爾一腳踩下剎車，將跑車停在了路邊。
她手指飛快，幾乎在屏幕上點出了殘影，一組木馬順著對方的傳送路徑悄悄植入進去。
季莞爾再一次撥出電話，這一次，聽筒里傳來幾聲「滋滋」的電流，她冷冷地挑了下眉。
可惜時間不夠，否則這組程序破壞的就不只是對方的主機了。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你們在哪兒？」
周乙下意識看了一下通話記錄，距離上一個電話才三分鐘時間，這麼快季小姐就搞定了嗎？
他扭頭看向自家老闆，惋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敗家子。這麼聰明的女孩，就算不娶來做老婆，招納進朗日集團的技術部也不錯啊！
boss可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