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霏一眼看到了季莞爾。
她掙扎著,從保鏢懷裡離開,跌跌撞撞地朝著季莞爾衝過去,一把抱住了季莞爾,埋頭痛哭。
「謝姐,沒事了、沒事了……」
季莞爾柔聲安慰著謝雨霏。
顧諶忍了又忍,斜了一眼姜蜜。
自家boss醋勁可真大。
姜蜜咋了咋舌,認命地上前將兩個人分開。
她扶住謝雨霏,十分和藹地說道:「謝小姐,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做一下全身檢查吧。」
「姜蜜說得對。」季莞爾贊同地點了點頭。
說完,衝著姜蜜擺擺手:「我來扶著謝姐,你去忙吧。」
姜蜜哀怨地看了一眼季莞爾:「季小姐,還是我來吧。」
季莞爾被姜蜜的目光看得發毛,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顧諶,瞬間懂了。
她撫了撫額頭,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男人還有心情吃飛醋。
然而,季莞爾可不打算慣著顧諶。
她態度強硬地說道:「謝姐這裡有我就行了,你們又不熟。」
季莞爾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姜蜜不敢再往前湊了。
她偷眼望向顧諶,只見自家boss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只不過不是針對季莞爾的,而是針對她跟謝雨霏。
姜蜜無聲地嘆了口氣,夾心餅乾真是太難了。
……
路上,季莞爾拿出濕紙巾,仔細地幫謝雨霏擦去臉頰上的污漬,只是任憑她的動作再小心,碰到謝雨霏的傷口時,謝雨霏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
季莞爾內疚極了:「謝姐,抱歉弄痛你了。」
謝雨霏牽了牽唇,想要露出一抹微笑,被打傷的嘴角卻讓這個笑容變了味道,齜牙咧嘴的,看上去滑稽極了。
季莞爾眼眶一熱,晶瑩的淚珠從雪腮上滾落。
「對不起,謝姐,如果不是我一心對付星宇,你也不會吃這樣的苦頭了。」
「說什麼傻話呢!」
謝雨霏用力拍了一下季莞爾的肩膀,「嘶」著聲音說:「對付星宇娛樂,我可是雙手雙腳贊成。不瞞你說,被綁架的時候我的確很恐慌,但我知道……莞爾,你一定會來救我。」
謝雨霏目光專注,眼睛裡帶著滿滿的信任。
她的神情自信又霸氣:「如果以為這麼做就能嚇到我謝雨霏,那就太小看我了。等著吧,我一定會讓背後的人吃不了兜著走!」
季莞爾鬆了口氣,她真怕這件事會給謝雨霏留下心理陰影,但謝雨霏的內心比她想像的還要強大。
季莞爾感動地抱住謝雨霏:「謝姐,以前我們在這裡根基不穩,雖然我們手握資本,但權利面前,一切歸零。所以才會想著凡事忍讓,但別人都把我們當成軟柿子,倒不如放手一搏,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
「說得對,這種忍氣吞聲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大不了我們就去國外,憑你我的實力,大不了東山再起。」
季莞爾微微一笑,忽而話鋒一轉:「那薛宏偉辭職的事情,能跟我說說嗎?」
謝雨霏一改剛剛的意氣風發,瞬間靜默了下來。
半晌,她揉了揉額角,苦笑著說道:「晚上吧,晚上我會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你。」
汽車很快到了醫院。
謝雨霏直接走了VIP通道。
走廊上,季莞爾看向顧諶:「那些人是誰派來的?沈傲白?還是其他人?」
「是誰派來的不重要。」顧諶眼睫低垂,目光鎖住了季莞爾,「明天晚上是紀家跟胡家的婚宴,我已經收到了邀請函,莞莞,你要跟我一起參加嗎?」
「紀家?」季莞爾挑了挑眉,「紀家承認許頌嘉的身份了?怎麼可能?紀懷先的妻子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何況這種事,任何一個妻子都無法容忍。」
「但現在的情況是,紀家跟胡家的聯盟必須是牢不可摧的,如果紀家不肯承認許頌嘉,那他就沒有一個能夠配得上胡家千金的身份,所以,這個兒子,紀家必須得認。」
季莞爾咬了咬唇:「這麼說我們倒是幫了紀懷先的忙。」
「這麼不甘心嗎?」
顧諶抬起手,颳了一下季莞爾的鼻尖,一臉的寵溺:「紀懷先跟他的妻子屬於政治婚姻,絕不可能出現後院起火的情況,除非他們夫妻的合作已經破裂。」
「我明白了。」
季莞爾情緒不高,扯了扯櫻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見狀,顧諶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輕輕一吻:「不要去代入,莞莞,你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風景,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最特別的。」
「也許有一天,你會覺得這份特別索然無味。」季莞爾想要將手指從顧諶手中抽出來。
男人掌心合攏,紋絲不動。
「所以,明天晚上的宴會,你要跟我一起參加嗎?」顧諶又一次問道。
季莞爾垂下了目光。
從前,她跟顧諶的關係只是活躍在娛樂新聞上,對於那些大佬來說,根本不會關心,就算偶然聽聞,也不過一笑置之。
但明天晚上的情況不一樣。整個H國最上層的圈子,社會各界的名流齊聚一堂,在這種場合,如果她跟顧諶一起出現,從今以後,就會打上顧諶的標籤。
畢竟,明晚,只要這個男人不是腦子有坑,是絕不會帶情人出現的。
真的就要跟旁邊的男人從此綁定在一起嗎?
季莞爾想到了那個無星、無月的夜晚,男人唇邊一抹輕佻的笑容:「莞莞,你會記住我嗎?」
當時以為只是一句玩笑,如今回想起來,只剩黯然神傷。
「好,明天晚上你來接我。」季莞爾最終說道。
顧諶的墨眸中浮上了一絲顯而易見的驚喜。
他很少情緒外露,但是這次,他的雙臂握住季莞爾的腰肢,往上一提……
原本比他矮了一頭的季莞爾瞬間與男人平視,那雙深邃的墨眸裡帶著認真:「確定嗎?我可以給你一分鐘後悔的時間。」
季莞爾抿了抿紅唇,輕聲說道:「放我下來。」
雖然這家私立醫院因為收費高昂的原因,走廊上異常空曠,但偶爾還是有醫護人員經過,季莞爾丟不起這個臉。
顧諶以為季莞爾後悔了,雙手的力道鬆了松,將她安安穩穩地放在了平地。
男人的墨眸深邃如淵,那絲落寞被完美地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