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季莞爾擦乾頭髮，剛打算上床，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季莞爾挑了挑眉，對面的聲音低沉、磁性，傳入耳畔竟有幾分恍如隔世的感覺。
「莞爾，網上的新聞我都看到了，恭喜你，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就是不知道你接下來會有什麼打算？」
「程先生，你特意打電話過來，應該不僅僅是為了恭喜我吧。」
季莞爾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潤了潤唇。
電話另一頭的男人正是程恕。
「莞爾，謝雨霏這個人野心勃勃，接下來是不是要對星宇娛樂發起全面進攻了？」
程恕如今的位置牽一髮而動全身，他花了全副心神去應對，但網上的風風雨雨有鄒奎一字不漏的匯報，對於風眼傳媒接下來的動態，程恕能夠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不然呢？」季莞爾彎了彎唇角，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星宇娛樂是搞事的那一方，我們只是被動還擊，如今的機會，也是公司上下團結一心、殫精竭慮才找到的，當然要讓星宇娛樂付出代價。」
程恕反問：「莞爾，那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猶如走在鋼絲繩上嗎？星宇娛樂發展到現在，是一個必然的結果，你現在動手，沈傲白不可能任人宰割。困獸猶鬥，何必把自己搞得兩敗俱傷呢？」
聞言，季莞爾冷笑了一聲：「我只知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商場就是瞬息萬變，一個人如果沒有冒險精神，那我不如趁早退圈，回家種地。」
季莞爾已經聽明白了程恕的意思。
不管他是誰的說客，季莞爾都不可能賣程恕這個面子。
沈傲白猶如一隻跳在自己腳背上的癩蛤蟆，雖然他的那些小動作看起來不痛不癢，卻足夠噁心人。
季莞爾正好趁此機會把這個噁心的傢伙解決了。
程恕皺了皺眉。
他一直認為季莞爾是個聰明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能夠縱觀全局、知情識趣、懂得分寸和進退。
程恕一直認為，只要自己跟季莞爾道清楚利害關係，季莞爾就會收手了，沒想到季莞爾卻要一意孤行，跟風眼傳媒死磕到底。
「莞爾，顧諶是個很危險的人，你能夠離開他，這是一件好事，但你又和他攪和在一起，當然，我沒有資格來干涉你的決定。但我希望……」
程恕頓了頓，嘆息了一聲：「你現在已經危機四伏，就不要給自己四面樹敵了。」
「程先生，我還以為你會跟紀家、胡家死磕到底，沒想到你們竟然達成了和解。可見政*治本身有多骯髒，你是一個政客，而我……只是一個商人，一個演員，我們之間的價值觀是有壁的。」
季莞爾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跟程恕不是一條路上的人，這也是當初，即使這個人足夠優秀，她都不可能動心的理由，哪怕沒有顧諶。
「莞爾，我言盡於此，不要讓自己後悔。」電話另一邊傳來極其清晰的敲門聲。程恕拋下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季莞爾咬了咬唇，拜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所賜，她的好心情瞬間飛走了。
當初，她跟謝雨霏判斷，沈傲白給自己找了一個新的靠山，現在看來，他的這座靠山究竟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
想到這裡，季莞爾也顧不上是半夜了，謝雨霏連軸轉了這麼久，可能早就歇下了，當即撥通了謝雨霏的號碼。
「謝姐，事情有些棘手。」
謝雨霏睡眼朦朧地按下接聽鍵。
這個時間點，又是私人手機，能給自己打電話的不超過六個人，因此謝雨霏想也不想地接了。
聽到季莞爾的聲音後，她的睡意瞬間飛走了，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凜然：「發生了什麼事？」
季莞爾也沒有賣關子，而是徑直說道：「剛剛程恕在電話里警告我，讓我放棄針對星宇娛樂的計劃，及時失手……」
「shit！」謝雨霏沒有忍住，直接飆了一句髒話。
「程恕這是在做什麼美夢呢？眼看著我們就要大獲全勝了，這個時候他讓我們放棄？！他以為他是誰？！」
「謝姐，我拒絕了。」季莞爾淡淡的幾個字立刻衝散了謝雨霏心頭的怒火。
她說道：「但星宇娛樂比我們原先設想的還要複雜。如果我們跟沈傲白死磕到底，風眼傳媒有可能徹底退出H國的舞台。這個後果……我想，你應該知道。」
「這麼嚴重的嗎？」謝雨霏翻身坐起，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
「可如果我們就這麼認慫的話，以後豈不是誰都可以踩風眼一腳？我不甘心。莞爾，我覺得憋屈！」
謝雨霏憤恨地捶了一下床沿，發出「咚」的一聲響。
季莞爾一雙杏眼裡籠罩著淡淡的陰霾，聽到這聲動靜之後，不由失笑道：「謝姐，你的手不痛的嗎？」
謝雨霏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娘都快氣爆炸了，這點痛算個屁！」
情急之下，謝雨霏直接罵出聲。
「莞爾，大不了，我們就去別的國家另起爐灶。以你我的能力，還能餓死嗎？」
謝雨霏不愧是商場上的女中豪傑，憤怒過後，片刻間就已經冷靜了下來，甚至想到了最糟糕的結果。
「我也是這麼想的。」季莞爾輕笑了一聲，有個跟自己步調一致的好友，這是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了。
哪怕，她跟謝雨霏相識的時間並不長。
大概這就是「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謝姐，我們一開始的計劃是按部就班的出手，但現在……既然程恕都已經警告我們了，說明沈傲白背後的人已經在著手反擊了，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加快步伐，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發動雷霆一擊，讓沈傲白想翻身都不成。」
季莞爾聲色俱厲，身上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猶如一把出鞘的名劍。
一雙杏眼更是閃動著點點寒芒，猶如聚光燈下的稀世名鑽，散發出璀璨至極的光芒。
這一刻，如果有人在她眼前，一定會發現，那雙眼睛裡的神采猶如一隻傲視眾生的神鳥鳳凰，令人不敢直視。
「好，就依你說的辦！」謝雨霏跟季莞爾一樣，骨子裡天生有著一股冒險精神，不僅同意了季莞爾的提議，態度更是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