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說笑了,這點錢我們胡家還是有的。閱讀」
胡非凡無法忍受季莞爾暗藏著的輕慢,當先說道。
「當然知道你們胡家財大氣粗,這點錢不過九牛一毛。」
季莞爾生怕氣不死胡家父子,明艷絕倫的臉蛋上浮上三分涼薄、三分譏誚的笑容。
她慢條斯理地說道:「否則的話,我也不會一出手就是兩千萬了,這都是因為你們家拿得出這筆錢。」
「你故意的?」胡非凡氣急敗壞地質問。
季莞爾嘲諷地笑了笑:「又覺得你的妹妹不值這個價錢了?那許頌嘉總還是值錢的。」
「莞莞,不許調皮。胡明松心臟不好,你如果把人氣出個好歹,以這家人的吝嗇,說不定還會訛詐你。」
顧諶直接從雲端上離開,明晃晃地為季莞爾撐腰。
「今天季小姐幫了大忙,都是非凡不會說話,我很感激。」
胡明松深深地嘆了口氣,深覺已經比不上年輕人的手腕了。
但季莞爾說的也沒錯。
胡家上次從程恕那裡要到人之後,又跟紀淮南動了粗,這才成功將人帶回了胡家。
誰知道,結婚的請帖都開始印了,準新郎卻逃跑了。
直到今天,胡明松都查不出內應是誰,但這裡頭少不了紀懷先的手筆。對這個私生子,紀懷先可真是「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連胡明松都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兩家守望相助,僅僅一個許頌嘉,就能讓兩家人牢不可破的關係土崩瓦解,可真是諷刺。
胡明松說完,朝著季莞爾鞠了一躬,視線轉向許頌嘉,神情里絲毫不見怒意,語氣甚至是溫和可親的。
「頌嘉,伯父不想為難你,只要你能安安穩穩地把筱夢娶進門,我們兩家就可以摒棄前嫌。你是個聰明孩子,應該知道我們兩家如今內憂外患,需要團結一致。」
「呵……」
許頌嘉嗤笑了一聲,極盡諷刺地問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胡明松愣了愣,繼而意味深長地說道:「白馬會所的老闆是淮南,他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你還不明白是為什麼嗎?」
胡明松明知道顧諶是敵非友,仍是語重心長地規勸道:「你父親如今的處境很艱難,你娶了筱夢,不僅僅是給胡家一個交代,也能讓那些看笑話的人閉嘴。」
許頌嘉當然知道紀淮南只聽兩個人的話,一個是紀懷先,另一個就是許心漫。
紀淮南一直以一個好哥哥自居,能讓他放棄自己的,也就只有這兩個人。
論起審時度勢的功力,想必還是許心漫幫忙勸動紀淮南的。
如果是其他人,被父母壓著,也許就會低頭了。
但許頌嘉前世是萬人之上的君王,怎麼可能妥協。
他冷笑了一聲:「你們家不想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料,所以就讓我成為笑話?我要真是娶了胡筱夢,只怕以後會綠雲罩頂。」
「許頌嘉,你別太過分!」雖然來之前胡非凡就被父親耳提面命,讓他不要衝動行事,更不能跟許頌嘉鬧僵。
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親妹妹被嫌棄、被侮辱,試問哪個當哥哥的受得了?!
季莞爾旁觀了一出扯皮的大戲,胡家人的廢物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手段這樣溫和,許頌嘉怎麼可能會就範。
此刻,她站著的位置離許頌嘉極近。
季莞爾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支針劑扎在許頌嘉的脖頸上……
在胡家人震驚的眼神里,季莞爾甜甜說道:「不必感謝我,只是讓許頌嘉睡上兩個小時。」
季莞爾的果決讓胡明松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欣賞。
如果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就好了,只要她勾一勾手指,程恕就能死心塌地,哪裡還會像如今一樣,需要絞盡腦汁地去對付。
也許……
胡明松的眼底飛快地划過一道暗光。
季莞爾可不知道胡家父子在想什麼。
把人送走之後,她跟隨顧諶驅車離開。
路上,季莞爾的手機響了起來。
季莞爾接起電話。
姜蜜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季小姐,告訴您一件很有趣的事,我們發現白正雄包養的那個小情兒,她的情夫出現了。您說,要不要把白正雄放了?」
白正雄作為綁架案的主使之一,害得蔣文雅意外身亡,法院不會輕判了,但季莞爾不想就這麼簡單地放過白正雄。
「想個辦法,讓看守給白正雄機會,再找一輛計程車去路邊等著,不要做得太明顯。」
季莞爾說道。
按照白正雄的性子,僥倖從綁匪手裡逃脫,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帶著嬌妻和兒子還有錢跑路。
「好的,季小姐您放心,我保證辦得天衣無縫。」
掛斷電話,顧諶輕撫了一下季莞爾的髮絲,不必季莞爾開口,主動提起:「想去看熱鬧嗎?」
季莞爾的杏眼裡染上一絲詫異的情緒,那雙明眸波光流轉,所有的情緒都被收斂在纖長、濃密的睫羽里。
倏忽間,季莞爾粲然一笑,猶如春花解凍:「你現在好像很容易就能夠猜到我的想法。」
「因為在乎你。」顧諶的一雙墨眸鎖住了季莞爾的眼睛,墨眸里涌動著的深情宛如星光潑灑在湖面,動人至極。
那是一雙比鑽石還要閃耀的眼睛。
輕易就能讓世上的每一個女人淪陷。
季莞爾眨了眨長睫,忽然伸出了一雙手臂,勾住了顧諶的頸項。
季莞爾沒有用多少力氣,顧諶卻配合地低下了頭,直到兩片甜美的櫻唇落在顧諶的薄唇上……
猶如冰淇淋一般甜軟、冰涼,仿佛能夠融化在唇齒間。
顧諶頓時心旌搖曳,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
許久,才難捨難分的離開。
顧諶留戀地親了親季莞爾的眼睫,感受著柔軟的睫羽宛如蝶翼般顫動,仿佛在他的心尖上起飛,降落……
如果說那一次的強迫只是兩個人之間的較量,這個吻卻是打破禁錮,仿佛雲開雪霽,是這世間無法企及的美好。
「顧諶,你在想什麼?」
季莞爾的聲線綿軟極了,甚至帶著一絲微微的喘息。
「當然是在想你。」
顧諶的薄唇從季莞爾的瓊鼻上滑過,落在她瑩白的耳垂上。
至此,顧諶的身份已經轉變。
他宛如一個最高明的獵手,時刻觀察著季莞爾的反應,沒有放過她臉上一分一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