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許心漫苦笑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道:「季小姐,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說句推心置腹的話,季小姐現在還年輕,年輕人都是有情飲水飽。閱讀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愛情啊,金錢呀,都是虛無的鏡花水月,握在手裡的權利才是最真實的。」
「當然了,我也不敢說頌嘉就是最適合你的,只是希望你能給自己多一個選項。」
許心漫淺淺一笑,那副柔弱堪憐的氣質在這笑容里消退得乾乾淨淨,而是流露出珍珠在沙礫中千磨萬礪才能擁有的光芒,不如鑽石耀眼,卻光華內斂,令人無法忽視。
「我跟季小姐不熟,這些話有些交淺言深了。季小姐,如果有讓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先說一聲抱歉。」
說完,許心漫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姿態優雅地衝著季莞爾點了點頭:「季小姐,再見,希望下次頌嘉可以帶你回家。」
季莞爾頷了頷首:「再見,許女士。」
……
許心漫離開後,莎莉立刻走進來包廂,沖季莞爾說道:「剛剛那位夫人排場不小,出門帶了十幾個保鏢,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身手都很好,而且像是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的。」
「你觀察得很仔細,辛苦了。」
季莞爾對著莎莉揮了揮手:「這家咖啡廳的蛋糕很不錯,來都來了,我們吃完再走。」
「OK。」莎莉坐到季莞爾旁邊,等到侍應生重新端上茶點後,這才說道:「剛剛那個夫人找你做什麼?」
「大概是想讓我做他的兒媳婦?」
季莞爾翹了翹唇角,直到現在,仍是覺得不可思議:「許頌嘉的母親對這個兒子可真是疼愛,竟然擼起袖子親自上陣。」
莎莉挑了挑眉:「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你的那位顧先生可不是普通人,竟然連顧先生的牆角都敢撬,這位夫人可真是勇氣可嘉。」
「可憐天下父母心。」
季莞爾輕笑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道:「你很怕顧諶嗎?」
「哇,季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顧先生身邊跟著的可是姜晨啊。那是給他一把狙擊槍,就能死神上身的勇士。我看到那位都瑟瑟發抖了好嗎?」
莎莉連提起這個名字時都不由得面色一白。
顧諶在國際上的懸賞達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有很多利益相關的人想要顧諶的性命。
但這筆賞金掛在那裡,就是沒有人敢接。甚至……那些藏在暗處的僱主前腳把賞金掛出去,後腳就送了命。
久而久之,誰還敢膽大包天地去摸老虎的屁股啊?!
「想不到姜晨這麼厲害。」季莞爾怔了怔,唇邊流瀉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對了,莎莉,過兩天我身邊會換其他人來保護我,但是你放心,佣金我會照常支付。」
季莞爾說道。
對此,莎莉倒是沒有什麼意見,能拿到全款又不用做事,這是天上掉餡餅。
只是……
莎莉有些好奇地說道:「季小姐是又找了排在我前面的同行嗎?」
聞言,季莞爾極輕地搖了搖頭:「顧諶給我安排了新的保鏢。莎莉,抱歉了。」
莎莉勾了勾唇:「季小姐客氣了,既然是那位顧先生找的人,肯定比我厲害。」
……
許心漫回到家,剛換好鞋子,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見兒子出現在樓梯上,轉眼間,人已經來到了客廳。
「你出門去了?」
許頌嘉皺著眉,望向許心漫的目光帶著一股審視的意味。
許心漫點點頭,接過保姆遞來的水杯,潤了潤唇,語氣溫柔地說道:「你堂哥不是找你出去玩?怎麼?不想去嗎?」
「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留著自己消受吧。」
許頌嘉的眼底浮上淡淡的不屑。
許心漫嘆了口氣:「淮南也是,這麼大的人了,也不想著結婚,整天胡鬧,每次我聞起來,都要跟我打哈哈。」
聞言,許頌嘉發出一聲輕嗤,一臉嘲諷地說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他正經的嬸嬸了?紀淮南怎麼樣,有那兩個老的,還有他親生父母操心,再不濟,也有紀懷先法定意義上的配偶,你算怎麼回事?」
被親生兒子這樣諷刺,許心漫也不生氣,反而態度很好地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呀,就非得說些扎我心窩子的話。我是你親媽,你再怎麼樣胡鬧,我都不會生你的氣。只是……」
許心漫戲謔地瞥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你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也這樣陰陽怪氣,也難怪人家女孩子對你退避三舍了。」
許心漫了解自己的兒子,就是一副刀子嘴、豆腐心。
別看現在話說得難聽,自己這個當媽的真的有什麼,他會第一個衝上來護住自己。何況……這是許家僅存的那點血脈了,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聞言,許頌嘉的眉心上浮起了一道顯而易見的摺痕,忍著脾氣道:「你是不是去找她了?我不是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嗎?」
「她?你不妨跟媽媽說說,她是誰?」
許心漫對兒子的怒氣視而不見,反而好整以暇地反問道。
沒想到,許頌嘉很是篤定地說道:「看來你果然去見她了?是不是碰了釘子?」
最後一句,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兒子,媽媽懷疑你腦子是不是有坑?我碰了釘子你就這麼高興嗎?如果人家女孩對你有好感,還會讓我碰釘子?」
許心漫垂下目光,帶著幾分嘲諷道:「真不知道你這副狗脾氣隨了誰?我呢,一直都信奉以柔克剛。你那個爸更不用說了。口蜜腹劍。」
「是啊,比不過你,水晶心肝玻璃人。」
許頌嘉這句話倒是帶了幾分讚許的意味。
這個女人哪怕把她丟在最惡劣的環境裡,也能跟野草一樣,肆無忌憚地生長。
「行了,我說一句你頂一句。別把話題扯遠了。顧諶不是你能硬碰硬的,想搶他的女人,你得智取。」
許心漫的一雙柳眉蹙了蹙,懶得再跟兒子浪費口舌。
「難道你有辦法?」
許頌嘉從鼻子裡逸出一聲輕哼。
「你說呢……」許心漫胸有成竹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