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不關你的事，你先出去，等事情解決完，我去找你。」
程恕的目光落在季莞爾身上，眼中的殺意淡了淡，而是化為絲絲縷縷的柔情。
「程恕，這是海底隧道，你在這裡使用熱武器，是希望隧道的玻璃炸開嗎？」
季莞爾不僅沒有離開，反而義無反顧地擋在了顧諶的面前。
見狀，程恕的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抬目望向了顧諶：「躲在女人身後，顧諶，別讓我看不起你。」
「莞莞，你讓開。」
顧諶抬起手掌，揉了揉季莞爾的發心，「乖，到外邊等我。」
季莞爾心中一個「咯噔」，情不自禁地咬住了櫻唇。
顧諶這是要大開殺戒嗎？
季莞爾做了一個深呼吸，深知她自己無法阻止這兩個強勢的男人，只好壓低了聲音道：「你們要把事情鬧大，也不要在這兒，我們還是到地面上解決。」
「好，我聽你的。」
顧諶並不在乎這裡是不是程恕的主場，外邊又有多少刀光劍影在等著，他牽起季莞爾的手。
察覺到手的主人並沒有拒絕，指腹忍不住在那滑如凝脂的肌膚上輕輕摩挲了下，立刻引來了季莞爾的怒目相向。
「行吧，那就出去解決。」隧道裡頭雖然用的是特殊的玻璃，但程恕也擔心會有流彈造成隱患。
在程恕眼裡，顧諶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顧諶嗤笑了一聲，帶著季莞爾走出了長長的隧道。
幾乎是在顧諶離開的同時，化身成心形的魚類四散著逃竄，仿佛被鯊魚追著一樣。
可惜，這副奇異的景象已經無人欣賞了。
走出海底隧道之後，季莞爾這才發現，外面已經烏雲密布。同時，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早就不見了蹤影，可能得到了程恕的警告。
就在這時，顧諶拍了拍掌。
掌聲在寂靜的氛圍內顯得異常清脆。
顧諶的雙手剛剛落下，姜晨便帶著一隊五十人組成的僱傭兵出現了，同樣武裝到了牙齒。
見狀，還以為會殺顧諶一個措手不及的程恕擰緊了眉心，一秒之後，唇畔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莞爾，你剛剛還不高興我的心機深沉，可你看，顧諶還不是早有準備。我如果不動手，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
「程恕，如果你沒來，今天什麼都不會發生。所以……」
季莞爾語氣微頓，一雙杏眼閃爍著譏誚的寒芒：「不要用一副受害者的口氣說話，你不配。」
對於季莞爾的偏心，程恕也不是一次半次感受到了。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只是笑容卻不達眼底：「既然你非要站在他那邊，那就別怪我了。」
「你以為你會贏？」顧諶輕拍了一下季莞爾的肩膀，示意她靠後，自己卻是上前了一步，與程恕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程總，你就不好奇嗎？國際上排名前三的僱傭兵，每個人的手上都是血債纍纍。你就不好奇……他們是怎麼入境的嗎？」
「你不說我也猜到了，無非是紀家那邊。」
程恕淡淡地撩了下眼皮，漫不經心地道：「紀家就只是傀儡而已。就算你跟紀家達成合作，等到紀某人下台，你什麼都得不到。」
「以後的事情，我不用想太遠，但現在……紀家有用就夠了。」
顧諶話音方歇。
程恕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屏幕上方顯示的號碼想讓程恕忽視都不行。
「老師。」心念電轉間，程恕已經摁下了接聽鍵。
「程恕，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但我只有兩句話：第一，節目你可以繼續錄製；重要的是第二條，不許對顧諶動手，我們誰都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老師您在說什麼？」程恕不贊同地皺起眉，語氣沉沉地說道：「顧氏如今內憂外患，我們現在動手，一勞永逸。」
「那你覺得自己有多少把握？」
老者已經快讓程恕這個學生給帶到溝里了，就憑程恕現在做的事，一件比一件還不靠譜。
但……一個合格的弟子實在是太難得了，老者還能怎麼辦，只能忍了。
老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道：「先不說爛船還有三斤釘，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顧諶研發的新型武器，全部堆積在我們相鄰的國家。這意味著什麼，不用我說你應該都清楚……」
程恕忍耐地掛斷了電話，捏了捏眉心，衝著顧諶冷笑了一聲，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程恕會走，是因為你留了後招？」
季莞爾不再像從前那樣傻了，還會暗中擔心顧諶。
季莞爾現在就只擔心程恕會不會作死。
仿佛看透了季莞爾心裡頭的想法，顧諶意有所指地說道：「沒錯，如果程恕敢輕舉妄動的話，H國的邊境處就會淪為一片焦土。莞莞，程恕不敢跟我賭。」
顧諶的語氣忽然暗沉了下來，望向季莞爾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溫柔，仿佛夏日裡的一縷陽光，變得熾熱極了。
「回去吧，我看你有些累了。」
「我是很困。」
娛樂圈裡的部分女星為了硬凹自強、勤奮的人設，什麼「一個月不合眼」、「七天不睡覺」幾乎是女明星的標配。
像季莞爾這樣把「困」直接說出口的，在娛樂圈裡還是頭一個。
「困了的話，我送你回酒店。程導那裡有我解釋。」
顧諶說完，找出對講機重新連上。
「程導，莞莞困了，接下來莞莞沒有其他活動的話，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顧諶雖然是在用商量的口氣說話，但毫無起伏的聲線更像是一個威脅，特別是他的一雙深邃的墨眸，猶如夜晚被繁星點綴著的夜空。
程響還能怎麼說？
只好抱住可憐、無辜、脆弱的自己，哭成一個二百斤的大胖子。
……
顧諶的汽車還是借來的那一輛，姜晨再一次充當了駕駛人的角色。
季莞爾上車之後，姜晨笑眯眯地跟季莞爾打招呼。
「季小姐，您現在是要去哪兒？酒店嗎？還是村子？」
「回酒店。」
季莞爾說完，扭頭看向顧諶，一雙清凌凌的杏眼透著濃濃的不悅：「你沒有仔細讀過任務卡嗎？我們需要在酒店呆一晚上，明天做完任務後，中午回村子。第三天的早上一起出發離開……」
「那些事並不重要。」
顧諶低眸看向了季莞爾。
「那我先送你回酒店，我們一起吃飯，晚上我再回去臨時下榻的地方，可以嗎？」
這還是顧諶第一次用商量的口氣跟一個人說話。
季莞爾心神恍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