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恕「呵」地扯了一下唇角,目光里充滿了嫌惡。
「你自己已經焦頭爛額,四面楚歌了,還要拖莞爾下水,這就是所謂的愛她?」
「比不上程總,利用莞莞的不設防,給莞莞下藥,將她劫持到你的私人飛機上,甚至想要圈禁她……」
顧諶好看的薄唇同樣勾了勾,冷笑著說道:「程恕,我們兩個誰更可惡?」
不等程恕反駁,顧諶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並沒有對莞莞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你不一樣……」
這是程恕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程恕後悔的並不是綁架季莞爾這項舉動,而是計劃不夠完善,讓季莞爾意外逃脫,才會造成如今這副無可挽回的局面。
「話不要說得太滿了。」
程恕知道自己這件事無法找藉口,很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我們可都是有前科的人。當初你不是想把莞爾推給我嗎?」
程恕說完,微微側過身,一雙淡逸如水墨的眼睛深情地凝望著季莞爾,柔聲說道:「莞爾,我從來都沒有推開過你,並且一直都在等你朝我走出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都可以走完。」
「程恕,錯的時機,錯的人,什麼都是錯的。」
兩個都不是季莞爾所愛的男人,但是程恕要更棘手一點,因此,季莞爾果斷地先一步拒絕了程恕。
「莞爾,別這麼篤定,顧諶不會給你未來,我會。做程家的少夫人,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捧到你面前。而且……」
程恕頓了頓,當著情敵的面,仍是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程氏的事務我已經陸續在交接了。不久之後,我就會專心負責一個方面的事務。跟著我,你會再進一步,成為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
季莞爾訝然地睜大了一雙杏眼。
不得不說,今天程恕透露的兩個消息都足夠讓季莞爾意外。
一個是顧氏集團的總部四面楚歌,另一個……
季莞爾從來沒有想過,程恕有著這麼大的野心。但想到他的軍方背景,以及他身後站著的老師,季莞爾好似有些懂了。
「很驚訝嗎?莞莞,我早就說過,這個人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顧諶不會再給程恕開口的機會了。
「我身邊雖然危機四伏,但這些危機一直都是存在的,直到今天我依然毫髮無損。程恕不一樣,他現在的位置,只有不斷往上爬,否則就會成為別人腳下的累累白骨,這才是真的危險。」
顧諶輕嗤了一聲:「男人的野心還是自己去實現好了,不要讓你自己成為他野心上的點綴。」
「你們兩個這樣互相攻訐,只會雙雙翻車。」
季莞爾對這兩個男人的秘密沒有興趣,因此極其冷淡地出言打斷,示意他們適可而止。
然而,兩個人如果懂這個道理,也就不是顧諶跟程恕了。
「我還沒有跟程總算帳,連我的女人都敢妄動。以為我是個聖人嗎?」
顧諶挑起眉,望向程恕的目光極其不善,眼底透出幾分隱隱的殺意。
「顧先生就不好奇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麼?莞爾失蹤了一天一夜,只這麼長的時間,足夠發生任何事……」
程恕被顧諶逼急了,他抬起大拇指,用指腹緩緩地抹了抹薄唇,似乎是在回味:「她有多甜,你應該知道……」
「程恕,你無恥!」
季莞爾忍無可忍地說道。
她氣得雙肩都在顫抖,眼底更是燃燒著憤怒的烈焰。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請你立刻停止對我的羞辱。」
「你覺得我在羞辱你嗎?」程恕一把扔掉了鼻樑上的眼鏡,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目光沉沉。
「你可以對我不屑一顧,但我對你的愛竟然讓你視之為羞辱……莞爾,你有心嗎?」
「她當然有,不過是心有所屬!」
顧諶冷笑著接過了程恕的話。
顧諶就在季莞爾身邊,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程恕當面威脅她!
「程恕,我警告過你,離莞莞遠一些。」
顧諶垂目,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衣上的寶石袖扣,袖子挽到了手肘間。
「但你無視了我的話,就必須付出代價。」
說完,幾乎是一瞬間,顧諶便來到了程恕的身旁,一拳砸上了程恕的鼻樑,動作快得像是一道閃電,沒給程恕任何反應的時間。
程恕狼狽地偏過頭,鼻腔里熱意湧出,他連忙用手帕堵住。
雖然程恕身手不錯,也有認真鍛鍊,但他連季莞爾都打不過,何況是接住顧諶的這一拳了。
但程恕也不是沒有帶人過來。
他拿出手機,按下快撥鍵:「程英,帶人進來。」
這是程恕一直藏在暗處的手下,一張必要時候打出來的殺手鐧。
之所以時刻帶著,是因為程恕來到這個節目後,一直在找解決顧諶的機會,如今的時機雖然不算好,也算不上多差。
「程總這是自己不行,就尋求外援了?」
雖然將程恕的話清清楚楚地聽進了耳朵,顧諶卻並不在乎,反而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仿佛早就勝券在握。
「顧先生,我也幾次勸你回國,然而,你並不領情。既然如此,那就永久地留在這片土地上。」
季莞爾不明白,一檔節目,這兩個人突然就要動刀動槍。
他們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節目組最大的股東。
「我能打斷一下嗎?」
季莞爾冷聲說道,一管甜美的嗓音仿佛結了冰,冷得人心一個激靈。
顧諶跟程恕頓時調轉了目光,落在了季莞爾的身上,兩個人眼底的殺意同時淡了淡。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著什麼樣的生死大仇,但這是我的節目。我是投資人。你們想打、想鬧,給我一起滾出去。」
季莞爾被這兩個人氣瘋了,不留半分情面地說道。
季莞爾話音剛落,一堆訓練有素的保鏢已經沖了進來。
護目鏡、防毒面罩、防彈衣、熱武器……竟然一樣不少,恍如置身於一部警匪大片。
季莞爾感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跳動,儘管並沒有。
她緊緊咬住了銀牙,冷冷地瞥向程恕:「程先生這是蓄謀已久吧?真是好大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