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認為你更像是紅玫瑰，白月光太遠，你才是我心口的一抹硃砂。閱讀」顧諶想也不想地說道。
聞言，季莞爾的面色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顧諶挑了挑眉，尚未猜透季莞爾的心思，耳畔便傳來了一管泉水一般甜美、空靈的嗓音。
「顧諶，你是村網通嗎？平時都不上網的？」
季莞爾差點被顧諶的回答給尬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什麼意思？」顧諶微擰著眉頭。
直播間裡的網友嘻嘻哈哈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屏幕。
「顧總，小姐姐當然是嫌你的土味情話太油膩了！23333……」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顧總。」
「人間油王都沒有顧總油。」
「姐妹別這麼說，油王哪有顧總好看，分明是人間油物。」
「筍都讓姐妹們奪完了，鵝鵝鵝鵝鵝~」
「顧總的表情有些可愛啊，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梗嗎？」
「季莞爾的反應才搞笑吧。那種『我想打你、但我忍住了』的表情好真實……」
「嗐，姐妹總結得不錯，是我和我男朋友沒錯了。」
「為什麼大家的藍朋友都是同款油物？」
「前面的姐妹謝絕碰瓷。你那男友是地溝油，顧總不一樣，那是玫瑰花精油……」
「茉莉花不香嗎？」
「桂花不配嗎……」
彈幕越來越歪。
*
季莞爾雖然沒有蹲直播，但廣大網友卻是道出了季莞爾的心聲。
她淡淡道：「你知道你的情話有多土嗎？還有這個比喻有多爛俗。顧諶，我還是頭一次發現你這麼油膩。」
沒想到，顧諶不僅沒覺得尷尬，甚至反唇相譏道：「如果是從前的我，你還會覺得油膩嗎？」
季莞爾咬住了櫻唇。這怎麼能一樣呢！
喜歡的人，就算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都覺得是溫暖至極的人間煙火。可現在的顧諶，並不是讓她傾心的那一個……
面對沉默不語的季莞爾，顧諶的墨眸盡處閃過了一道暗光。
他抿了抿形狀優美的薄唇，清越至極的聲線染上了一絲低落：「所以……你的愛會消失，對嗎？」
季莞爾擰起眉，顧諶今天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季莞爾方寸大亂。
半晌，她終於接過了顧諶手裡的玫瑰花，卻對顧諶的問題避而不答。
然而，顧諶並沒有窮追猛打，而是目視著季莞爾的後方說道：「我還沒有仔細逛過水族館，莞莞，能給我做個嚮導嗎？」
「你現在不就是在逛？」
季莞爾轉頭望向面前的巨型玻璃。
視線所觸，頓時大吃一驚，只見所有的魚類圍成了一個圓形，很快便組成了一顆巨型的愛心，明晃晃地杵在了季莞爾的面前。
攝像小哥比季莞爾發現的還要早，目瞪口呆地看著，險些懷疑是不是神跡降臨。
季莞爾立刻轉頭看向了顧諶，紅唇無聲地動了動：「你是不是瘋了……」
顧諶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莞莞，這一幕是不是很神奇，也許這是上天賜給你我的機會。一個相愛的機會。」
「季老師，這可真是太浪漫了。」這一幕徹底把攝像小哥藏在骨子裡的浪漫因子給激發了出來，竟然比季莞爾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就差喜極而泣了。
「怪不得顧總隨便選了一個目的地就猜對了，季老師，緣分天定！您和顧總結婚的話，一定要官宣啊！我要去轉發。」
季莞爾一副「無大語」的表情，自己才剛答應顧諶，也只是說會給顧諶一個機會，攝像小哥就連結婚都想好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催生了？
季莞爾仿佛又回到了公交車上被大爺、大媽支配的恐懼。
她頓時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管自己的言論有多渣了：「談戀愛分分合合很正常，我現在只想專注於事業，其他的還是隨緣就好。」
季莞爾「四兩撥千斤」的回答宛如一盆冷水，將攝像小哥的熱情給澆熄了大半。
那副漫不經心的口氣透著的驕傲只有細品才能夠體會。
攝像小哥這才想起，季莞爾不僅是節目組請來的嘉賓，還是節目組的投資人爸爸，深覺自己剛剛的行為就是在走鋼絲，立刻冷汗涔涔地閉麥了。
「聲音關一下。」
季莞爾突然說道。
聞言，攝像小哥訥訥地關了鏡頭，畢竟直播就在剛剛結束了。
季莞爾有沒有答應顧諶，這是節目組留下的懸念。
顧諶挑了挑眉，仿佛在問季莞爾怎麼了。
「顧諶，你不了解程恕嗎？這個時間，他一定是前往了錯誤的地點。你認為程恕會允許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嗎？」
季莞爾慢吞吞地說道。
「所以……」顧諶靜待著季莞爾的下文。
「程恕肯定會逼程導說出正確的地點，現在大概在趕來的路上了，如果不想撞到，我們最好現在就離開。」
季莞爾將程恕的想法猜了個十成十。
這番話換來顧諶的一聲諷笑：「你對他倒是了解。」
「準確的說，是我了解你們兩個人的性格，都很傲慢自負。」季莞爾嫣然一笑，只是笑容裡帶著淡淡的諷刺。
「你以為我在乎？他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被季莞爾跟程恕放在一起，顧諶像是受到了侮辱。
他似笑非笑地道：「所謂的對手，也不過是漫長時光里的調劑品。就像大象不會在乎腳下的螞蟻。」
「那我呢？我是什麼？」季莞爾仰起頭，雖然她個子很高，但顧諶的身高有一米九，需要她仰視，才能夠直視顧諶的眼睛。
「你是意外，一個美好的意外。」
顧諶今天的情話就像是不要錢一樣，張口就來。
季莞爾的心中再次產生了一股「顧諶回來了」的錯覺，但她知道這只是假象。
「顧諶，我們現在最好離開，我不想跟程恕撞上。」
最終，季莞爾輕垂下了眼睫，藏住了眼底的洶湧。
心防竟然還是這麼重。顧諶捏了捏眉心。
某種程度上，另一個自己很幸運，季莞爾所有的美好跟信任都給了「他」，包括一腔熱愛。
這是現在的顧諶無法觸碰到的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