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白悠然跟蔣文雅動手的時候,沈傲白就在一旁圍觀嗎?」一番抽絲剝繭後,謝雨霏不可思議地說道。
「是啊。不過,醫生上門後,白悠然還惡意阻攔過醫護人員去救治蔣文雅,還是沈傲白見義勇為。」
最後四個字,季莞爾說得無比諷刺。
「這沈傲白可真是個人渣,老婆和丈母娘打起來,他竟然就在一邊看著,說不定還在打自己的小算盤。」
謝雨霏又一次被沈傲白的無恥刷新了三觀。
「謝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沈傲白根本不想娶白悠然,只不過被白悠然握住了把柄,不得不娶。」
「算了,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你現在在哪兒?」謝雨霏已經不想去關心沈傲白跟白悠然之間的愛恨情仇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白悠然算是完了。至於沈傲白,如果他背後的人不打算撈他,星宇娛樂應該撐不了多久。
「我在醫院。」季莞爾說道。
「醫院嗎?」謝雨霏點點頭,「雖然說你和蔣文雅沒有法律意義上的關係,但血緣是無法切割的,你在醫院也好,免得被那些記者攻擊你冷血。」
「謝姐,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是別的原因。」
季莞爾並不是直奔手術室的,她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去醫院的財務那裡預付了十萬塊的醫藥費,自覺已經仁至義盡。
「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在媒體那裡,你的形象足夠正面,我只看重結果。」
謝雨霏說道。
「還有一件事,《一封情書》下個周就要繼續錄製了,你跟范忠澤請個假,這次錄製一共兩天時間,還有一天在路上,你做好準備。我這裡有點忙,先不說了。」
謝雨霏被催急了,不等季莞爾回應,便先一步掛了電話。
季莞爾望著滅掉的手機,呆滯了一瞬。
她還以為《一封情書》會永久性停播,沒想到又繼續錄製了。
只是……季莞爾已經不想去回憶,上一期節目時,當時的心情了。
季莞爾並沒有傷感太久,一個急急匆匆的身影從她旁邊快速跑過。
雖然背影的主人和從前比起來變化巨大,季莞爾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個人是白正雄。
季莞爾皺了皺眉,立刻跟了上去。
剛到重症監護室,耳畔便傳來一道怒吼聲。
「沈傲白,我問你,文雅為什麼會躺在這兒?如果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一定會跟你們沈家魚死網破。」
「伯父,你先別激動。」
面對白正雄的威脅,沈傲白不僅沒有半分畏懼,眼神里反而充滿了不屑。
「警察已經找我錄過口供,把伯母害成這副樣子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們的女兒白悠然。我還想要問伯父呢,這種心思歹毒的女兒是怎麼教出來的?!」
「你少特麼給我狡辯!」白正雄衝著沈傲白吼道,「悠然以前可是聽話的好孩子,但自從進了你們沈家的門,差點和我斷絕了父女關係,她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還不是拜你所賜。」
「和你差點斷絕父女關係,是因為你總是想方設法地找白悠然要錢。伯父,你就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沈傲白毫不客氣地嗤笑道。
「我給自己的女兒要錢有什麼不對?她並不是我的親骨肉,這麼多年,我總不能白養她一場。」
被沈傲白當場揭穿,白正雄不僅不心虛,反而破罐子破摔。
他厚顏無恥地說道:「還有你,就是夜總會的小姐陪客人睡還有錢拿呢。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讓你白睡了這麼久,你難道不應該孝敬一下我這個岳父嗎?」
「張口就給我要一個億,你也不看看白悠然值不值這個價錢。」
沈傲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正雄身上,並不清楚季莞爾就站在門口。
同為男人,沈傲白在白正雄面前毫不遮掩,直接暴露了性格里最惡劣的一面。
季莞爾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會這樣無恥。
她默默地退出了門外,找來護士:「裡邊兩個人在吵架,我認為病人需要休息。」
護士長點了點頭,進去幾分鐘後,裡邊的爭吵聲終於停止了。
季莞爾這才走進了病房。
沈傲白頓時有些尷尬:「莞爾,你剛剛是不是在門外?」
然而,季莞爾根本不想要回答他。
反而是白正雄,他目光複雜地看著乍然出現的親生女兒,眼底閃過怨恨、懊惱、遺憾等等複雜的情緒,唯獨沒有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感情。
半晌,白正雄語氣複雜地問道:「你是來看你媽的?」
「白先生誤會了,我是個孤兒,只有一位養父。之所以會來這兒,不是出於親情,而是出於道義。」
季莞爾的聲音毫無起伏,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白正雄這段時間過的都是仰人鼻息的日子,已經學會了看人臉色。
他原本還想指著季莞爾的鼻子教訓這個不孝女一頓,但想到那個人的吩咐,只好壓下心中的不忿,朝著季莞爾冷笑了一聲。
「你可真夠無情的。」
「這句話送給你我認為更合適。」季莞爾眼睫翩躚,朝著白正雄投去一道譏誚的目光。
「自己的前妻還在ICU,你就只顧跟自己的女婿爭吵。白正雄,我很好奇,你的心裡除了利益還有什麼?難道就只剩下外邊的溫柔鄉了?」
「什麼溫柔鄉?」白正雄惱羞成怒。
他想到了什麼,指著昏睡中的蔣文雅破口大罵道:「是不是這個女人跑到你面前胡說八道?她就是好好的日子不過,整天疑神疑鬼的,還四處散播我的謠言!我看她就是見我破產了,嫌棄我了,這才會急著擺脫我。」
相比白正雄的激動,季莞爾的反應要平靜多了。
「我有自己的判斷。如果不是你做得太過分,蔣文雅不會跟你離婚。畢竟她以前對你可是言聽計從,甚至想要幫著你賣掉親生女兒。」
季莞爾不提這件事還好,突然提起,白正雄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徐文澤之間有一腿。堂堂軟銀資本的控股人,對你言聽計從不說,還幫你私下做了不少事,你現在跟我裝什麼清高!」
「你懷疑我跟徐文澤?」
季莞爾的眼神冷冰冰的。白正雄在她眼裡就是陰溝里的臭蟲。
「你以為我是那些喜歡你的男人嗎?會被你的花言巧語糊弄,甘願戴綠帽子。」
白正雄的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笑。
「我是你老子,你心裡轉著什么小九九我都知道!」
「隨便你怎麼想。」
季莞爾移開了目光,低首注視著病床上的人。
她沒有忘記蔣文雅無意中透露的消息。
徐文澤已經在調查了,想必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只是白正雄比起從前,雖然樣子很糟糕,但卻有著一股異樣的亢奮,像是在暗中謀劃著名什麼,並且很快就要成功了。
季莞爾不得不防。
「莞爾,你跟徐文澤……」沒想到,白正雄都已經偃旗息鼓了,沈傲白卻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