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季莞爾的威脅，程恕輕笑了一聲，聲音里充滿了篤定。
「以死相逼那套不適合你。」
季莞爾瞠大了水眸，似乎不相信程恕會這麼心狠。
見狀，程恕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自殺是弱者的行為，你不會。」
季莞爾只好扔了手裡的碎瓷片。程恕說得不錯，她的確沒有自殘的愛好。除非有十全的把握能夠逃出去。
「所以明天的記者會你要怎麼說？」硬的不行，季莞爾就來軟的。
「當然是宣布你退圈的消息。」人都已經在自己手上了，程恕徹底撕去了偽裝。
「你什麼意思？」季莞爾眯起眼，「我已經接了兩個角色，范忠澤導演的《魔種》跟羅森導演的《光明大陸》，你想讓我違約嗎？」
程恕時刻關注著季莞爾的動態，當然知道季莞爾接了兩部電影。
他站起身，來到季莞爾面前，一隻手搭在季莞爾身側的椅背上，傲然地說道：「你覺得我付不起違約金？」
「所以你是蓄謀已久？」季莞爾磨了磨牙。程恕這個變態，連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只能說明他有這個計劃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不然我應該如何？」程恕似笑非笑地朝季莞爾逼近了一步，神情里難掩嫉妒，「讓我看著你跟顧諶卿卿我我嗎？莞爾，我不是聖人，你不能拿聖人的標準要求我。」
「我只要求你做個人！」季莞爾冷笑了一聲。
「你連個人都不是，就不要登月碰瓷了。」
程恕挑了挑眉：「我如果真的禽獸不如，你今天早晨就不是一個人從床上醒過來了。」
季莞爾氣極反笑：「那我還真應該謝謝你了。」
她的態度沒有半分友善，而是充滿了攻擊性。
可在程恕眼裡，就連氣鼓鼓的臉蛋都異常可愛，特別是那雙明亮的杏眼，猶如燒灼的火焰，透出一股生機勃勃的美。
他暗想，自己和顧諶喜歡上這個女孩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就像是火焰，像是暖陽，所有象徵著溫暖和光明的存在。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像是飛蛾，趨光性就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飛蛾撲火，根本不需要理由。
正應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莞爾。」程恕柔聲喚著季莞爾的名字，「顧諶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我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
如果是從前，程恕絕不可能去碰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但季莞爾是個例外，唯一的例外。
「程先生，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你好與不好，跟我沒有多少關係。」季莞爾懶得再跟程恕掰扯這些車軲轆話。
她說道：「明天的記者會，我不需要出席嗎？」
「你想要出席嗎？」
程恕目色溫柔，他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季莞爾的髮絲，可惜還沒有完全感受那股絲滑的觸感便被季莞爾偏頭躲開了。
程恕皺了皺眉，沒有再強求。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和方法泡軟了季莞爾的心。
最暴躁的時候，他甚至連精神催眠都想到了。
幸好季莞爾並不知道程恕心裡的想法，否則當場便能鬧起來。
季莞爾咬住唇，目光里充滿了懷疑：「我想要參加的話，你會允許我出席嗎？」沒有比明天更適合逃跑的機會了。
「當然。」季莞爾剛要露出驚喜的神色，程恕幽幽補充道，「只要一紙證書，我就會給你相對的自由。」
「證書？」季莞爾挑起眉，嘴角噙著譏笑，「你該不會是說結婚證吧？」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程恕暗含著戲謔的語氣說不上來是讚美還是諷刺。
「好啊！」雖然跟季莞爾預想的不一樣，但是領證的路上，她同樣可以找到逃跑的機會。
「好，我這就叫工作人員上門。」程恕不給季莞爾反悔的機會，立刻說道。
「你他喵做夢！」
季莞爾掄起一把椅子，想要把程恕打死算了。
程恕抬起手臂，硬是拽住了椅子腿。
他現在懷疑這個姑娘是不是有暴力傾向，才會這麼愛動手。
「莞爾，你這樣，我只能讓醫生給你注射鎮靜劑了。」程恕警告道。
季莞爾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男人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
「程恕，算你狠！」季莞爾突然鬆了手。
程恕皺著眉把椅子放到了地上，卻發現季莞爾頭也不回地從餐廳離開。
這一幕，全部落在了李美霖的眼睛裡……
……
杜班華納。
顧諶坐在上首。
視線下方，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單膝跪地，神情謙卑：「顧先生，您讓我追查的那件東西終於有了下落。」
「時隔十年，你不僅沒有把東西帶回，還只給我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消息，薩姆，你比我預想的還要無能。」
嗓音猶如玉石相擊，清越動人。
薩姆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身體躬得更厲害了。
「顧先生，您要找的那件東西被一個國際大盜從王室盜走，丟失了半個世紀。我也是翻閱了許多資料才找到線索。」
薩姆深知，一旦失去顧諶的扶持，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贏過同父異母的弟弟，明知道會惹顧諶不喜，仍是極力為自己辯解。
他偷眼打量著顧諶的神色，在窺見顧諶眉宇間並沒有流露出厭惡的情緒後，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該死的竊賊後來把贓物處理掉了，最後流落到一對老夫婦手裡，他們在F國的首都開了一家雜貨店。」
聞言，顧諶瞥了眼姜蜜。
後者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房間。
半個小時後，姜蜜推門而入，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boss，查到那件東西的下落了。」
「是你認識的人？」顧諶蹙了蹙眉，否則姜蜜不可能是這個反應。
姜蜜點了點頭：「東西在季小姐手裡。」
姜蜜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世事可真是充滿了意外和巧合。
「在莞莞手裡嗎？」顧諶低喃，旋即失笑道，「真是讓人意外。」
姜蜜不解其意，她藏住眼中的驚訝，跟顧諶請示：「boss，要聯繫季小姐嗎？」
「不必。」顧諶語氣冷淡。
他垂下眼眸，瞥了一眼豎著耳朵偷聽的薩姆，唇邊溢出一絲嗤笑。
「這件事到此為止。」
「明白明白！」薩姆以為顧諶把事情揭過了，心下一松，頭點得像是小雞啄米。
只是下一秒，薩姆便如墜地獄。
「姜蜜，環宇集團的供給立刻停止。」
雷霆落下，薩姆嚇得魂飛魄散，他如喪考妣地大叫道：「顧先生！顧先生！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顧先生！」
然而，顧諶沒有絲毫停頓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