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頒布了最佳影片獎、最佳導演獎等諸多獎項。閱讀
一直到主持人開始頒布最佳新人獎。
季莞爾正在與商南辰聊天,聽到自己的名字,她詫異地抬起頭。
不怪季莞爾沒有心理準備,往屆的水星電影節,很少會有一個演員拿到兩大獎項,季莞爾卻做到了。
當她提起裙擺,翩翩然地走到領獎台上,主持人說道:「有請頒獎嘉賓,環宇集團的總裁顧諶先生。」
季莞爾目光一怔,下意識地望向隆重出場的男人,微微抿緊了唇線,一雙杏眼低垂著,濃密的睫羽掩去了眸中的異色。
「莞莞,恭喜。」顧諶將獎盃遞給了季莞爾,按照社交禮儀,他應該給季莞爾一個擁抱。
只是,比起其他頒獎嘉賓充滿了禮節性的擁抱,顧諶的雙臂帶著難以撼動的力量,兩個人的姿勢貼得極近,近到顧諶的吐息噴在季莞爾的耳垂上,燙得她的身體微微一抖……
接下來,季莞爾已經忘記自己說過了什麼,她精神恍惚地從台上離開,回到自己的座位。
中途,商南辰叫了她幾次,季莞爾全然沒有聽到。
後來,商南辰只好目光複雜地收回了視線,一張俊顏緊繃著,目視著前方,大概除了他自己,誰也猜不到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而季莞爾這邊更是混亂,直到現在,她的心思還沒有從獎台上抽離……
直到……
頒獎典禮正式結束,時間已經到了深夜。王導早就包下了當地的一家餐廳,要帶所有人去開慶功宴。
走出活動現場,顧諶手裡捧著一束潔白的白玫瑰,實驗室里培養出的新品種,價值十萬元一支的月光玫瑰,只能盛開一個晚上。
花瓣潔白,猶如十五的月色,花蕊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莞莞,還要再跟你說一聲恭喜。」男人音色清冷,深邃的墨眸被盛開的玫瑰染上了一絲溫柔,站在夜晚的寒風中,仿佛隔絕了一切的紅塵喧囂,宛如神祗降臨。
季莞爾咬了咬唇,猶豫了一會兒,仍是接過了顧諶手裡的玫瑰。
「謝謝。」女孩甜美的嗓音帶著一絲淡淡的疏離,但比起從前的冷漠,無疑是一種進步。
顧諶掀了掀薄唇,墨眸裡帶著篤定。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一群人,面色淡淡:「今晚是慶功宴?我作為季小姐的朋友,不知道有沒有榮幸一起參加?」
他的目光落在王導的身上,深邃的墨眸像是一團濃霧,壓迫的王導差點喘不上氣來。仿佛……在他面前,眾生天生便該表示臣服。
如果是別人,王導當然不可能答應,但環宇集團的總裁……
他沒怎麼猶豫便鬆了口:「顧先生能參加,是我們的榮幸。」
商南辰立刻看向了季莞爾。
卻見季莞爾黛眉微顰,猶如遠山氤氳,凝結著一股子淡淡的愁緒,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抬起手指,撫平她眉尖的輕愁。
商南辰垂落下來的手臂動了動,強忍著才沒有做出失禮的舉動。
畢竟,季莞爾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默認,而不是拒絕。
顧諶微微一笑,將手裡捧著的玫瑰遞給季莞爾:「莞莞,送給你的。」
特別的暱稱從顧諶口中吐出,帶著千迴百轉的低柔,仿佛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撩動人的心弦。
季莞爾收下了玫瑰,卻轉手遞給了跟來的麥麥。
一行人就這樣在異常古怪的氣氛下來到了酒店。
進門時,李承獻匆匆趕來,相比起最後一次見面,成熟了許多。
看到季莞爾,他目光雖然顫了顫,像是要把季莞爾印在心底般,終究沒有像從前一樣湊上去,而是跟在王導身後,和季莞爾隔了不遠不近的距離。
季莞爾心中生出了一絲恍惚。才短短几日,竟是滄海桑田般,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宴上,王國生作為《敦煌》的導演,滿面紅光地說道:「這次《敦煌》能夠包攬這麼多獎項,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季老師,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玉露』,是你為這個人物注入了靈魂。並且還向評委們展現了無可取代的東方之美。」
王國生說著舉起了酒杯:「來,季老師,我敬你一杯。」
季莞爾微微一笑,表現得十分謙虛:「王導,我可不敢居功,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敦煌》能夠包攬這麼多獎項,離不開您和編劇的用心,劇組上下的努力,還有各位主演的發揮。」
說完,端起桌上的酒杯,剛要和王導酒杯相碰,卻被橫空伸出的手臂打斷了。
顧諶的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季莞爾手裡的酒杯便已經換了一個位置。
男人墨眸帶笑,只是這絲笑意像是印在湖上的月亮,輕輕一觸便散了。
「王導,我來替莞莞。」
他舉起杯,在王國生噤若寒蟬的目光里一飲而盡。
季莞爾想要奪回來,卻忍住了。
她重新拿起一杯無人動過的紅酒,甜美的聲線透出了一絲清冷:「剛剛是他的,現在才是我的。」
不給顧諶反應的時間,她微微仰起精緻的下頜,漂亮、纖細的雪頸宛如一隻丹頂鶴。
紅酒入喉,獨有的澀意讓季莞爾的舌尖感受到了一股化在唇齒間的酸澀,就像是這酒液,可以忽略不計,但只要仔細感受,便無可避免。
王國生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了顧諶的身上,然後又立刻收了回來。心臟「怦怦」跳著,王國生甚至不敢去看顧諶的臉色,再次舉起杯:「這杯酒,我敬辛苦工作的大家,沒有你們,就沒有如今的《敦煌》。」
季莞爾再次舉起杯,一飲而盡。
很快,眾人便喝過了一輪。
季莞爾看得出來,因為顧諶的存在,眾人都沒有放開,半點沒有盡興。
她只好站起身,跟王國生提出告辭:「王導,我後面還有事,就先跟顧先生離開了。」
如果是平時,有人在慶功宴上提前離席,王國生肯定不會放人,但今天……王國生卻生出一股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極其大度地擺擺手:「行,你有事就先走,改天我們再聚。」
雖然這個「改天」可能遙遙無期。
季莞爾抱歉地點了點頭,跟商南辰打了一聲招呼,正打算離開,在席間,一直表現的有些沉默的李承獻突然說道:「莞爾,我們能聊幾句嗎?就五分鐘。」
李承獻的目光複雜極了,在他眼底除了誠懇之外,還有著淡淡的擔憂。
季莞爾想了想,頷首道:「我們到走廊上說話吧。」
眾人目視著季莞爾跟在李承獻的身後離開,有志一同地偷偷將目光望向了顧諶。
然而,男人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極其涼薄的笑,但並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