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獻面色難看地掛斷了電話。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季莞爾，一雙桃花眼裡流露出濃濃的不舍。
「莞爾，我要走了。」李承獻聲音傷感，眼底似有一抹水光閃過，被他垂下的長睫擋住了。
「李老師，祝你前程似錦。」
季莞爾有一種預感，李承獻可能不會回來了。
臨別之前，她終於一改冰冷的態度，塗了唇蜜的櫻唇綻放出一朵美麗的笑容，真誠道：「祝你前程似錦，往後餘生，所求皆所願。」
李承獻怔了怔，臉上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透著苦澀的意味：「莞爾，希望有一天，我能在家鄉看到你。」
最後，他深深地看了季莞爾一眼，衝著一路小跑過來的經紀人點了點頭，步履匆匆地離開。
李承獻剛一離開，程恕便冷笑著開口：「顧先生果然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一個潛在的情敵。」
顧諶慵懶地抬起眉，仿佛浸著溶溶夜色的墨眸輕慢極了：「情敵？高看他？還是高看你自己？」
他彎起唇角，離開了坐著的輪椅。
姜晨見狀，連忙把boss的代步工具收起，一隻手拎著。
「莞莞，餓不餓，我們走吧。」顧諶將程恕無視得徹底。
突然間，身後一道勁風襲來。
顧諶頭也未回，一隻手臂抬起，反手截住了程恕的拳頭。
男人看似清瘦的手臂卻有著萬鈞之力，修長的五指微微收攏，空氣中響起清晰的骨骼摩擦聲，聽起來讓人十分牙酸。
「程先生，你不是我的對手。」顧諶回頭，一張丰神玉朗的俊顏，清風明月般，偏偏笑容輕佻，給這仙人的氣質染上了一絲邪魅。
程恕面色冰寒，只有皺起的眉峰顯露出他正在遭受著的痛苦，他另一隻手攏緊了五指，強令自己不去反擊。
此刻，他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並非顧諶的對手，繼續糾纏，不過是自取其辱。
「看來程總很識趣。」顧諶墨眸微彎，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收回手，程恕的手臂頓時無力地垂下。
錯身而過時，程恕的耳邊傳來一道森冷的低語：「我的女人，你還不配覬覦！」
「莞莞，走吧。」顧諶雲淡風輕地走到了季莞爾的身側，牽起她的柔荑，仿佛剛剛那一幕只是所有人的錯覺。
目送著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沒有了那個礙事的輪椅，看上去真像是一對璧人！程恕收回目光，嘲諷地彎起唇。
自己竟然輸給了一個殘廢。
「程總，要不要我帶人在半路上動手？」一道陰冷的嗓音打斷了程恕的沉思。
他抬起眼，對上了程維充滿了殺意的眼神。
程恕面無表情地道：「不要輕舉妄動，就憑你的那點人手，是給對方送人頭。」
……
路上，季莞爾忍了許久的怒意終於爆發了出來。
「顧諶，你就這麼喜歡四處樹敵嗎？捏斷了程恕的手指，對你有什麼好處？我真不明白，當初那個理智到無情的人哪裡去了。」
「你懷念曾經的那個我？」顧諶揚起眉，一雙深邃如淵的墨眸令人無從分辨他的情緒了，「還是說……你心疼了？」
清冷的嗓音暗含了一絲輕嘲。
季莞爾想也不想地冷笑道：「你覺得我會心疼誰？」
顧諶怔了怔。
季莞爾這句話有兩個意思，可以理解為，在自己和程恕之間，她更心疼自己。也可以理解為，她並不心疼程恕，當然也不會心疼自己。
心中剛剛燃起的火焰似是遇到了冰雪，一瞬間冰消雪融。
顧諶先一步道歉：「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季莞爾一雙黛眉微微蹙起。
她想，她應該為自己的遲鈍感到懊惱。
為什麼她直到今天才發現，顧諶在提起過去和現在時，態度始終很奇怪呢。就好像……他的過去和現在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這其中，又暗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才會讓從前那個對自己愛逾生命的人變得忽冷忽熱，甚至不願與自己相認！
想到這裡，季莞爾立刻卸去了自己的心防，露出一朵甜美的笑容：「顧諶，我當然心疼你了。你不記得了？那天晚上，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將你從水裡撈上岸。」
顧諶也想起了那個晚上，他濃密的長睫安靜地垂下，墨眸處一片晦暝。
季莞爾咬住唇，自己沒有猜錯，他果然有秘密。
季莞爾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異樣。
她放柔了聲音：「你想吃什麼？不如我們回去自己做。」
「你下午不是還要錄製節目嗎？」顧諶抬起眼帘，深邃的墨眸盈著笑意，仿佛陽光穿透雲層，眼底浮動著閃耀的碎金，有著勾魂攝魄的魔力。
季莞爾似是陷入了那雙璀璨的墨眸里。
一雙水眸眨動間，宛如風動紅荷，不勝嬌柔。
顧諶受到了蠱惑。
他垂頭，吻上了那兩片誘人的紅唇。
這一次，季莞爾很主動，一雙柔弱無骨的玉臂柔軟地搭在顧諶的肩上，紅唇微啟，與男人滾燙的舌尖糾纏在一起……
「系統！」季莞爾再一次呼喚陷入沉眠的系統。
這次，系統比任何時候清醒得都快。
「宿主，你做了什麼？我感覺全身上下充滿了能量。甚至能以全盛狀態待機一百年。」
系統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歡快，它剛要表達一下對季莞爾的感激之情，突然宛如卡帶了一般，用顫抖的機械音說道：「宿主、你、你、你在幹什麼……」
與此同時，季莞爾的腦海里浮現了一長串亂碼，更是「噼里啪啦」地具現出了一堆電火花。
不等季莞爾問出自己的疑惑，系統異常痛苦地說道：「能量體太大，宿主，我不爭氣地吃撐了，先找個地方消化。還有，我沒有聯繫你之前，千萬不要強行喚醒我，否則我立刻就會爆炸。」
說完，系統「嘀」的一聲下了線。
季莞爾一頭霧水，還沒有想明白系統異常的原因，男人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分心，稍稍離開了她的唇，帶著欲色的聲音暗含著不滿：「專心一點。」
清冷的嗓音變得沙啞、曖昧，令季莞爾的心弦顫了顫。
季莞爾的紅唇被吮吻得一陣發麻，男人如狼的眼神更是令她發憷。
她連忙道：「我餓了。」
然而，平時甜美、空靈的嗓音變得軟糯、嬌柔，一雙瑩瑩生輝的杏眼更是嫵媚得能夠滴出水來。
顧諶舔了舔薄唇，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下。
他用盡了全部的自制力才鬆開了懷裡的嬌軀，輕笑道：「雖然藉口不怎麼高明，但我捨不得你餓肚子。」
季莞爾眨了眨眼睛，紅唇忽然綻放出一朵絕美的笑靨。
她敢肯定，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所熟識的人，曾經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