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段插曲，兩個男人身上的氣勢猶如開閘的水流，早就泄得一乾二淨了。
顧諶執起筷子，將季莞爾夾給自己的藕片送進齒間。
如果是從前，涼了的飯菜他碰都不會碰一下。但是莞莞夾過的，總感覺美味至極。
程恕卻只覺得礙眼極了：「顧氏家大業大，沒有顧先生坐鎮，群龍無首，顧先生打算何時回國？」
「不急。」顧諶把玩著手裡的茶杯，突然道：「程總費盡心思從我這裡挖去的高級工程師，用得可還順手？」
程恕眯起眼：「顧先生，這話從何說起？」
顧諶不給程恕裝糊塗的機會。
「張希雖然是火神一號的副總工程師，手裡握著『火神』的核心技術，但如果失去了『銀河號』這個載體，就算程氏研發成功，也是一團廢鐵。」
聞言，程恕倏地抬起眼，眼神之中陰霾重重。
枉自己以為棋高一著，到頭來竟是中了別人的計中計。
既然被識破了，程恕索性和顧諶攤牌：「顧氏這麼多年打著互惠互利的旗號，實際上卻對自己的合作夥伴進行技術封鎖。顧先生，是你誠意不夠。」
「莞莞，你怎麼看？」
顧諶轉過目光。
季莞爾不以為然地道：「資本來到這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你們兩位誰都不是慈善家。」
顧諶的墨眸染上了一絲笑意，不無諷刺地說道：「程總，你的覺悟還不如一個女孩子。」
「莞爾聰慧至極。顧先生難道看不起女孩子？」程恕反唇相譏道。
眼看著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卻被一通電話鈴聲所打破。
程恕垂目看了一下手機上的號碼，看向季莞爾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歉意：「莞爾，我有急事，先失陪。這餐飯掛在我帳上，以後如果你有想吃的，可以隨時過來。」
「程先生多謝了，下次我和顧諶回請你。」
季莞爾笑容甜美地說道，仿佛不知道她的話會給程恕造成極大的傷害。
程恕扯了扯嘴角，離開了房間。
「我送你們回去。」程恕走後，顧諶也跟著站起身。
然而，季莞爾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
回家的路上，謝雨霏一臉八卦地問道：「你和顧先生在一起了？」
季莞爾有些犯困，聞言立刻清醒了。
她眼睛半闔，一副慵懶的神情：「沒有，只是利用他來拒絕程恕。」
謝雨霏訝然地挑了挑眉：「顧先生甘心做這個工具人？」
季莞爾牽了牽唇角，似笑非笑地道：「當然是他提議的，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聞言，謝雨霏眨了眨眼，半是認真、半是調侃地道：「女人，我感覺你是在玩火。」
季莞爾嗤笑了一聲，對謝雨霏的話沒有多做評價。
*
當天晚上，正是《一封情書》的固定播出時間。
八點鐘，網友們已經準時守在了屏幕前。
當看到新來的嘉賓坐在輪椅上後，彈幕猶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1樓：有一說一，節目組是不是有病？獻哥和莞妹天生一對，節目組邀請一個殘疾人是怎麼回事？
2樓：樓上說話客氣點，這是我們學校的顧教授。就算失去了雙腿，依然可以把你按在地板上摩擦。
3樓：笑拉了，現在隨便一個野雞大學出來的都敢自稱自己是教授了。
4樓：全世界排名第二的學校，航空、航天專業世界第一，顧教授是我們本專業的博導。不知道樓上什麼學歷？
5樓：草是一種植物，學霸本霸，遁了遁了……
3樓：勞資不長眼，勞資認栽。
6樓：新來的男嘉賓簡直是行走的人間荷爾蒙。智商和顏值的天花板。那些總是盯著別人雙腿說事的，狹隘不？
7樓：顧教授不僅是我們學校最帥氣的教授，還拿過我們學校的短跑冠軍。即使安裝了假肢，也不比普通人差。
8樓：顧教授的學生是在這裡扎堆了嗎？我二年級，希望考上顧教授的研究生。學長、學姐們有沒有什麼妙招？求指點。
彈幕迅速歪了。
直到時長五十分鐘的節目全部放完，一開始還對顧諶不滿的觀眾們瞬間真香了。
不得不說，人們似乎對科學家有著天然的濾鏡。
曾經的大吉大利CP很快便銷聲匿跡了，除了少數的死忠粉還在堅持外，大部分已經磕起了顧諶和季莞爾的這對新CP。
頑（莞）（顧）固CP就連名字都透著一股釘子戶的氣息，流水的CP粉，鐵打的釘子戶。
再加上本校學霸的應援，顧諶和季莞爾的這對臨時組合像是邪教一樣，洗腦了大部分的路人。
一開始廣場上還有反對的聲音，懷疑這兩個人只是節目組安排的工業糖精，但當一些路人將明珠塔前拍攝的照片傳到網上後，全網立刻沸騰了。
絢麗的霓虹燈下，俊美無儔的青年攬住季莞爾的腰肢，眼神比當晚的月色還要溫柔。
要知道，從前的幾對CP，季莞爾沒有跟任何一個男明星有過肢體接觸，只是CP粉們拼命從中摳糖渣，可是如今兩個人卻是負距離。
這不是愛情還會是什麼？！
……
謝雨霏和季莞爾回去已經很晚了。
兩個人才睡了三個小時，便被公司的電話吵醒了。
謝雨霏看到微博上排名第一的話題，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工業糖精還是線下男友……女星季莞爾情歸何處？
「這特麼是哪家媒體發的新聞稿？」
謝雨霏對著電話一陣狂吼：「趕緊給我把熱搜壓下去，相關的話題有一個給我封一個！」
「謝總，路人手裡握著大量照片，我們強行壓下去的話，可能會引起反彈。」電話裡頭，公關部的負責人林倩一臉為難地說道。
「你手裡不是握著大料嗎？你這就和速信的負責人聯繫，我就不相信了，這麼勁爆的內容，還會壓不下去莞莞的熱搜。」
謝雨霏發了狠。
現在正是莞爾事業的上升期，如果爆出戀情，對她未來的發展會很不利。這裡頭沒有其他競爭對手的推波助瀾，謝雨霏打死都不相信。
聞言，林倩弱弱地說道：「謝總，我手裡握著的大瓜太多了，您想要搞誰？」
謝雨霏這才發現自己都被氣糊塗了。
最近風眼的業績很是漂亮，錦上添花的人太多了。
公關部比前兩年加起來都要忙。
「當然是我們的死對頭了。」謝雨霏勾了勾唇，已然憋了一個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