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爾還在與周晴對峙。
她一改剛才的唯唯諾諾，將手槍放在手裡倒來倒去。
有了剛才的插曲，她已經認定，周晴絕不敢對自己開槍。
「程夫人，你跟你的便宜兒子有矛盾，難道不應該讓自己的丈夫出面嗎？找我一個外人，還不如晃一下你自己的腦子，把裡頭的廢水晃出來。」
「季莞爾，真以為有程恕撐腰，你就能邁進程家的大門了？你這種勾三搭四的小賤人，這輩子都別想當上程家的女主人。」
周晴眼見著大勢已去，直接撕破臉，也懶得再去維持自己身為貴婦的優雅和體面了。
「天啊，程夫人，你可真是個狼人，狠起來竟然連自己都罵。」
季莞爾動作誇張地捂住嘴。
隨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熬死了原配才能登堂入室，這才洗乾淨身上的狐臭味呢，人就飄起來了。我真懷疑，你全身上下的骨頭加起來有沒有二兩沉。」
周晴氣壞了。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季莞爾這個賤人是在扮豬吃老虎。自己剛剛是被她給涮了。
「你以為有程恕給你撐腰，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周晴厲聲說道。
「知道啊，狗急了跳牆嘛。」比起周晴的氣急敗壞，季莞爾始終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她悠悠地道：「你現在不放我走，一會兒可別後悔。」
季莞爾說完，扣動了手裡的扳機。
「砰——」
吊頂上的水晶燈在子彈的作用下四分五裂。
周晴尖叫著，抱著頭蹲下，躲到了沙發後面。
客廳里的保鏢只敢拿槍指著季莞爾，有了程恕的恐嚇，這些人哪裡敢動手，畢竟，他們只是為程家服務的員工，又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接下來，目標該選哪裡呢？」
季莞爾的視線在客廳里梭巡，最終落到了多寶閣上。
她立刻勾起唇，伴隨著「砰砰砰」的槍響。
和田玉擺件、翡翠大白菜、古董花瓶全都炸成了碎片。
「我的一個億！」
周晴心都在滴血，當初為什麼要請這個煞神過來。
「原來才一個億。」季莞爾又是兩槍，這次輪到了多寶格上的「金枝玉葉」擺件遭殃了。
周晴忍無可忍，她站起身，朝著傻站在原地的保鏢吩咐道：「朝著她的胳膊開槍，只要別打死人，程恕那裡我去交代。」
然而，話音落下，一個敢動手的保鏢都沒有。
周晴肺都要氣炸了。
她「呵呵」了一聲，面色猙獰地喝道：「我拿程恕沒有辦法，難道還收拾不了你們？！」
保鏢們心下一凜，不敢再磨蹭了，槍口全都對準了季莞爾的四肢。
「誰敢動手！」
屋外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不等眾人反應，只聽「轟隆」一聲，客廳的大門和落地窗戶像是蛛網一樣裂開，「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姜晨一馬當先地沖了進來。
在他身後跟著武裝到了牙齒的安保人員，衝鋒鎗、手雷甚至防毒面具一應俱全。
周晴的保鏢和這些人一比，霎時被秒成了渣渣。
姜晨抬起手。
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立刻下了這些人的槍，將他們全部按在地上，就連客廳里的女傭都沒有倖免。
「季小姐，您沒事吧？」
接觸威脅後，姜晨立刻湊到了季莞爾的面前，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唯恐她少了一根頭髮絲，自己沒法跟boss交代。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季莞爾挑起眉，多少有些意外。
「嗐，還不是boss送給您的那枚胸針……」
在季莞爾凌厲的目光中，姜晨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不是、那不是……顧氏新研發的產品嗎？用了一點黑科技。您看，我們的救援不是很及時嗎。」
「顧諶呢？他在哪兒？」季莞爾做了一個深呼吸。
姜晨也是聽令行事，她和顧諶的一個下屬沒有什麼好說的。
「莞莞，我在。」一道清冽如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顧諶坐在輪椅上，踏著一地的碎渣長驅而入。
周晴抬起頭，目光裡帶著濃濃的怨毒。
「真該讓程恕親眼看看，你這個小賤人是怎麼勾三搭四的。」
她這個人欺軟怕硬，竟是把帳都記在了季莞爾的頭上。
顧諶皺起眉。
站在他身側的姜蜜一個箭步來到周晴的面前，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周晴的臉上。
「嘴巴放乾淨一點。季小姐和程恕沒有任何關係，再敢胡說八道，割了你的舌頭。」
她彎身，從馬丁靴里抽出一把匕首，雪亮的刀光刺痛了周晴的眼睛。
周晴緊緊閉上嘴，唯恐多說一個字，就會被這女人割掉舌頭。
「你們程家的恩怨，不找自己人解決，非要來找我的女人。程夫人，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但你沒有珍惜。」
顧諶冷冷道。
可能人在強烈的求生意志下，就連頭腦也會變得聰明。周晴腦中靈光一閃，訝然道：「那個警告我的人是你？」
在她策劃綁架季莞爾的計劃失敗以後，她的父親曾經嚴厲警告過她，讓她不要去玩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否則，周家不會再給她任何幫助。因此，周晴這次才會用上陽謀。
「所以，你根本就知道，上次想要綁架我的人是誰！還騙我說，你沒有查到任何線索？」季莞爾覺得更生氣了。
「莞莞，我們的問題待會再處理。」
顧諶冰冷的墨眸在觸及季莞爾的一剎那，百鍊鋼立刻化為了繞指柔。
他收回了視線，聲音帶著肅殺：「帶進來。」
很快，周辛將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男孩押進了客廳。
男孩進來後，第一時間看向了周晴：「媽，救我……」
「小野！」乍然看到遠在國外的兒子，周晴目眥欲裂。
她盯著顧諶，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頭擠出來的：「你是誰？你想怎麼樣？」
姜蜜一把薅住周晴的頭髮，將她的腦袋往旁邊一扯，不帶任何感情地道：「我們boss的身份，你還不配知道。」
周晴痛呼了一聲，眼眶裡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周晴十七歲就跟了程東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待她！但想到還在別人手上的兒子，她只能忍著屈辱哀求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求你們放了小野。」
「放了？」周辛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哈哈大笑：「程夫人，你說，如果程恕知道自己多出了一個弟弟，會不會很開心啊！」
季莞爾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尖。
怎麼回事？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顧諶也是來救自己的。正義路人卻被他們演出了全員反派的效果。這難道真是人品的問題嗎？！
【作者有話說】
男主提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