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莞爾像是往常一樣來到劇組,今天要拍的是沙漠起舞的一場戲。閱讀
漫漫黃沙間,一輪紅日下,季莞爾身穿紅衣,翩然起舞,在蒼涼古道上留下了一道濃墨重彩的身影。
導演喊「卡」之後,季莞爾快速離開了拍攝地,連忙抖落衣裙里沾到的黃沙。
卻見數輛吉普車從公路上疾馳而來。
到了拍攝地,吉普車相繼停下,白悠然全副武裝地下了車。
緊跟著,她的助理和隨行人員將十幾個行李箱從車上卸下,這陣仗不像是來拍戲,倒像是常住。
經歷了真假千金的風波後,白悠然像是沒事人一樣,笑吟吟地和劇組的工作人員挨個打了招呼。
到了季莞爾這裡,白悠然淺淺一笑,意味深長道:「莞爾,好久不見。」
她的厚臉皮已經到了令人嘆為觀止的地步。
「有很久嗎?」季莞爾漫不經心地撩了撩眼皮,仍然穩穩噹噹地坐在助理搬來的小馬紮上,毫無起身相迎的意思。
雖然,她和白悠然二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白悠然還占著高度的優勢,卻被季莞爾的氣勢壓製得死死的。
「距離真假千金的風波過去,這還不到兩個禮拜吧。」
季莞爾勾起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白悠然臉上怫然作色,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一彎,又重新掛上了那副虛假的面具。
她不無得意地說道:「季莞爾,你也就只能在這裡跟我逞口舌之利了!你難道就沒有關注網上的新聞?爸爸已經在公司的官微上發表了聲明,白家就只承認我這一個女兒,所以……」
白悠然居高臨下地將季莞爾打量了一番,譏笑道:「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呢?」
「你以為我稀罕?」季莞爾似是聽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眼神里透出濃濃的譏諷,「白家又算是什麼東西?!」
季莞爾慢條斯理地說道:「只有你才會死死守著那根肉骨頭,生怕別人叨上一口。真可惜,我不是你的同類。」
白悠然自以為看穿了季莞爾的內心,以一種憐憫的口氣說道:「明明是你的親生父母,心裏面卻只有我這個養女,我不信你會半點都不難過。莞爾,你就不要逞強了。」
「你確定?」季莞爾差點笑出了眼淚,「白正雄夫妻心裏面只有利益。白悠然,編瞎話也要編得像一點。」
「哦對了,明珠集團的股東席位已經發生了變化,你的養父母成為了第二大股東,而你親愛的未婚夫徹底取代白正雄,榮升為明珠集團的董事長,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恭喜。畢竟……」
季莞爾斜睨了白悠然一眼,同樣笑的意味深長:「未婚夫可比沒有血緣關係的養父母要親近多了。」
季莞爾的話戳到了白悠然的痛處,白悠然緊緊掐住了自己的掌心才沒有表現出異樣。
白家沒有出事前,沈伯父和沈伯母對自己喜歡極了,每次都說自己就是他們最滿意的兒媳婦人選。可是等到傲白哥成為明珠集團的第一大股東後,一切都變了。
就在上個禮拜,白悠然去沈家吃飯,沈傲白的母親對她諸多挑剔,話里話外都在說,不希望未來的兒媳婦拋頭露面,而是能在事業上幫到沈傲白。仿佛半個月前,那個興沖衝來找自己要簽名照的人不是她一樣。
幸好沈傲白一力堅持,這才沒有讓早就計劃好的婚禮延期,算是給白悠然吃了一顆定心丸。
結果三天後,白悠然的好姐妹便向她透露了一個消息:沈家放出風聲,要幫沈傲白重新物色一位才貌雙全的未婚妻,引得圈子裡頭人心浮動。
然而,在季莞爾這個死敵面前,白悠然死死撐住了面子。她可以被全世界嘲笑,但這個人決不能是季莞爾。
白悠然一臉甜蜜地說道:「傲白哥和爸媽都很疼愛我,無論誰做董事長,其實都無所謂。而且爸爸很早之前就說過,要把明珠集團當成我的嫁妝。」
「所以,現在你的嫁妝沒有了,改成沈家人給你的聘禮了?」季莞爾一句話就把白悠然給噎了回去。
白悠然氣的胸口不斷起伏,正要反擊,卻見季莞爾突然站起身,貼著她的耳畔低語道:「你猜,如果被大眾知道,當年是你暗示姓翟的人渣侵犯我,大家又會怎麼看你呢?」
季莞爾紅唇開合,吐露出的每一個字聽在白悠然的耳朵里,無異於毒蛇吐出的信子。
白悠然的四肢百骸升起了一陣刺骨的寒意,她的聲音不受控制地發著顫:「你不要信口開河!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指使的?」
季莞爾退回了座位。她嫌惡地蹙起了眉尖,仿佛剛剛靠近白悠然是一件十分噁心的事情。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只會編造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假料嗎?白悠然,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我絕不會無的放矢。」
頓時,白悠然的雙腳像是被箭矢釘在了原地,一雙眼睛裡更是爬滿了恐懼。
「悠然,一會兒就是你的戲,還不趕快去換衣服?」王導的大嗓門拯救了白悠然。
白悠然這才如夢初醒:「好的導演,我這就來。」
僵硬的手腳逐漸回暖,像是重新活過來似的,白悠然快步走向化妝間,身後像是有老虎在追一樣。
「莞爾,白悠然她也太膽小了吧。」助理喬喬很是看不上地說道。
「欺軟怕硬罷了。」季莞爾站起身,走向自己的休息室,困意襲來,她窩在沙發上,很快沉入了夢鄉。
*
白悠然在演戲方面的悟性並不低,拍攝的過程中,她表現得可圈可點,很快便完成了工作。
拍攝結束後,白悠然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快到門邊時卻臨時拐了個彎兒,敲響了孔繁雪的屋門。
「進來。」聽到敲門聲,孔繁雪從沙發上站起身。
等到助理打開門,孔繁雪的目光中透出了一絲驚訝:「白老師,你有事找我?」
孔繁雪以前從未和白悠然有過交集,到了劇組之後,兩個人的對手戲也很少。
「能讓你的助理出去嗎?我有事情和你談。」
白悠然瞥了一眼孔繁雪額助理,含笑道。
「白老師,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好聊的。」身在娛樂圈,孔繁雪的警惕性很高,沒有因為白悠然的性別就掉以輕心。
要知道,女藝人之間互相陷害的戲碼可不少。
「你確定我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是你的助理能聽的?」
白悠然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像是貓戲老鼠一樣,慢吞吞地說道:「比如,男二少昊是如何換人的?」
孔繁雪藏在戲服下面的手指悄悄攥緊。
她穩住一顆怦怦急跳的心臟,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疑惑:「白老師,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聞言,白悠然哼笑了一聲。
「孔繁雪,有些話說得太明白可就沒有意思了。不如我們來聊一聊鄭君暢。那天晚上……」
「婷婷,你出去。」孔繁雪立刻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