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火焰

  「這些騎士到底從哪裡來的?」梅斯十分憤惱的問。

  一次又一次的撲空,對方好像知曉他們的動向一樣,每一次在高庭的騎兵趕到時,對面就先一步遁走。

  襲擊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

  當天亮時,梅斯·提利爾的眼睛已經通紅一片。

  他坐在一處天鵝絨毯子上,不斷聽著人報告著損失。他們損失慘重,而敵人不過是留下幾十具的屍體。

  完了,完了。一開始他還疑惑,這些人帶酒幹嘛,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用來燒的,可是酒能點燃嗎?

  他命人拿來一壺葡萄酒,丟入火中,只見火被撲滅。他怒罵一聲,「混蛋,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酒?」

  他拿出那袋氣息猛烈的液體。如果有學士在場,估計能為他解釋解釋,但可惜在場的都是騎士老爺,喝酒他們倒是有一手。這酒遇火就燃,被那些傢伙一次又一次丟在馬車之上,然後劇烈燃燒。

  此值天蒙蒙亮,初陽如火,燃了半邊天,紅色在梅斯公爵的眼中是如此的刺眼,糧食和攻城器械全被燒掉了,這些該死的傢伙好像長了眼睛,專門挑著這些重要軍備來燒。

  「公爵大人。」佛提莫一臉苦澀的騎馬過來,他領著手下的騎士四處救火,也是一夜操勞。「我們的糧食全被燒沒了。」

  「你說什麼?」梅斯瞪大了眼,這可是好幾萬人的糧食啊,就這麼沒了?在他想來,就算是用那些麥谷鋪地,都能從這鋪到君臨的了。

  「大人,我們的糧食都是大麥和黑麥,一把火就能燒掉一車。」

  現在不是再商討損失的時候,梅斯必須迅速把人收攏起來,不能讓剩餘的輜重再被燒毀。

  他把手下的騎士都派遣出去,讓人丟棄下那些被燒毀的馬車,把全部的車隊聚在一塊,如長蛇般的車隊,被壓縮成一小塊,就如好不容易養大的貪吃蛇,撞了腦袋變成了短短一隻。

  如此行軍,讓車隊的速度變得緩慢起來,騎士們領著大隊人馬來回巡邏,除了糧食和攻城器械,車隊還運輸著大批的鎧甲輜重,這些都還未過多損毀,糧食還可以就地徵集,器械還可以伐木再造,梅斯如此安慰自己。

  自己的國王女婿應該不會太過刁難他吧,雖然這次損失他難辭其咎,但誰又能想到一直不露痕跡的游擊騎兵會突然在這時候出現,在運輸這次物資之前,他已經派遣出了不少運輸隊先行,從回應來看,似乎玫瑰大道上是安全的。

  既沒有史坦尼斯的部隊,也沒有君臨方面的敵人。這才令他敢放心大膽的把輜重一股聚集起來運輸。他已經夠謹慎的了,本來苦橋離風息堡就不遠。

  當晚他們行入御林之中,騎了一天一夜馬的梅斯大人,早就累得一塌糊塗,他讓僕役搭起一個帳篷,自己駐地休息,讓佛提莫爵士領著騎士繼續護送車隊前行。

  他躺在營帳里正睡得迷迷糊糊,在夢中他被火焰包圍,無數的火焰至四面八方而來。突然他被驚醒,只見帳外一片光亮。

  梅斯公爵跳下床來,一身絲絨睡袍就往營帳外走,這時侍從也正沖入營帳之內與他撞了個滿懷。

  公爵大人,破罵一聲,「你急匆匆的幹嘛!」

  「公爵大人,火火。」侍從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梅斯公爵一把將他推開,然後走出營帳。

  瞬間他瞪直了眼睛,噗通一聲癱坐在地,眼前是無邊無盡的火焰,火光沖天而起,如太陽般照亮了整個天地。

  一個騎士策著馬匆匆趕至,「提利爾大人,我們的車隊被襲擊了。」

  梅斯怒不可遏的走過去攥住騎士把他拉扯下來,「為什麼會被襲擊,我不是讓佛提莫做好防備的嗎?」

  「他們先派了一支人數眾多的騎兵來襲擾,佛提莫爵士領著大隊人去追擊他們」

  梅斯不用想就知道後邊的結果了。

  「蠢貨,這個天殺的蠢貨,為什麼那麼明顯的騙局他都會上當。」梅斯心中恨得咬牙。

  「公爵大人,快走吧,火焰快燒到這邊來了。」那騎士還在勸諫。

  梅斯公爵喊叫著侍從把馬牽來,鎧甲都來不及穿,在一隊騎兵的保護下,往苦橋的方向撤離。

  佛提莫爵士領著大隊高庭騎兵牢牢追著前方這支部隊,這群人以為還能再次偷襲得手嗎?那可太小瞧他佛提莫·克連恩了,這支騎兵人數在五百左右,甲備精良,看來非是泛泛之輩,不過優勢依然在我。

  眼見著要追上,這時有人在大喊,「後邊,快看後邊。」

  後方火光沖天,佛提莫爵士猛然回頭,那是他們的車隊。

  他的心一驚,暗道糟糕,他被人騙了,為了追擊這支騎兵,他幾乎把所有的騎兵都帶出來了,可還有至少兩千步兵在,怎麼會被如此輕而易舉的襲擊成功。

  「大人,我們還要不要追擊?」身旁的騎士問他。

  佛提莫看著後方那如滔天巨獸的火焰,嘴唇幾乎被咬出了血,他從牙縫間擠出個一字。「追。」

  滅掉這支騎兵,是他將功補過的機會,想來他為提利爾家族效力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看來是尤里烏斯大人得手了。」前方竄逃的騎兵們也看到了身後的火海,如此浩大的火焰,真是不可思議。

  現在這支騎兵由傑弗里爵士率領,他正帶著人往御林內鑽。這次他是真的見識到了,這位爵士的手段了。

  說多高超,也不見得,但好像敵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般,昨夜他一人衝鋒在前,傑弗里就跟在後邊。

  傑弗里無時無刻不在擔憂敵人的援軍來襲,但他們就這麼在敵人的車隊間來回穿插,就是見不著對方的騎士,他可不會愚蠢的認為高庭騎士會放任他們如此肆無忌憚的焚毀他們的糧草。

  而今天早上他們把酒桶埋在樹叢間時,他還在疑惑,現在腦海已豁然明朗。

  騎兵們趕至一處河岸,這裡有座木橋架著,傑弗里令人過橋後往橋上扔一把火,瞬間湧起了一團火焰,把騎兵擋在了河對岸。

  高庭騎士們只能站在河岸上看著得人扎入山林之間,他們實在太憋屈了,連仗都沒打,就輸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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