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谷地地獄
一封看起來像是在扯淡的信，就將剛剛承平的國家，帶入了全面戰爭的泥沼。
這個變故，沒人能理解。
但礙於克雷·曼德勒那無與倫比的威嚴，沒人能反對。
一時之間，從最北邊的長城，到最南邊的多恩，都必須動員起來。
是的沒錯，多恩，馬泰爾親王，在克雷·曼德勒一道措辭極為嚴厲的命令下，暫時停止了對河灣地的找事兒行為。
異鬼都來了，還在這兒給我添亂！
雖然說，來到維斯特洛，是個人都得跟異鬼碰一碰。
但為什麼，在他克雷·曼德勒這裡，居然是直接在谷地開打的。
這是什麼神仙開局？
安排完最初的基本框架之後，克雷立刻命令他的兵團，沿著國王大道，一路向北，直奔赫倫堡而去。
同時，他自己，用蓋列索斯的背，把靠近血門的鷹巢城，心宿城，洪歌城，紅壘等地的領主，來回幾趟，全部送到了位，讓他們立刻動員領地內的一切力量，向血門方向撤退。
所有壯年，先行撤退。
老人和婦孺，只能跟在後面。
格拉夫森伯爵和約恩·羅伊斯，則是坐船出海，冒險返回海鷗鎮和符石城，他們那裡，可以繞著海岸線撤退。
王家艦隊隨他們一同前往，封鎖從谷地附近海面南下君臨的可能。
至於蛇木城，克雷已經放棄了。
他沒有貿然趕過去，雖然說蓋列索斯現在已經足夠大了。
但異鬼並不是能以常規思路去揣度的。
記憶中夜王弄出來標槍冠軍的那一幕，一直在克雷的腦中迴蕩。
萬一這些傢伙的冰矛，對於火魔法的造物巨龍，能打元素反應，傷害倍率提高怎麼辦？
這要是把蓋列索斯給送了，就剩下丹妮莉絲那三個，算了，跑吧，沒救了。
克雷不能冒這個險。
谷地大部分人口集中在鷹巢城所在的艾林谷，只要把那裡的人口撤出來，屍鬼軍團的數量就不會膨脹的太厲害。
等到克雷把人都送到，忙活完回到赫倫堡之後，趕到這裡的一些貴族們，給他帶來了一個不怎麼令人愉快的消息。
「陛下，冷水城伯爵同樣發來了求救信，死人……」
暮谷鎮伯爵沒有繼續往下說，克雷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救不了，你們還不了解我們的敵人，我們現在就是在跟祂們搶時間，儘可能地把艾林谷的人往外撤，否則，到時候就不可收拾了。」
感謝明月山脈，成為了一道天然的城牆。
要不然，這防線根本就立不起來，直接被中心開花了。
克雷擺手，他現在根本就不能為一個冷水城，就去命令士兵進去跟屍鬼軍團相抗。
他是統帥，這麼做就是犯蠢。
可能單論戰力，自己這邊確實強大，但問題在於，自己手下這幫人，是沒有見過死人的。
估計一照面，就會直接被對面套上士氣削弱百分之八十的堤壩符。
不用打，肯定完蛋。
所以，先憑藉血門天險守住，讓士兵們都見識過這些玩意兒，才好後面反推。
正說著，一名一看就是斥候大半的人，朝著克雷的方向奔了過來，被外圍的克里森攔下後，接過了手裡的信封。
打開看了一眼，就直接朝著克雷這裡走了過來。
「陛下，鷹巢城急件。」
克里森說。
「陛下，鷹巢城說了什麼？」
見到國王半天沒說話，這眉頭卻是越鎖越緊，暮谷鎮伯爵不禁試探著問了一句。
克雷抬起頭，將手裡的信扔給了對方。
「死人軍團擴張的速度比我們想的要快，冷水城和蛇木城肯定已經完了，心宿城伯爵在河對岸，看到了身穿兩家服飾的死人士兵。」
地圖被打開，一個藍色的巨大箭頭，已經直指心宿城的位置。
過了那裡，只要再翻過一道山脈，就可以到達人口密集的谷地。
這麼點時間，根本不夠近百萬人撤離。
事實上，現在完成的進度低的可憐。
消息是瞞不住的，很快，那些之前不信的貴族們，都是一臉緊張地來到了國王的身邊。
他們之前以為國王在扯淡，但現在，總不能被巨龍「空投」進谷地的貴族們都被洗腦了吧？
而且，這是全國的動員，連多恩和河灣地的戰爭都被叫停了。
如果這是假的，那純粹就是克雷·曼德勒瘋了。
克雷思索了很久，下令道：
「去，給鷹巢城去信，讓他們不要再遲疑了，盡一切可能，把人口從谷地給我牽出來，長弓廳附近以東的人不要管了，我會聯繫海鷗鎮。」
畢竟是谷地自己人，這幫谷地貴族動作自然會慢。
但現在已經火燒眉毛了，哪還顧得上這些。
克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走？那也不能資敵，可以動刀，記得處理的時候用火燒乾淨。
這當然不近人情，但沒辦法，真讓谷地淪為死人的樂園，那血門一個關口，還真不一定能擋得住。
「去把這裡的消息，用你們的辦法，給我通告全國，讓那些還在觀望的傢伙，趕緊動起來。」
克雷扭過頭，看著身後一幫大氣也不敢出的貴族，冷冷一笑，說道。
「不要在這裡站著了，做你們該做的事情！」
貴族們轟然而散。
就是這樣的，就算當初克雷在君臨說破大天，這幫貴族們也不可能相信，頂多以為這是新國王又不知道要弄什麼么蛾子了。
只有讓他們真正知道，現在已經是生者和死者之間的戰鬥了，他們才會醒悟過來。
相比於記憶中，眼下，維斯特洛更團結，也沒有像瑟曦·蘭尼斯特那樣的蠢夫人坑貨上台當領導。
但是，由於戰鬥爆發在谷地，戰爭的壓力也比之前大。
所以，等於是加強了自己，也加強了對面。
到還算是平衡。
不過，這也就意味著，之前的經驗套用不上了，真正如何，要打過了才知道。
克雷看了一眼站在遠處，有些尷尬的梅斯·提利爾，想了想，還是說道：
「大人，我們的軍隊現在集結地如何了？」
其實這個問題他知道，但這麼一直晾著自己的御前首相也不是太好。
傀儡也得有點人權嘛。
畢竟這場還不知道戰爭規模的戰爭，河灣地的糧食後勤，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奧蓮娜夫人已經返回高庭，梅斯·提利爾這條「充氣魚」現在還有利用價值。
作為中間的連接，現在還不能沒有他。
被國王叫到，梅斯·提利爾連忙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朝著國王走了過來。
「陛下，我們的軍隊……額，現在已經有四萬人駐紮了赫倫堡，兩萬人集結在哈洛威伯爵的小鎮，八千人駐守血門。」
克雷點頭，他作為一個馬上國王，當然對自己的軍隊一清二楚，這麼問只是挑一個話頭。
「我的首相，這七萬人的後勤，河灣地的供應通暢嗎？」
梅斯·提利爾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自己能好好回答的問題了，連忙答道：
「沒問題陛下，河灣地的糧食足夠在前線支撐二十萬人。」
要不怎麼說這傢伙是個「充氣魚」呢，這個時候，正常人應該是哭窮，表示自己不行云云。
而我們的這位首相大人，上來就給克雷透了底打了保票。
克雷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現在的局面，遠遠不到需要二十萬人在前線的程度。
「伱也看到了，死人確實存在，所以，我需要你，將這裡的消息，傳回河灣地，我相信，提利爾家族的實力，遠不止我現在看到的這一點兒。」
克雷說。
梅斯·提利爾僅僅是猶豫了兩秒，就點頭同意了。
「好的陛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鷹巢城心宿城一線，很快就變成了前線。
當然這個「前線」的描述不太準確。
因為死人軍團，可不會跟你講那麼多規則。
在魔法的操控下，祂們不知疲倦，徹底覆滅了蛇木城和冷水城，將那裡的所有活物都轉化為了自己的同胞之後，納吉爾法就離開了。
它只是一艘船，在王家艦隊越來越逼近的情況下，先行撤離才是最好的。
而且，死人軍團的數量已經膨脹到了四萬餘人，當然，這裡面不止有死人，死的動物也算。
林子裡的奇形種都沒有逃過魔爪。
谷地的北方已經完蛋了，得虧這幫死人沒有點出來划水技能，否則這條發源於明月山脈，橫穿谷地的河流，還真不一定擋得住。
當然了，這河面上肯定是有渡口的，但死人雖然能咬人，但你讓祂給異鬼爸爸指路，那可就是在為難祂們了。
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異鬼只是不願意在遠離寒神的地方大量消耗自己的能量去凍結河面。
真給丫逼急了，這條河水流又不算太過湍急，凍上也行。
這段時間，克雷放了兩千人進入血門，去鷹巢城幫助艾林谷的人疏散。
在貴族制這台腐朽的機器，吭哧吭哧運轉的情況下，半個月下來，到了血門以西的人，滿共也不超過二十萬。
但這是極限了。
血門就這麼大，普通農民又不是精銳的軍隊，必然會在血門關附近發生擁堵。
但這沒辦法，總不能把血門給拆掉吧？
王家艦隊已經小心翼翼地從海岸接進了蛇木城，那裡早就沒有納吉爾法的蹤影。
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死亡已經如同瘟疫，在谷地瘋狂傳播。
又過了十天，心宿城留守的士兵們，發來了死人已經越過河流的報告，然後立刻竄上馬背，朝著南方瘋狂逃竄。
運氣比較好，死人沒有給他們包餃子吃。
不過這也是不幸的，因為艾林谷的撤退行動還沒有結束。
初期不熟練，速度很慢，現在各方面都熟練了，過關的速度也增加了不少。
然而，從頭到尾，過了血門的人，才剛剛到達一半。
也就是說，還有幾十萬人，在血門以東的狹長地形等待著。
長弓廳以西的地方，已經儘可能扯光了，實在是不願意走的……
現在已經成為了灰燼。
克雷知道這樣一定會被指責，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
……
「傑奧·莫爾蒙總司令怎麼說，塞外現在是什麼情況？」
指揮部已經前移到了哈洛威伯爵的小鎮，全國的貴族，除了那些安排守家的人之外，剩下，要麼是家主，要麼是繼承人，都帶著或多或少的軍隊，來到了國王的旗幟之下。
恐怖故事中的死人，居然就這樣不打招呼地侵入了谷地，現在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然而，那些從谷地中撤出來，見識過死人的士兵們，卻打著擺子，佐證了這一切。
「守夜人總司令在信里說，他組織了三次遠征，最遠到了卡斯特的堡壘和紅廳一線，然而，塞外沒有任何生機，連骨頭都沒有。」
剛剛開完一場會的克雷，靠在椅背里，看著那代表著各種軍事調動的地圖，靜靜聽著他的御林鐵衛隊長，跟他匯報北方的消息。
看來，這是都來南方了啊。
現在，已經是他來到這裡一個月之後了。
長弓廳和洪歌城已經沒了消息，後者在洪歌城伯爵的帶領下，決定死守家園。
這是一個克雷無法反駁的決定。
貴族守土有責，他不能阻止。
洪歌城伯爵送出了自己的繼承人，然後，用書信的方式，「直播」了自己的對手，是如何面目。
然而，克雷從開始到結束，僅僅收到了三封信。
第一封：
「陛下，死人出現在洪歌城東側，數量很多，我們會盡力抵抗……」
第二封：
「陛下，我們傷亡慘重，而且，除了死人之外，我看到了，戰場的後面，有白色的傢伙，祂們……祂們在復活我們陣亡的士兵！」
而昨天收到的最後一封：
「陛下，貝爾摩家族的血脈不可斷絕！」
就這麼三封信，代表著一支古老傳承的家族，自此損失慘重。
心宿城同樣淪陷，死人的行軍速度極快，已經進入了谷地平原。
「加快速度，一定要儘可能撤出更多的人。」
這是克雷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傳令孿河城，讓他們派兵，給我盯緊明月山脈的小路口，騎兵巡邏，一經發現，盡力格殺！」
克雷說。
(本章完)